總有那么一個人,值得你去付出

總有那么一個人,值得你付出

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值得和不值得,愛,工作,遠方。別人沒有辦法替你做出評價和決定,也不能替你承受任何結果。你愛,認為值得付出,那么,你就是一個幸福的人。

1.

手機響了。我接起來,傳來楚辭略酸澀的聲音,"我和大陳分手了。"

"我早就想過可能會這樣,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她說。

"我沒事,只是之前是你幫助我們認識的,我想還是告訴你比較好。"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挺鎮靜的。

她掛斷了。空曠的另一邊傳來"滴——滴——"的響聲。我把手機扔回沙發里,抱著膝蓋躺進去,默默地對著天空發了一會呆。楚辭和大陳分手了?介紹他們在一起,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2.

他們兩個人,是在我家里面認識的。

楚辭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好友,書香世家里長出來的瘋丫頭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大陳是我公司里的同事,人模狗樣的一表人才,相處得久了,兄弟相稱。一次楚辭來我家給我送貓糧,剛巧大陳過來送加班的文件,倆人遇見了就認識了。過了沒幾天,都來偷偷摸摸地找我打聽對方。后來我把他們同時約到了我家里,介紹他們認識,讓我家貓當了他們倆的見證人。

再后來我家的貓丟了,楚辭大陳在一起了。

貓沒有了,我很傷心,于是常常和他倆說,你們得賠我一只貓。

大陳聽到時會嘿嘿一笑假裝他已經聽懂了,楚辭則會學著《情深深雨濛濛》里雪姨的腔調說,什么?買貓?連門兒都沒有!然后他倆放開牽著的手,用手捂住嘴,大笑起來。

嗯,這么一對在我撮合下(并沒有,其實我只是打了兩個電話約他們來我家)幸福的小情侶,竟然分手了。

我拿起電話打給大陳,我說,兄弟,楚辭是和我從小玩起來的朋友,我那么好的姐妹,家里從小寵愛到大的好姑娘,戀愛也沒好好的談過一次,栽在你手里了。現在你和我說你們兩個分手了?

大陳在電話另一邊直嘆氣,是她提出要和我分手的,我有什么辦法。

哦?你的意思楚辭是和你玩玩的,玩了幾天沒意思了就把你甩了?我不信。

不是……大陳欲言又止。

那是?我表示理解不能。

我們……我本來只是隨口說了一句,我們倆沒人會做飯,以后結婚了日子肯定很難過,然后吵了幾句。沒想到隔了幾天,就……分手了。大陳的聲音有點苦澀。

3.

噢,我忘記了,楚辭和大陳,兩個人都是文藝青年,不食人間煙火,精神領域的共鳴度可高著呢,沒有想到這么快開始談婚論嫁了,結果可能婚后誰買書架誰買吉他還沒談攏呢,先被柴米油鹽給打敗了。

楚辭說,分手是我提的,我舍不得,但是我們又會為了吃這個問題吵架。我不想下廚房,他也不想,我們都覺得這是涉及自己原則的重大問題,可我們又都想讓對方做飯給自己吃。他不是大男子主義,但是他還是希望我能做給他吃,我覺得這真是太難了,于是就說還是分開吧。其實我現在還是挺想他的,但是我又不知道該用什么口氣和表情去找他。

大陳說,那天吵了幾句之后其實我很后悔,我知道她從小生活優越,家里寵著長大的,別說下廚房了,可能連飯都沒自己盛過吧,是我讓她受委屈了,但我沒想到她原來并沒有很在乎我,是我自作多情了,我還沒有好到她會愿意為了我而改變下。

而我覺得我和他倆一樣郁悶,這感覺就像我喜歡喝牛奶也喜歡喝威士忌,以為把它倆放在一起會更好喝,結果卻發現牛奶和威士忌并不能很好地融合,而且自己也根本受不了這味道,最后既損失了牛奶又損失了威士忌。我跟楚辭這么比喻的時候她卻淡淡地說,其實這兩樣摻在一起挺好喝的,"可能牛奶的牌子不對吧。"她搖搖頭。

我說,難道你就不準備去找大陳了嗎,女孩子的臉面固然重要,但是在心上人面前還是可以放一放的,以后有的是時間找回來啊。

楚辭說,她還沒準備好。

我點點頭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矜持嘛,就是要晾大陳個三五天,看他還敢不敢嫌棄楚辭不會下廚了。

4.

誰知道才過了兩天,出事兒了。

新一周我和大陳出差,在上海分部遇見了一個女孩,女孩叫小L,看見大陳就像我家貓見了貓糧,兩眼放光,拐彎抹角打聽著大陳有沒有女朋友。大陳脫口而出說有,然后又很尷尬,偷偷瞄我一眼,想了一下還是說沒有。結果小L遞交了申請,說要為了方便項目溝通,隔天就來了帝都,進了我們的項目組,和大陳只隔兩張桌。

女人為了愛情簡直能強大到無往而不勝,雖千萬人吾往矣,我算是見識到了。

小L好像還不知通過何種方式,知道了大陳剛和女朋友分手了,而且分開的原因是女朋友不會做飯。

5.

小L來的那天,幫大陳帶了早餐,大陳沒吃,趁小L去領辦公用品,偷偷拿走倒了。小L回來之后容光煥發的跟大陳說,帶我認識一下這邊的同事吧,大陳說你找Amy帶你去吧我有事,昨天文件還沒整理完。

我用余光偷偷看小L,她用一只手撩起頭發,一只手捏著裙擺,看起來有些委屈。

平心而論,小L不算丑,雖然清新但不脫俗,好歹也是乖巧的小家碧玉模樣,應該是很多男生會喜歡的類型。剛到午飯時間,就有幾個同屋的男同事過來要請她吃飯了,我看見大陳露出了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然而敢于跨越城市追尋愛情的姑娘戰斗力顯然是爆表的,晚上下班,小L約了大陳,說聯系了一家客戶吃飯,位置都已經訂好了。

我掏出手機給楚辭發微信,她男人要被撬走了,我覺得她不能再這么矜持下去了。

楚辭卻十分鎮定,聽完跟我說,該是誰的就是誰的,順其自然去吧。

星期三,小L帶了自己包的餃子給大陳吃。午飯回來我去茶水間泡咖啡,小L還在和大陳聊天。

星期四,小L給大陳帶了手作cupcake和奶茶,茶水間充滿了午后點心的味道。

我跟大陳說,看不出來,你小子長進了嘿,這才幾天,就有了新歡?大陳說你少來,要不是礙著同事面子,不好意思過不去,我才不要和她一起吃東西。我說少傲嬌了,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姑娘嗎,會做飯,會聊天,暖心又暖胃。大陳說可是這種美少女聊的天我并不是很懂啊。我說可是她會做飯。大陳說其實她長得也并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我說可是她會做飯。大陳悶著頭,不說話了。

6.

星期五,不知為什么,大陳沒來,小L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失落。

我打給楚辭,她卻還是一副淡淡的口氣,只是約了周末要來我家玩,口氣聽起來神神秘秘的,像在期待著什么。

7.

周六。

我靠在廚房門口,拄著頭,看著系著我的圍裙一本正經在廚房里給絲瓜去皮的楚辭,感覺這個世界今天的畫風有點不對。本來應該是“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的場景,我卻只能感覺到那條絲瓜在含情脈脈的楚辭手里被撕來扭去的痛苦。

然后門鈴響了。

我心想不會吧,打開門,果然看見一臉大尾巴狼樣的大陳。

廚房里開始飄出絲瓜的清香,白胡椒的溫度,和蔥姜蒜辛辣氣息。那是被楚辭切的絲瓜,和大陳剁的瘦肉熬出來的湯的味道。

我說,所以你們本來就只是普通的吵架對吧,所以我應該感謝小L,千里迢迢的跑到這里,然后讓你們和好了嗎。

楚辭只是抿著嘴笑,不說話。我在她眼里看到了羞澀,幸福,坦蕩的喜歡。

大陳說,和小L吃了三天飯,雖然她會做飯,而且做的不錯,可是他們一起吃飯的時間,那種沒有話題一起聊的感覺,簡直讓他度日如年。小L是那種適合結婚的姑娘,賢惠,手巧,能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能穿著精致的連衣裙出現在他面前,端著美好的cupcake,和聲細語地和他聊今天電視里的新聞和娛樂八卦,工作不順心安慰他,下班之后等他,他在加班時陪他。可是真的遇上她之后,他卻發現,原來會做飯真的不是最重要的事,有很多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比這些重要多了。

我說,可是人家為了你,能從上海跑來北京。

大陳白我一眼說,可是我為了楚辭,愿意系上圍裙去學做飯。

楚辭說,不許問我們是誰先給誰打了電話的,反正能被撬走的男人,我才不要呢。

我說看來昨天大陳沒來上班,原來是策劃和好這事兒去了。大陳不說話,看著我笑。

楚辭把湯端了過來,我嘗了一勺,沒放鹽。我說,你們沒放鹽。

楚辭嘗了一勺說,真好喝。

大陳嘗了一勺說,真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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