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2-21 晴 成都
剛剛接到父親電話,爺爺情況告急,十天前,爺爺被查出食道癌晚期,已經(jīng)吃什么吐什么了。當時知道這個消息,我心里沒有太多的悲痛。或許因為從小沒有跟他們一起生活,見面次數(shù)不多,感情上比較遠,只是知道我有一個親人要消失了。內心里是一種恐慌,失落的感覺。就像小時候擔心明天的考試,畢業(yè)擔心第二天的答辯一樣,即緊張又想逃避。在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我的內心是抑郁的,不是悲傷,不疼痛,好像即將消失的爺爺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系,然而又不是完全不在意,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我對我的家庭的感覺,總覺得嚴肅大過于親昵。
電話里,我叮囑父親,如果老頭兒不行了,一定給我電話,好讓我能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就好像是完成一個儀式,有始有終。記憶里,我跟爺爺奶奶一共見過三次吧,因為他們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常年生活在農村,而我父親很早的時候就出來城市打工,以致于后來在城市安家立業(yè),娶妻生子。大概在我7、8歲還是5、6歲的時候,那是我第一次見我的爺爺奶奶。中間發(fā)生過什么故事,我記不清了,不過我記得我惹了奶奶生氣,我說這是我家,不是你家之類的話,當然爸爸很生氣,打了我。現(xiàn)在想來,小孩子的話真的很傷人,因為孩子只是說事情,不懂話背后的意義和力量。第二次,是我18歲,考上大學,剛好那年我堂哥結婚,于是過年我們回去探望他們。第三次就是我26歲,出國之前回去了一趟。后來我結婚生孩子,每天圍著孩子嘟嚕嚕轉,再也沒有見過他們。大概也是如此,我對他們一點兒沒有親切的感覺。如今,老人要走了,我心里到有點說不出的感覺。父親說,爺爺說他這一生活這么大歲數(shù)已經(jīng)滿足了。爺爺真的是個知足的人,本生在農村就沒什么錢,他有點錢,就存著,或者就給自家的弟兄。記得上大學那年,他給了我媽兩萬,說給我上學用的。村里家里的親戚朋友,跟他借錢的不少,還的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