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至此,我從未飛翔,也從未忘記飛翔,從未見過海洋,也從未懷疑海洋。
很久沒有認真寫文了,在這里向自己的文字先道個歉吧。
昨天晚上正在游戲,然后被好幾條接連不斷的消息刷屏,接著眼前一黑,索性關了游戲,便看到一串圖片,全是北國的雪。而我這一次提筆,也只是看到久違的雪,然后同所有的游子一樣,想起杜審言:“獨有宦游人,偏驚物候新”的心境,一下子壓抑不住情緒罷了。
就像照片所拍的那樣,此刻,我的家鄉,我的北國,正在雪與寒風的堆砌中,開出北國風光這朵獨一無二的花。
只可惜的是,我只是流落異鄉的游子,卻并不是賞花人。我離這朵昔日里最珍愛的花,不僅隔著山海,還隔著風吹不偏的思念。
那一片黃土只有在這個賞花的季節,才慵懶下來,吐出四季的收成,安靜地躺下來。將一身的皮肉松散開來,相互依偎著,獲得一個長長的假期。
我還沒有迎來人類文明所批準給這個年紀的年輕人的假期。而且我只能在道義上贊美黃土孕育生命的慈悲。我無法像黃土那樣將一切都赤裸著,赤裸著理想,赤裸著時光,連抵抗冷寂的情懷,都四平八穩的擺在那里。不需要人猜,不屑于隱藏。
如果你曾經天真無邪時,出于好奇,握了一把肥沃的黃土,用力捏下去,然后感受到柔韌的土流從指縫里不緊不慢的滑出去,那如今你就能讀懂,什么叫鄉愁。
南國高大的芭蕉葉歪斜地耷拉著,堵住窗子外一大片的綠意,走在校園里許久不能踩到一片落葉,我幾乎要忘記了,我是農民的兒子,也是黃土的兒子。我不知道如何正視這種與生俱來的身份,我曾經抓過不止一把黃土,等他從并我不寬大且粗糙的指縫里慢慢流下去,可后來。我的耐心也一同流下去了,像人參果落了地,從此無影無蹤。
我依舊承認黃土赤裸著四季的沉郁和散漫。卻不能再擁抱這種原始的赤裸,我藏著關于四季的情懷,隱去詩與遠方的野望,坦然接受所有關于平庸的定義,在燈紅酒綠的都市里,走一段又一段的夜路。于是我寫道:冬天在路燈的眼角下縮成一團精致的黃花,戀人們路過時仍未停止投射的光芒,是凡人的愛情。
可是福州的冬天雖然不曾落雪,但也暖的勉強,我的頭頂已經好幾個夜晚都沒有月光。下課要寄給筆友的信還缺一些膠水,日子在冬天的慢節奏下更顯得慵懶起來。
希望踩在時光的荊棘上的日子能短一點,歲月更溫柔一點,給未曾將就的游子,不像黃土般赤裸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