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irefish,【貓鼠工作室】常駐寫手,圈內大手,經常被模仿。
繪圖:洛殤,【貓鼠工作室】外聯畫手
四橫刀一取千軍帥
第二天,公孫策的驗尸和驗盒結果都出來了。
隔了僅僅是半天的時間,人頭已經腐爛得看不出原來的容貌了。
這種情況來看,這個人頭是被冰凍過的。
公孫策研究了木盒的構造,認為盒子的兩個夾層,一層是用來放冰的,而一層則放上了棉花隔熱。因為這樣,他們才得見到以保存完好的錢暖的臉容。
從傷口的切口和血液殘留來看,應該是人活著的時候,一刀將頭顱砍落。
切口幾乎水平,也就是說,是平著一刀砍過的。連頸骨都是齊刀斷去的。這意味著對方的刀法很快很好。因為一般的刀口,切入口總是會特別明顯,而且隨著切入的角度,整個切口的形狀會變化。尤其是遇到骨頭的阻撓之后。
除了這些之外,公孫策還有一個發現——這個木盒子很像是新做的。
木頭很新,還能聞到木頭原來的味道。而且能從幾片木片中拼接出木頭原來的年輪。木頭沒有經過防水等處理,連接處也全部都是活口,很容易拆卸。
滲入木頭里的血液不多。也就是說,人頭并不是一砍下來就被放進不木盒里的。
從這幾點來看,對方都不像是蓄謀已久去殺錢暖的。
如果是胡人所為,他們沒有必要千里迢迢將人頭給他們送到京城。如果是什么組織蓄謀已久,有備而為之,木盒也不太可能這么新。
包拯讓張龍趙虎去京城外面的各條道路,沿途查訪入京的特殊人群。尤其是背上背著長刀的那種。就算用布匹包著,這樣的兵刃也還是會很明顯。
王朝馬漢依舊負責巡街等開封府的日常事務。
展昭則繼續在開封城中查訪。
這么過了兩日。京城著實是人口眾多,來來往往各色人等雜陳,大家都沒得到更有利的線索。
直到第三天的早晨,有個伙計來開封府找展昭。
這伙計是素華堂的小二,叫劉安。素華堂是京城最有名的客棧,客房精致,服務到位,菜色清淡,用料新鮮,設計講究。素華二字,取的就是清淡素雅,華而不張之意。展昭和素華堂的老板華唯一交情很好。這劉安便是老板打發來的。
展昭到了素華堂,老板從后面迎了出來。“展大人,里面喝茶。”
“華老板請。”展昭說著,用眼睛問他:一大清早來找我干什么?
華唯一笑了笑。“聽說展大人在查人。”
展昭眉毛一挑:“華老板有線索?”
“我這兒,四天前來了個客人,挺特別的。展大人看,這是他的馬。”
“喲。”展昭一看那馬,就是一驚。那匹馬通體雪白,不見一絲雜毛。長鬃,耳朵細長,有些像兔子,鼻子微微往里勾起,一雙眼睛漆黑明亮,沒有一般馬匹的溫潤,反而顯得炯炯有神。
——“照夜玉獅子!”
這是西域馬,中原非常罕見。這馬個頭高,脾氣大。細足,據說毛色在夜晚顯得尤其光亮。全速奔馳,可日行千里,跑得慢些,則耐力極好。三國名將趙云的坐騎和唐玄宗昭陵六駿中的照夜白都屬于這個馬種。后者曾得到先朝杜甫“龍池十日飛霹靂”的描述,可見其長途奔涉之能。當年趙云七進七出長坂坡,若是馬兒耐力差些,怕也早撐不住了。若說是這匹馬的話,配上輕功好的騎手,用七、八日時間從玉門關到京城,倒是不無可能。
那馬看展昭盯著它瞅,眼神不善,挑釁地踹了一下馬廄的擋板。
展昭在心里嘿了一聲。然后笑著從邊上拔了了一根毛毛草。逗那馬兒的鼻子。
馬兒被拴著不好躲,恨恨地打了個鼻響,好像在警告他,惹火了自己自己,這馬廄可保不了你!
華唯一在邊上咳嗽了一聲,展昭這才罷手。就聽華唯一繼續道:“這人來的時候,提了個大包袱,看起來挺重。身上也灰塵仆仆的。他先要了捅水洗澡,誒呀那個臟啊,就跟從泥坑里出來的差不多。這馬也是。
然后我看著過來的第一天,這人還正常。
可從第二天開始,就一直在睡覺。中間叫小二送了兩次飯。今兒三天了,還沒起呢。”
“哦……連著睡了兩天兩夜。”
“可不是。”
展昭點點頭——有門兒!時間也能完全對上。“他住哪間房?”
“天字三號房。”
“怎么稱呼?”
“登記的姓金。”
“好,我去看看。”
展昭裝作給人送早飯的小二,敲開了素華堂的天字三號房。“金爺,給您送早點來。”
“進吧。”答話的聲音半帶沙啞,軟綿綿懶洋洋的。約莫是沒睡醒。
展昭推門進去。只看床簾撩起來一點。露出一根玉白的胳臂在外面。還有個腦袋,烏黑的頭發散在周圍。
雖然屋內因為拉著簾子的關系看不真切,但還是能看出這人長得極好。眉如遠山,不畫而黛,唇若絳纓,不點而朱。這人怎么能長成這樣?
展昭一邊將吃食放下,一邊打量一下屋子里的情景。沒有看到兵刃。不過也可能是在床里放著。根據華唯一的說法,他應該有個很大的包袱。
床邊有個凳子,衣服亂糟糟的堆在上面。
鞋子整齊的放在床邊。包袱也沒看到。
展昭鬼使神差的順便又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猛地發現對面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也正在看他。
只是眼神迷離,盈盈然就如秋水一般。
說怎么這么好看呢?!原來人家是個女的!
展昭的心莫名就是一跳。心里頭打鼓:完了完了,這下色狼的名頭要坐實了。
“姑娘慢用。”
他留下一句話,匆匆端著盤子出去了。臨走關門的時候沒利落,還夾到了自己是手指。
他跑下樓。拉過華唯一:“華掌柜,你說話能不能說清楚。你怎么不告訴我人家是個姑娘啊。我這個樣子進人家屋子,傳揚出去壞人家名聲的。”
華唯一被展昭說得一愣一愣的:“姑娘?哪來的姑娘。”
“是啊,哪來的姑娘。展大人你不是不知道,我們有規矩,不接納單個女眷的。”小活計也在一旁幫腔。
“就、就天字三號房那個啊。你讓我去看的那個。”
“哈?小伙兒變姑娘了?難道是女扮男裝?不像啊。”華唯一轉頭去看小二,“你不是伺候他換過洗澡水嗎?”
“嘻嘻。”小伙計笑了起來,“掌柜的你別說,人一洗完,真水嫩嫩的,長得好!不過展大人放心,真是小伙兒。熱水我是直接給添木桶里的,如假包換!”
“不會吧……”就那胳膊那臉蛋,前天那個都是姑娘,這個能不是?
展昭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在屋子里看到的東西。
鞋子,是男式的沒錯。凳子上的衣服,也是男式的沒錯。
沒有胭脂水粉的味道。也沒有看的什么朱釵細鈿。
不是女的?!
展昭晃了晃腦袋,他的男女辨識能力這兩天受到了很大的沖擊!!
完了,這回完了。人剛那是睡眼朦朧,等人睡醒……自己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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