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迎風冒雨的花
周末,加班回家,灰蒙蒙的天,冷嗖嗖的雨,空蕩蕩的街道,除了幾聲不合時宜的喇叭聲,一切都像在冬眠,安靜得沒太多生氣。
雖立春已有近一月,但雨絲的刺骨涼意,無聲卻強勢的證明了春寒的威力。
沒傘的我將衣服上的帽子兜在頭上,雙手揣進口袋,低頭匆匆,只想快快回到無風無雨亦無涼的家。
及至一停車場出口,為了確認路況安全,我下意識抬頭。
然后,在萬物都是灰白的陰雨天,在凍得人根本不想睜眼的風口,一樹玫紅,熱烈綻放,震耳欲聾。
我不知道它是哪個屬哪個科的植物,只知詞匯匱乏的我,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此刻它給我的震撼。
畢竟,“簇”字表達不了花朵的密集,“束”字不貼切它的花朵均一。它不似被梨花壓住的海棠,也和早春的櫻花半點不像。只是在枝條上堆滿了花瓣,刷新了綠意春日的初印象。
此情此景,我不合時宜地想到那句“留得殘荷聽雨聲”,萬物依然枯敗,只有它傲然凌風雨。
我不禁問:你,不冷嗎?不怕這冰雨拍在身嗎?
花樹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伴著風,顫了顫,將紅濕處的雨水,抖了抖,一片花瓣都沒落下,繼續努力開放。
福臨心至,“怒放的生命”這句歌詞,有了具象。
2、難有波動的牛馬
不知何時起,生活好像進入了標準化,公司-食堂-家的三點一線,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也許是職業使然,控制波動是工作的重點,以至于生活也平平淡淡如白開水。
除了面對不太合理的任務分配時抱怨幾句,好像我已具備了良好的職業素養——遇事不慌。哪怕我有“上桌吃飯”的欲望,日常的表現也是一如既往。
日子似被裹上了些許灰,姹紫嫣紅的色彩難在生命里體現。赫茲伯格的雙因素激勵理論好像在我身上失了效,不論是必須的保險因素,還是不斷調整的激勵因素,都難以在心間泛起波瀾。
網上有梗,說“眾生皆苦,唯有你是草莓味”,可我就像失去了味蕾,不覺苦與甜。若不是葷素不忌,青絲尺長,我毫不懷疑,我給人的印象是修行多年的佛門中人,無欲無求,人淡如菊。
3、來點小確幸
曾讀過一段文案:喜樂于山間的風,溫柔于清晨的花,日日活得簡簡單單,歲歲悟得塵世悅然。
猶記得,讀完后,我有春風拂面,夏荷綿綿之感,好似所愿皆所成,日子愜意又怡然。
可,那只是讀完這段話后短暫的布洛芬,至于長時間的精神充裕,呵呵。
“要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我對自己說過很多遍。除了拿著相機出門掃街刻意為之時,其他時候,這句話于我,毫無作用。
我好像走進了沒有美、所以平淡、無心留意美好的循環怪圈。日積月累,無悲無喜。
今日的這株花樹,在陰暗下惹眼的視覺沖擊,給了我當頭棒喝。
除了讓我明白微末本身也可努力綻放外,還讓我意識到生活中的美好,都在點滴之上。無需刻意尋找,無需引導線聚焦視線,它在不經意間,悄然出現,照亮了我們的日子。
俗語有云:人到中年萬事休。但有志之士早早回復了后半句:我怎肯虛度了春秋。
愿我可感受野田春水的碧,也懂竹外桃花的暖,可感知梨花院里的溶溶月,也能圍著紅泥小火爐,與友人能飲一杯無。
待得七老八十,我回味一生,可感嘆自己這生命也怒放了一遭;這塵世間的美,我也領略了不少,此生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