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剪甯
上一章 |【歷史仙俠】仙旅三國之魏武霸業(6)
(7)阿父令
“這是自然,眾位請隨小的來。”曹操望著匆忙離去的曹峰,向不遠處的草叢間看了一眼,便帶著那一群賓客去捉“賊”了。
曹操于這府院中東行幾步,又西逛半里,左兜幾圈,右繞許幾,便將這些人三三兩兩支使了個零零散散:一會兒說那賊往花圃中去了,片刻又猜疑其躲于茅廁之中。這些人也不見疑,一個個為著升官發財迷了心竅,也不去管這小僮所說是真是假,便只向其所指之處分散開來。
待得曹操心中盤算著袁紹三人應已脫身,這才不用帶著這些人繼續在后園瞎轉,指著不遠處的一簇花林說道,“如此府中能躲藏之處幾近尋遍了,若是先前之人都沒抓到賊,那廝定然是躲藏在此處了,不知眾位……”
“哎呦,那可多謝小兄弟了!要是我們哥倆尋到了賊人,日后……定不忘小兄弟大恩!”“是也!是也!”曹操一愣,向身旁一打量,原來身邊只剩下兩人了。
“小兄弟,告辭!”這兩人也不耽誤工夫,心急火燎地向那花林奔去了,此地便余下曹操一人了。“還是趕快趕去柴房,逃出府去。”可看著四周的景致,曹操不覺心中叫苦。
只因他帶著這干人在府中亂走,便盡將他們帶入那偏僻之處,可七拐八繞后而今竟連自己也識不得回去的路了,只能向寬闊處走去。可行不至數步,曹操的目光不覺被身前的一處矮林吸引,其中似有什么物事在閃閃發光,似天上的星辰。
“莫不是那草中的流螢?”可駐足了一會兒,那光輝似從未變換過方位,斷不是螢火。曹操也禁不住好奇,湊到近前,看清眼前的矮林竟是一片荊棘,而荊叢中生著許多黃花。
“可這黃花在夜間也不會發光啊,定是其中還有旁的東西。”心中計較著,撥開那荊叢。果然,這荊條上生著一個個晶瑩剔透的黃色小果,只有人眼珠般大小,借著月光閃動著光澤。
縱是曹操自小跟隨父親見多識廣,可卻也叫不出這黃色果實的名字,別說叫不出名字,就連見都從未見過,便更覺新奇。小心摘下一個黃果握在手中端詳,只感這果子觸感滑膩無比,可還未及看仔細,這果子卻猛地脹大,轉眼間已蓋滿了曹操的整個手掌。
正待曹操驚訝地怔大了雙眼,這黃果卻“噗”的一聲漲破了,汁液飛濺,一股濃郁甜香肆溢而來,鉆入曹操鼻息。曹操只感腦中翁然一顫,隨后感到的竟是說不出的舒泰與受用,似乎整個身子都松緩下來了,又嗅了幾嗅這香甜,只覺這香氣如美酒一般醇香。
他曾背著父親偷喝過幾瓶藏于府中的佳釀,可無論哪種珍品也不及此果這般濃醇、這般醉人。神差鬼使,曹操將這漲破的黃果捧到眼前,似無論如何也抗拒不了這果實的誘惑,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將這果子吞入腹中。
“香甜、滑膩、竟這般好吃……”曹操咀嚼咂摸著口齒殘留的芬芳,只覺自己的整個身心都沉靜下來了,是那樣的閑適、那樣的安樂,人間的一切憂慮煩惱都拋卻九霄云外。自己好像醉了,身體已脫離了控制,向后一仰,便倒在那荊林叢中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曹操只覺手臂一陣刺痛,全身打了個激靈,頭腦猛然驚醒,緩緩睜開眼睛,方才似聽見有人在喚著自己。
“孟德!你可醒了!”這聲音先是驚喜,可隨即放輕了聲響,曹操聽出是袁紹的聲音。起身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和袁紹兩人還身處先前那片荊棘叢中,這才想起自己吃了那黃果子后便人事不知了。
“本初,我這是?你怎么又回來了,丁姑娘她們呢!難不成你們沒逃出去?”曹操警覺地又來來回回將周遭仔細地打量了一遍,可發現只有自己兩人,不禁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你放心,丁姑娘和她的丫鬟已出府隨許攸去了先前咱們商議好的安全所在。只是自從我三人逃出車騎將軍府后,在那柴房外等了一炷香的工夫,卻仍不見你出來。
擔心你在府中遇到了麻煩,我便又潛回府中接應你,不想你竟在這里睡著了,還睡得那么沉。要不是我用這荊刺將你刺醒,只怕你是醒不過來了。別說,那丁姑娘倒真替你……”袁紹示意曹操勿要擔心。
“你說我睡著了,還睡得很沉,這怎么可能!”曹操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怎么會這般無緣無故地在這險象迭生的曹府睡著,“是那果子的緣故!”曹操又看了看身邊那嬌艷欲滴的黃果,心中升起了一絲寒意:這果子當真邪門。
“你還不信,我晃動了你半晌,可總不見你醒來。咦,這是什么氣味,好香啊!”說著袁紹嗅了嗅,便向曹操的手掌看去,“本初,勿要聞這香氣,掩住口鼻!”曹操也看著手上干涸的那黃果的汁水,卻仍有淡淡甜香飄來,也捂住了鼻息。
“什么?”袁紹仍自不解,這時卻聽見遠方腳步聲響。“噤聲!”曹操一把拉過袁紹,兩人伏于那荊棘叢中。不一會兒,便有人向曹操二人的所在走來,可到了近前便停住了,兩人早驚出一頭汗水。
“回稟少爺,此處的兩個賓客老奴方才也盤問了,亦沒抓住什么賊,只怕……”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你要說的是只怕被那小僮戲耍了吧!哼!若本少爺再見到此僮,定要將其斬碎了喂狗!”曹操兩人在這荊林叢中聽得清楚,說話這人正是那新郎曹峰。
“或許確有賊人,此時卻已逃出府外也未可知。”那蒼老的聲音又復不緊不慢地說道。
“可方才我已查驗,府庫中的寶物一樣也不少,連今日新奉上賀禮我也一一點驗,也不曾缺上一品。若是真有賊人,怎會如此,定是那小廝滿嘴胡言愚弄于我!”這曹峰只恨得牙根作響。
“若不是為了財物,莫非是與那丁氏有關?老奴已派人去問新夫人安了,想來片刻就有答復。”那老人又說道。
“誒,不會不會,您老多慮了,呵呵,若是真有人打那小妞的主意,她自己都不會跟著走的。”曹峰一臉得意地笑著擺手道,“因為她爹還在我們手里,她不會不清楚她這一走也會帶走那丁老兒的命。
如今丁老頭被關在那廷尉死牢,那地方可是天下第一刑牢,進來不容易,出去卻是更難。要想救那老頭,若是來硬的,哈哈,是我說笑了,誰敢跟朝廷作對。
可若是使些手段,呵呵,那更是白日做夢、癡心妄想,這丁老頭是張常侍親自送進去的,沒有那‘阿父令’,就只能去向小皇帝求圣旨了,到時候廷尉才會放人,哈哈哈哈。”曹峰笑得更加得意。
“‘阿父令’!”曹操的心中不由一震,本想靠著袁紹和自家在朝中的關系,從廷尉地牢中放出丁讓,雖說需上下打點疏通的關竅不少,但也并非難事。可若是那張讓親自經手此事,倒變得頗為棘手,不禁心中焦躁不已。
卻聽那曹峰接著說道,“義父當初收了張讓、趙忠這兩個徒弟可當真劃算,先前義父病重,張常侍來府中探病,說要給義父孝敬些厚禮。
我只不過在他面前稍稍提了句我看上了丁家那小妞,第二日那丁讓就給下到了獄中,那小娘子也送到了府里,張常侍辦事端得干練妥帖,怪不得深得先帝和當今皇帝恩寵,嘖嘖。”
荊棘叢中的曹操二人卻聽得咬牙切齒,曹操以手捶地,渾不感手上被荊棘刺出的血痕。卻只見與曹峰說話那老者瞇縫著眼笑著點頭,顯是已不似先前那么擔心了。
“而今少爺便可高枕無憂,坐擁美人了。”老者聽完一個從遠處而來的仆役稟告后,笑著對曹峰說道,曹操看在眼中,心知張邈扮作的新娘暫時瞞住了他們的耳目。
“唉,可這小妞的性子太過剛烈,先前如何也不肯屈從于我。非要擇定吉時、明媒正娶,看到丁老頭的親筆手書確保其性命無虞方肯罷休,否則便要自盡,也是讓我等得頗為惱火,不知今日能否順從于我。”曹峰頗有些泄氣地說道。
“哦,那少爺何不給新夫人用這南蠻異果。”說著那老者忽然向那荊叢轉過身來,只嚇得袁紹二人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可那老頭又轉回了身子道,“服下此果之人,如飲醇酒百壇,大睡三日,如無其荊枝上的毒刺針刺破解,是醒不了的。”
“誒,不瞞您老,我對這小妞還是頗有幾分喜愛的。若是尋常的庸脂俗粉,用此法倒也無妨,我要讓她真正地馴服于我,再烈的馬我也要試試!”說著曹峰握緊了拳頭,老者又瞇起眼笑著點了點頭便什么也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