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出生的丫丫和燕子是同村好友兼小學同桌,兩家住的不遠,雙方父母也都曾是同學,六十年代出生的他們也都僅接受過小學教育,那時候兩家家境差不多,與每個家庭一樣都在為家庭生計奮斗著,不同的是丫丫的父母選擇在家耕種田地,通過富余的瓜果蔬菜雞鴨魚肉來置換義務教育、醫療和其他生活開銷,而燕子的父母自打她記事起她父母并南下打工,不定時的將掙的工資郵寄給帶她長大的沒接受過任何教育的爺爺,并由爺爺支配燕子的學費、醫療費等必要生活開銷。
父母在身邊,丫丫從小就干點簡單的家務活,大部分時間父母都會嚴格要求她好好學習、好好讀書,盡管他們也不知道怎樣才叫好好讀書,但他們深信讀書可以改變命運,書讀進去了小孩們以后就不用像他們這樣每天辛苦的去面朝黃土背朝天,在父母嚴苛的督促下,丫丫除了完成僅有的掃地、洗碗家務活,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完成作業、讀書寫字、誦詩背文上。
燕子爺爺沒有什么想法,老伴過世的早,他現在一個人帶著三個孫子孫女,他一把年紀也想玩玩骨牌、打打紙牌輕松點,無形中就將大部分家務負擔壓到了年紀最大的燕子身上,燕子就在爺爺的安排下成了一個家庭勞力,每天上學前需要將家里水缸給挑滿,還得把全家的衣服給洗曬好,周六周日更是和弟弟妹妹、堂弟堂妹們齊上陣去干農活,幸好村井、村池塘就在家門口處,但因年紀尚小,為了在上學前完成這些,她每天早上都得緊湊著安排好每一分每一秒。對于老師布置的作業,因沒有足夠的精力和時間,能混就混過去,實在不行她就臨時找丫丫的作業抄抄應付了事。只有臨近過春節的時候她爸媽回來了她才能“肆無忌憚”的做做自己覺得有意思的事——誦讀詩書、摘抄課本、跳跳皮筋。可待春節過后,她的時間又回到了緊湊。
隨著年紀的漸長,對于生活她們都有抱怨甚至反抗,但那個時候的小孩很溫順,長輩們威嚴一擺,便老老實實的該干嘛干嘛。就這樣一個每天按質按量完成老師交代的作業,將課本讀了一遍又一遍,詩詞更是背的滾瓜爛熟,一個就每天馬不停蹄的游離于池塘、水井、田地、曬糧、曬衣之間。久而久之一個四肢健壯有力,一個思想蠢蠢欲動。
后因小升初,丫丫和燕子各自分道揚鑣,一個去了鄉鎮中學一個去了市區中學,可喜的是,因路途遙遠他們只能選擇住宿,對他兩而言終于擺脫了長輩們的“束縛”。至此她們可以“為所欲為”,不用再在嚴苛下苦讀,也無須在威逼下干活。
就這樣,兩人“獨立”了,沒有了家長的管束,除了上課時間,燕子應玩盡玩,接觸了電腦、拉直了頭發、涂起了指甲油,只要一有機會并溜出校外去和好友們唱K、網上沖浪,趁著周末時間充足,還會時髦的去染個頭發,她的好玩開朗結識了好多男女“朋友”,校園的各種犄角場合她都混得很熟。沒有錢了便直接向父母要,那時家鄉鎮上已有農村信用社,辦卡取錢也甚是方便。
市區中學的丫丫,起初也是放羊式的逍遙自在,從農村來的她處處流露著好奇,好奇心過后她開始自卑起來,周圍大部分同學都是城里來的孩子,衣食住行都是那樣的充裕、那么的精致,看看自己,生活費得每周計,除了硬性標配的校服,其余的東西都是已經用了好多年,為了體面爸媽已把家里最好的拿過來給她,雖沒有補丁破爛,但東西的質地陳色和室友們的物品一看便顯而易見。對此,本可出口成章的丫丫,在學習生活中異常沉默,處處畏畏縮縮。爸媽忙于生計,距離又遠,對于她的心思更是無暇顧及。
父親寒冬的一次送被,讓她砰然醒悟。大雪紛飛,為了不讓她凍著,帶著帽子的父親冒著嚴寒,送來了棉被,恰巧,父親送來的時候他們正在上課,父親把裝有棉被的尿素麻袋放在教室門口跟班主任說一聲并匆匆離開了,當時好多同學都看到了,自尊心強的丫丫刷的滿臉通紅。一下課她便趕忙將被子拎到了宿舍,生怕讓人看見這個麻袋。月底放假回家,和母親聊天才知道,為了多掙點錢父親開拖拉機走了別人村的短道被混混打了,眼睛被打腫了,他怕你見到,也擔心你在全校師生面前的面子問題,就電話里問你可不可以過些天送去,但你說冷,所以他就特意帶了個帽子在你上課的時候送過去的。母親的三言兩語和嘮家常一樣,說完后就去地里挖地去了。
丫丫一個人呆呆的在家思考了好多好多,他設想了父親得多大的勇氣將這床棉被送到學校,為了這個家,為了她,父親的內心得承受多大的苦楚和辛酸,日日夜夜的父母奔波又為了什么,難道就為了讓自己在學校這樣混日子?她回想了很多過往,思考了很遠···。至此她但凡長短假都回家幫家里干農活,和爸媽分擔家務,上學的時候就認認真真、積極表現,因為她想通了,什么吃穿住行,有就可以了,父母已經給了自己最好的,剩下的需要自己去爭取。她還小,她能改變的就是認真讀書,不辜負家庭的期望,逃出農門,未來靠自己的實力讓父母過上更體面、更輕松的生活,空閑時就多做點農活家務,讓爸媽們不至于太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