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路西站路。”剛關上車門,我對司機說。
10秒鐘之后。
“建設路西站路是平行的,不對吧,”司機師傅回應道。
“建設路桐柏路是交叉的吧,嗯,那先往那邊開,我打電話再問問地址。”
“喂,你們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建設路西站路是平行的啊!我?我是誰?我是X同學啊,不是你打來電話讓我接人的么?桐柏路西站路向北五十米路東?我到哪了?剛坐上車,一會兒就到!“
掛斷了電話后,我“靠”了一聲。
”桐柏路西站路,”我對司機師傅說道。
“向北五十米路東。”停頓了3秒鐘后,我補充道。
“喝多了?”司機問。
“嗯,地址都說錯,這都喝了多少啊?沒一個清醒的!”
車里的收音機在開著,聲音很小,聽不清內容。司機師傅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拿著電話,對著電話自言自語,語調輕柔,夾雜著微笑,應該是在和女友發微信。手機屏幕很大,不過單手發短信倒是非常熟練,眼睛始終在手機屏幕和前方路況間自由切換,輕車熟路。
司機師傅很年輕,我看年齡也就25歲上下,應該是夜班司機,我本想問問新開通的地鐵對出租車運營有無影響、錯時交車的問題,以及夜晚打車的情況。不過,這個司機師傅顯然不是喜歡聊天的人,或者說是個沒有閑工夫聊天的人,一路上他的手機短信提示音叮叮當當響個不停,他自然也是自言自語個沒完,不看屏幕的時候看前方,不拿手機的時候在換擋,我們僅有的對話,他也是目不斜視。
過了沙口路后進入長長的隧道,在橙黃的光線里前進,未幾,轉入桐柏路,等了兩個紅燈后,師傅終于開了口。
“前面就是西站路,是要前面調頭呢,還是就在這邊下?”
“就前面停吧,我在這邊下。”我回答道。
車在路邊停穩后,司機師傅按停計價器,打開車頂燈。計價器顯示17.00元,等待時間4分37秒。
司機沒說話。
我付了款,下了車。前面是個紅燈,已經有好幾輛車在等待,司機師傅也彎入了等燈的隊伍。我快步走到路口,對面的綠燈開始閃爍時,我已過了馬路。
朋友站在酒店門口,歪歪斜斜的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吐字不清,說話拉長了音符,酒店門前的幾棵樹下,一灘灘的嘔吐物,應該就是他們之中某些人的杰作。朋友帶著醉醺醺的語調問我怎么來了,我據實回答,然后對其朋友說,我們該走了!攙扶著朋友,攔下一輛的士,把朋友塞入后座,我坐上副駕,告訴了司機目的地。
行車途中,朋友昂首攤在后座上,不時的還附帶幾次想要嘔吐的沖動,司機師傅不無擔心的回頭查看朋友的狀況,害怕朋友真的吐在自己的車里。幸好,一切相安無事,不過這短短的20分鐘,司機師傅扭頭回看了不下十幾次,朋友每一次的酒精反應,司機師傅都不安的回頭張望。
“到豐慶路了吧!”朋友裝清醒的問到。
“不是,豐樂路!”司機師傅堅定的回答,再一次不安的回頭看后排的的朋友。
“停車!我到了!多少錢?”其實還有一個路口才到,朋友再次假裝清醒的說到。
“別聽他的,下個路口才是,繼續往前開!”我對司機說到。
”到了,下車!下車,下車!拿好你的手機,開門,下車!注意手機別落下了!“我邊掏錢包,邊扭頭對著后排的朋友提醒到。
朋友歪靠在座椅上,腦袋傾斜,我催促了好幾次才從迷糊狀態中醒過來,摳了幾次門把手才打開后車門,歪歪斜斜的下了車,搖搖晃晃的站在路邊。
我也下了車,后排的車門還在開著,我向里望了望,果然朋友的手機還是落在了車里,我撿起手機,又快速的掃視了一遍后排,確認沒有其他東西后,關上了車門。
前面就是人行道,朋友卻踉蹌著往前多走了十幾米,臨近午夜時分,馬路上車輛稀少,朋友晃晃悠悠的穿過了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