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心情一好，小白來了興致——買上水果，騎車到北交大徐東奶奶家看望老奶奶。老奶奶看到小白非常高興，讓他多待會，一起晚餐。

徐東是北京知青子弟，在北京上完大學后，去了導師的雕塑工作室打工，收入一般。而今，他正在糾結，是否要獨立門戶。小白給徐東建議，如果這兩年他已掌握了雕塑的全部流程，且自己積累了客戶，還有翻模工廠關系，應該自己出來創業。徐東覺得小白給的建議很中肯，最近準備前程。

談起感情，徐東說他的一位大學女同學挺好，可以介紹給小白認識。小白聽完哭笑不得——至于嘛，咱都二十多，該考慮成家了。

回到17號樓時，順子正在和彥言聊天。

“正說你呢，恰好你回來了。我送你一本書——蕭言中新漫畫上下冊。我買了全套，送給你下冊。”順子笑著把書捧給小白，打開扉頁，“你看，有他的親標簽名，還有他給我畫得漫畫像喔——”

“呀，謝謝哈！沒有陪你一起去，很可惜！”看到順子給他帶了禮物，還是他喜歡的漫畫書，小白強烈的愧疚感油然而生。“這么好的禮物，我該如何感謝你呢？”

小白看看彥言，彥言給他擠眉弄眼。

“要不——我明請你大餐吧！”小白當下也想不到更合適的報答方式。

“你回來之前，順子說她明天和宿舍的人擺攤去，變賣家當準備畢業。周日你也沒事，干脆去幫忙吧！”彥言繼續給小白眼色。

“好啊！”小白興奮地看著順子，“我賣身為奴，心甘情愿給你當一天苦力，賣東西我有絕招！哈哈——”

“成，大藝術家來幫忙求之不得呀，明早八點先來幫我搬東西吧！”順子也樂了。

順子走后，小白樂呵呵地看著她送的書。扉頁的順子漫畫像，很是可愛，他去哪都拿在手里，生怕掉了。彥言看了好半天，實在忍不住了，“咱能不這樣花癡嗎？盡管是她送的，你也沒必要抱著不放啊！”

“不！”小白回答的干脆利落，一臉美滋滋的樣，“漫畫書，她送的！”彥言聽出了《沒完沒了》中“十三，路易的”味道，呵呵一樂。小白繼續翻開書，“上下冊，我倆共有一套！”小白盯著彥言：“這說明啥？太明顯了——她心里有我！”

“哎哎哎，你都翻八百遍了，再翻書就破了！”彥言無奈道，“你考慮過書的感受嗎？”

“哈哈！”小白極為不舍地放下書。

“我說的沒錯吧！她也喜歡你——”彥言笑起來，“接下來，你準備咋辦？”

“我也在想呢，呵呵，”小白嚴肅起來，“你覺得我明天和她表白——會不會太快了？”

“今這事很明顯了！你和她之間只隔一張紙咯，我覺得你來捅破合適……”

“明天可以嗎？”

“大哥，我沒談過戀愛啊，你經驗應該比我豐富才對——”

“呃——也是！”小白高興的沒了方向！“希望明天有機會向她表白！”

一大早，小白按照約定的時間到達9號樓大門口，這里是女生專屬的老建筑。由一棟四層主體樓和兩邊的兩棟三層側翼樓組成，頂層建有傳統的歇山頂式屋頂，整體雕梁畫棟，氣勢恢宏。

魏公村大學的宿舍管理有松有緊——男生宿舍樓管理寬松，女生過來，說清楚幾號房間，大概上去的時間，管理員就讓上去了；女生樓管理很嚴格，如果沒有女生帶領，且沒有必要的借口，男生是無法上樓的。

順子下來后，告訴小白幫她搬下電腦。小白愣了：“臺式電腦？你以后不用了？”

“對啊，我爸給買了筆記本電腦。這臺式的太大了，不方便用，賣了！”順子說著就帶路進門上樓，小白也硬著頭皮跟進去。

三年前，小白進過9號樓，那時和自己同一屆的舞蹈系同鄉“小茄子”由校醫院小院搬來這里，自己曾經幫她們全宿舍搬過家。當然，他也幫自己系里的同級女生搬過。不過再次踏入這里，他首先想到了小茄子——那個他曾經表白被婉拒的可愛女孩。

盡管來過，小白還是小心低頭，不敢亂瞧，只顧看著順子。萬惡淫為首，萬惡淫為首，不能瞎看呦——畢竟這是女生樓，萬一有個意外，自己還可以全身而退。

“你在幾層？”小白走了兩層，發現還沒到。

“頂樓啊！”

“頂樓？我記得舞蹈系在頂樓住。”

“沒錯，我們宿舍沒安排好，也被安排這了。”

說著，他倆到了頂樓。由于屋內還有女生沒穿好衣服，小白只好在門外等候，順子先進屋收拾雜物。時間挺早，起床的女生很少，樓道里沒人，但小白還是保持眼睛朝下看著地面，不敢四面瞎看。

之后，由遠及近傳來一個女孩腳穿拖鞋走路和哈欠連天的聲音。呵呵，誰這么瞌睡，連連打哈欠，難道昨晚熬夜了？他笑著，瞬間忘記自己處于女生宿舍樓，好奇地把眼皮一抬，正好看到一個女孩單穿著內衣褲飄過來。女孩本來睡眼朦朧，發現旁邊有人，睜開了眼。一看有男生，趕緊用雙臂護在胸前，“呀”的一聲，跑回自己宿舍。哎呦——非禮勿視！小白臉部一燒，快速把身體整個面對了順子的宿舍門。他向門里說道：“順子，好了嗎？”“沒呢，等等！”

很快，跑回女生的宿舍門口，扒出了兩個女生的頭。她們看了小白五秒鐘，嚷道：“誰啊？你是誰啊？”

小白太過緊張，不曉得該如何處理這種事，面對兩個女生，但張嘴說不出完整話，“嗚——我——”只有手指著順子的宿舍門。

那邊的女生看小白沒回復，不依不饒，繼續嚷道：“你誰啊？快出去！快出去！”

小白趕緊拍順子宿舍門道：“順子，快啊！”

“啊？稍等哈，她快好了！”

那邊女生繼續喊著，小白又無法進門，焦急的他無所適從。這太尷尬了！要不我先下樓去……正這般思量著，突然，隨著一聲怒喝，他感到自己右后肩被重擊了一下，沒有站穩，向前撲

去，幸好這時他拽了一下門把手，沒有摔倒，只是踉蹌向前走了幾步。他回轉身，看到一個比較魁梧的女生站在面前。

“你個流氓，在這干嘛？”女生怒斥道，把踢小白的腳收回了地面。

“呃——我——”小白一看出來了打手，更加緊張。他無言以對，臉漲得通紅，還是手指著宿舍門。

女生一看他不說話，準備拳腳相加，再次襲來。小白的心迅速縮緊，不知所措！

這時門開了，順子出來道：“別，他是我帶來的——”

女生一看順子，止住動作，“嗨，我還以為是流氓！”

“抱歉哈，我讓他搬電腦的……里邊有人穿衣服……”

“成，快讓他進去吧。要不出大事了！”女生轉身回房。

“哎——你臉咋了？”順子看完小白，哈哈笑起來。“唉——給你機會當流氓，你都浪費了！哈哈哈——”

“別說了，快進去吧，差點掛了！”小白臊得無法言表。“這舞蹈系還有會功夫的？”小白突然想到剛才被踢的那腳。

“不是，體育系的！”

“還有體育系的？”

“嗯，除了舞蹈，就是體育和歷史系的……”

“呃——好吧！還好學校沒有武術系”

“呵呵，你沒事吧？”順子扭頭關心道。

小白看下自己右鍵，“沒事！哈哈——小意思！”

順子把小白介紹給宿舍其他女孩后，他們就搬起了家當。小白作為主力，除了幫順子搬電腦，還搬了一大箱圖書，承擔了100%的苦力活。他納悶全宿舍有五個女孩在場，為何只有他一個男生外援。“真是不巧，你是最積極的，非你莫屬！”順子笑了。這個回答，小白完全不明其理……

在7號樓前的這條小路上，很多準備畢業的學生擺起了雜貨攤，順子她們也在其中。宿舍的擺攤物品，除了電腦和圖書，還有WOLK-

MAN、MD播放器、磁帶、全新的筆記本、水杯、存錢罐、蓄電臺燈、軟盤、VCD盤、DVD盤、CD盤、頭花、項鏈、耳環等等等等，應有盡有，包羅萬象。小白看得眼都花了，也沒數清楚物品到底有多少種類。

起初，順子和其他女生叫賣了一陣，由于太累，全部沉默了，只是接待圍觀的學生。小白一直堅持吆喝著，“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好物好貨便宜甩賣——快來看看嘍！”。但是接近晌午，也沒有賣出多少東西。其他女生不在意，順子有些焦急——她這個大電腦，很少有人來問價。

小白問了順子電腦配置和低價，又問了其他重要物品的低價，然后告訴順子，稍等他三十分鐘，他一會就回來。順子看著小白風一樣跑開了，不曉得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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