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界太大,足以盛下她的心事

轉(zhuǎn)眼到了左悠楠的生日,照例是要慶祝的。可是左飛揚說若只單獨約云飛揚,云飛揚不見得會來,就算來了,只怕氣氛也會很尷尬,不如約上三五好友,弄個KTV包房,一起去熱鬧。知道左悠楠最近心煩,高敏兒立刻應承,其實主要約的是重量級的云飛揚,還有兩人還算熟悉的唐天宇。

云飛揚和唐天宇都如約而來,左悠楠終于一展愁眉,整個party的氣氛都很modern和歡快。

云飛揚送的禮物是會自己跑的鬧鐘,估計左悠楠以后都不會再賴床了。可是有手機的時代,高敏兒總覺得鬧鐘有些多余,這個禮物如雞肋吧,可有可無,扔了可惜,食之無味,難道左悠楠對云飛揚而言就是這樣的嗎?下不定決心選擇,放棄又舍不得。還是想借此告訴左悠楠,云飛揚的感情也如雞肋,希望左悠楠別當真?

唐天宇送的是限量版的channel香水,精致無比,與左悠楠很搭,看來還是唐天宇懂女孩的心思,禮物選的走心,貴的有道理,又很實用。

高敏兒送的是好看的絲巾,白色為底,藍色的花正盛開,有一只紫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然而來。一條小小的絲巾,花了她不少銀子,沒辦法,人家左悠楠追求品質(zhì),受不了山寨貨。唐天宇和云飛揚看到后,都說高敏兒有眼光。那當然,高敏兒從來就不缺好眼光,缺的是能看上眼的東西。其實,高敏兒買完后,都不舍得送給左悠楠了,因為這個圖案,高敏兒實在太喜歡,覺得可以珍藏起來。

當然還有其他人的毛絨公仔等等,各種禮物,只有高敏兒想不到的,沒有買不到的。點燃蠟燭,左悠楠開始許愿。高敏兒不用想也知道許的是什么愿,不由得別有深意地看了云飛揚一眼。云飛揚正和唐天宇不知說什么,好像感覺到了高敏兒的眼神掃視而過,等他抬起頭來,高敏兒已經(jīng)開始回視左悠楠了,并在心里為左悠楠哀嘆,這個云飛揚心里真有左悠楠嗎?左悠楠許愿時,他不是應該多關(guān)注些,那可是女孩最虔誠的真心相許。

切蛋糕,左悠楠給高敏兒切了最大的一塊,她知道高敏兒愛吃蛋糕。可是旁邊的唐天宇傻了眼,趕緊好心提醒高敏兒,“你確定要吃嗎?當著這么多的人做個吃貨?你確定能吃完嗎?很多奶油,卡路里很多的,吃完全都變成身上的肉肉了,女孩子體型很重要。”

“當然要吃了,是左悠楠的生日蛋糕啊。左悠楠了解我,我很愛吃蛋糕和奶油啊;我也不怕長肉,我倒是希望多長點肉肉呢。謝謝提醒,可是我是個不在乎體型如何的人。”高敏兒說完,就自己找個地方去吃了。

唐天宇看到高敏兒真地全吃完了,唐天宇對身邊的云飛揚說這個高敏兒真不是一般的戰(zhàn)士,說話直接,做人真實。云飛揚只是笑笑,然后看著高敏兒點了點頭。吃完蛋糕后,大家開始K歌,高敏兒從來五音不全,很少去KTV,可又不好掃了左悠楠的興。還好主要是帶上耳朵就可以了,麥霸不少,高敏兒聽別人唱就夠了,高敏兒對有些歌詞還是特別熟悉和特別喜歡的。

高中時,高敏兒有個摘錄歌詞的本本,到現(xiàn)在還留著。不過,高敏兒可是不會去唱的,她真怕嚇跑了聽眾。

唐天宇選的歌,熱烈狂野,很能點燃氣氛,大家都跟著一起搖擺,除了不會跳舞高敏兒和不隨眾的云飛揚;左悠楠選的歌,流行大眾,跟唱著無數(shù),很有巨星演唱會的氣氛;云飛揚選的歌,深情款款,不知在表達什么,但是卻很能震懾住全場,沒辦法,云飛揚天然氣場強大。

唐天宇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要和高敏兒對唱,高敏兒急紅了臉,她哪里會唱哪里肯唱。左悠楠說她是壽星佬,高敏兒得給她唱一個。又是撮合,拒絕確實顯得扭捏和惺惺作態(tài),與其被人起哄“唱一個”,高敏兒想不如大大方方丟回人,

畢竟,高敏兒不缺上場的勇氣。果真,高敏兒唱歌完全不在調(diào)上,可是音色很美,唐天宇差點被也被帶跑調(diào),大家都樂地前仰后合,連高冷男云飛揚也表情突變。高敏兒還是咬牙唱完,環(huán)顧四周謝幕,云飛揚卻對她贊賞般點了點頭。高敏兒突然發(fā)現(xiàn)云飛揚有一雙黑夜一般的眸子,好似深潭一樣,原來左悠楠也是跌進了這雙眸子。

這么敢唱,高敏兒自己都得為自己點贊。唐天宇忽然喜歡在她面前晃悠了,然后坐定說她這份豁出去的勇敢真能打動人。什么意思?大家都醉了嗎?高敏兒不知道要說什么,這個唐天宇有點奇怪的可以,她和唐天宇之間的氣氛忽然有點怪異。

還好,唐天宇被云飛揚叫去合唱,一連唱了好幾首。等唐天宇再回來時,高敏兒就當已經(jīng)忘了剛才的話題。唐天宇也沒再提起,只是坐在高敏兒身邊,不再言語,唐天宇忽然變得安靜,搞得高敏兒很不適應,感覺萬分別扭。云飛揚也和左悠楠情侶對唱,確實珠聯(lián)璧合,堪稱完美。高敏兒不由地對他們贊嘆起來,將雙手大拇指并在一起。左悠楠很高興,但是云飛揚卻看向別處。高敏兒覺得云飛揚莫名其妙,好像哪里不對,可是又說不出來。

左悠楠在自己的生日party上大醉,不過神智還清醒;高敏兒是滴酒未沾,但是大家鬧騰的太晚,高敏兒也頭疼地厲害。云飛揚和唐天宇送她們兩人回宿舍,高敏兒看著車窗外的夜色,未發(fā)一語。世界很大,足以盛下她的心事,不必說,也不可說。

周末,唐天宇又約了他們幾個人野餐,在棲霞濕地公園,是個有成排綠樹有大片草地有無數(shù)湖泊和數(shù)不盡飛鳥的地方。唐天宇一到那里后就嚷嚷著為自己選的地方求好評、請點贊,高敏兒確實很喜歡這個地方,最先發(fā)問需要幾個星?她愿意舉雙手打十個星,唐天宇要求現(xiàn)場曬圖點贊,跑過來和高敏兒自拍,云飛揚和左悠楠也不甘落后,四個人都擠在了一起,高敏兒立刻身體僵硬,大家都只拍了一角,因為當時沒有自拍神器。

高敏兒需要放松一下,想要轉(zhuǎn)轉(zhuǎn)看看,大家都表示同意,畢竟離中午還早。湖中有清粼粼的水,湖邊有綠茵茵的樹,水中有樹的影子,天上有水鳥的影子,因為水鳥在離水很近的天空翩翩起舞。

高敏兒心情極好,恨不得像個小孩一樣蹦起來。高敏兒動起來后簡直是超級活潑,看到水鳥飛過,趕緊搶鏡頭;拉著左悠楠在一棵筆直的大樹下照相,些許陽光透過樹蔭灑在兩個人臉上;還和唐天宇比賽,辨識樹的名字,左悠楠和云飛揚做裁判,樹上有名字的好界定,沒名字的,大家就認可云飛揚說的,姑且就當云飛揚是百科全書吧。

比賽結(jié)果,是高敏兒小勝,唐天宇又輸了晚餐。氣氛一直都很融洽,四個人的興致都很高。

偶爾微風吹過,高敏兒就閉起眼睛感受和探尋,真是春風熏得游人醉啊。綠油油的草坪,很是平坦,讓人忍不住想躺著那里。四個人都向那塊大草坪沖去,誰也不甘落后。高敏兒和左悠楠就近就躺下了,唐天宇和云飛揚跑得有點遠,就遠遠地躺那了。

躺在草地上,高敏兒感覺到了夢想成真,因為她夢想的家園就希望建在這樣一個地方,枕著一片水域,擁著一片綠色。唐天宇遙望著說高敏兒,說道:“真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云飛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你今天的興趣就是看高敏兒啊?我和左悠楠要不自行撤退?”

“別,剩下我們兩個,我會覺得別扭的。如果被高敏兒搶白,我都不知道如何應答。而且,左悠楠在時,高敏兒話才比較多。好像對你和我都比較無語,幾乎沒什么好話給我們。”唐天宇實在搞不懂高敏兒的心思。

“應該是沒有好話,也沒有好態(tài)度,左悠楠不在時,對我?guī)缀醪淮罾怼!痹骑w揚也是實話實說。

“難道高敏兒有仇富心理?”唐天宇忽發(fā)奇想。

“你這是什么奇葩思維?你覺得高敏兒仇富還能和左悠楠是好閨蜜嗎?再說,我都這么低調(diào)了,她要仇富仇的也是你一個人吧?”云飛揚不覺得高敏兒有這個極端心理,可是忍不住嘲弄唐天宇。

“高敏兒眼睛里沒有別的女孩和我在一起時流露的羨慕,反而是有些鄙夷不屑。不過,她對你和左悠楠沒有這種眼神。”唐天宇繼續(xù)分析。

“你好像對高敏兒很好奇啊?你說她對我是什么眼神?”云飛揚似乎也很好奇。

“她的眼睛里好像沒你這個人,看你時,目光很散,完全不聚光。你也是第一次碰到這么個奇怪的女孩吧?不過,你肯定只關(guān)注左悠楠,應該沒注意到她。”唐天宇笑著說。

“是的,別人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高敏兒是眼里容不得我存在。我倒是想不注意她,可是很難,她的小動作太多了。一會瞇眼,一會看天,一會弄花,一會手舞足蹈,一會負氣跺腳,一會背手,一會擁風……”云飛揚似乎很是無奈。

“高敏兒確實比左悠楠活潑,也不喜歡端著。她的動作我倒沒注意到,可是得理不饒人的勁,我可是第一次領(lǐng)教。可是,她為什么對我鄙夷不屑呢?我說話做事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嗎?”唐天宇搖著頭,一副怕怕的表情。

“估計是覺得富二代大都無內(nèi)涵吧?出格的地方,就是你對高敏兒太上心,人家覺得煩吧?也難怪,因為別的女生對你是一臉崇拜,唯你命是從,也就高敏兒對你愛答不理,你哪里受過這種委屈?你是內(nèi)心越委屈外在越較勁,就愛往人家跟前湊。”云飛揚擠兌唐天宇。

“也不是委屈,高敏兒骨子里有股中國女子特有的那種我說不太清楚的某樣東西,她越鄙夷不屑,我就越覺得特別不一樣,我越覺得喜歡和她在一起。”唐天宇對好朋友并不隱瞞。

“你不會喜歡高敏兒了吧?真的嗎?”云飛揚好像是嚇到了,唐天宇居然也感覺到了高敏兒的不一樣。

“只是喜歡在一起,或許是比較新鮮吧?也或許是一種調(diào)戰(zhàn)感吧?喜歡她?我沒想過這個問題,我也說不清。”唐天宇真沒覺得自己是喜歡高敏兒的。

“也是,你怎么可能喜歡高敏兒這個類型。左悠楠的風格,才是你喜歡的類型。”云飛揚悄悄地送了一口氣,心下釋然了。

“朋友妻不可欺,放心,我才不會橫刀奪愛的。”唐天宇安慰云飛揚。

“你錯了,左悠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如果你真的喜歡,你大可放馬去追。”云飛揚鼓勵朋友。

“你知道的,我才不喜歡被束縛呢。我想先玩上幾年,感情的事,過幾年再說吧。再說了,左悠楠之心,路人皆知,我才不去自找沒趣呢。”唐天宇意味深長地對云飛揚笑了。

那邊左悠楠也和高敏兒聊天,“你說他們兩個奇怪吧?不知聊什么,還挺起勁。”左悠楠看了云飛揚一眼,失望的說。

“男生自然有男生的話題,好奇的話,你可以過去啊,不就知道了嗎?”高敏兒躺著正舒服呢。

“你和我一起去?我一個人過去多奇怪啊。”左悠楠攛掇高敏兒。

“我對他們的談話又沒興趣,我去干什么,躺著這里多舒服,我根本不想動。”高敏兒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高敏兒你太不夠朋友了,這個小忙都不肯幫,我不理你了。”說完,左悠楠就背過身不再搭理高敏兒。

“公主脾氣犯了?不搭理就不搭理,誰怕誰?”高敏兒正活著在自己的世界,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根本不想出來。

左悠楠拿腳踹了高敏兒一腳,高敏兒還是沒反應。高敏兒要是不想動,天王老子來了也沒轍。

那邊云飛揚和唐天宇躺夠了,坐了起來,看到高敏兒和左悠楠都一動不動,覺得很是奇怪,也躺太久了吧。

“喂,你們兩個搞什么?今天要躺到這一天嗎?不餓嗎?”唐天宇沖她們大喊。

“當然不會,高敏兒,快起來。”左悠楠一骨碌爬起來,看到高敏兒沒反應,又開始拉高敏兒。

“你怎么又理我了?這次你又輸了,是你先理得我。“高敏兒爬起來,笑呵呵地看著左悠楠。

“你多有定力啊?我哪能比過你。高敏兒,你別得意,你以為人人都像我,這么大度,這么好脾氣。”左悠楠確實拿高敏兒沒轍,高敏兒比她古怪,比她活潑,比她有定力。

“左悠楠,你最好了。我小學時有個好朋友,那天我們生氣了,然后我就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追,一直在喊我。其實,我聽見了,我也不生氣了,可是就假裝不理她。第二天,等我像個沒事人去找她時,她再也不理我了。然后,好多次,我都想給她道歉,可是說不出口。上初中,我們又考到了不同的學校。初二時,我還專門去找她,我就遠遠的看著她,可是沒有勇氣,我不知道她是否看見了我,我特別希望她能看見我。可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們再也沒聯(lián)系。再見面,我還記得她,可是她似乎已經(jīng)不記得我了。你知道嗎?這個朋友是我心中永遠的痛。”高敏兒說起兒時的伙伴,可是很傷感。

“所以說,沒有誰會在原地等著誰的。對友情,高敏兒你都這么傷人,真不知,你又會如何傷那個愛你的人。”左悠楠真為高敏兒未來的男友擔心。

“你說,我為什么這么奇怪呢?我當時并不是要傷害她,只是覺得好玩。”高敏兒始終不得要領(lǐng)。

“可你當時確實是故意的,每個人都是有自尊和底線的,那個女孩在后面拼命喊你,你都不為所動。你的心真硬,高敏兒,別看你看了不少書,但是人情世故,你真的不太懂。你既不會愛,也不敢愛,所以,你守著自己一個人的青春,黯然銷魂。”左悠楠還是很了解高敏兒的,這一點高敏兒沒有想到,忽然間,高敏兒就認準了左悠楠為一輩子的好朋友。

“原來,你什么都知道。謝謝你,從未說破。”高敏兒看著左悠楠真誠地說。

“知道又能怎樣?你怎么可能改變?只是,愛你的那個人會很苦,你愛的那個人會很累。走吧,你看云飛揚根本就不和我單獨呆在一起,我自己的事情都理不清,居然說起你來頭頭是道。“左悠楠想到自己和云飛揚,忽然沒了底氣。

“人們都說,勸得了別人,勸不了自己。誰不希望自己的愛情轟轟烈烈,或許云飛揚只是覺得你們的愛情太平順了,少了起伏跌宕吧?”高敏兒又開始胡亂點評。

“平順不好嗎?什么是轟轟烈烈?一波三折就跌宕起伏了嗎?哭哭啼啼就轟轟烈烈了嗎?為什么不好好享受愛情的甜蜜呢?”左悠楠很是不解,高敏兒自己也不懂,只有搖頭。都說女孩的心思難猜,云飛揚是有過之無不及。

“你們說什么呢?好像很傷腦筋啊?”唐天宇和云飛揚過來了。左悠楠沒有搭話,只是有點幽怨地看了云飛揚一眼。

高敏兒一直低著頭,一副說錯話、做錯事、賠小心的表情。唐天宇忍俊不禁,望著云飛揚笑了。

云飛揚既看到了左悠楠的幽怨,也看到了高敏兒的賠小心,也注意到了唐天宇的笑里藏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世界很大,可是盛不下他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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