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學校就被不遠方高過樓頂的樹給吸引了,碩大的紅花不疏不密地綴在枝頭上,饒是陰天,也稱得天光明媚了許多。
走到岔路口時,淡粉色的紫荊花便闖入視線,一樹一樹的粉靜默卻又張揚的綻放,占據路人的心尖,將來時路途奔波的疲乏也驅散到九霄云外了。
走在榕樹開出一條干凈的水泥路上,忍不住東張西望,忽地看到草地上灑滿了深紅色紙片,詫異間看到其上方繁花宿枝頭的木棉,才明白過來。只是這一地紅花,越看越像是年夜飯前各家各戶在門口點了鞭炮后,留下的一地熱鬧。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仍彌留在耳畔,燃后的鞭炮留下一地的熱鬧,隨著逐漸飄散的刺鼻的白色煙霧而鮮紅起來。
一路的榕樹上也不遠不近地掛著幾串大型糖葫蘆般的燈籠,卻總讓人覺得這紅的過于急切和喧囂,遠不如木棉開得熱烈而真誠,倒白白擾了榕樹靜默的綠。
南方大概就是這樣,樹上的花開得熱鬧大方,也要把這分熱鬧分與腳下的風景,或水泥砌成的灰色平坦大路,或長了雀斑的紅磚鋪就而成的小路,或鳥兒掠過的小河,或者突然惡作劇墜落在路人的肩頭再倏地滾落地面。
看遍了“花開時節動京城”,貪心如我,竊走一朵春色,讓它乘著我的行李箱喚醒沉寂了一月有余的校園。
一片盛滿夏暑的樹木將簡陋的樓房圍城半個圈,綠葉開得郁郁蔥蔥,不辨枝丫,像是要將屋頂橘紅色的磚瓦給吞噬一般,明明是春日,可只消一眼,便讓人想要躲在這綠樹蔭下乘涼。
孟春草木長,繞屋樹扶疏,不覺夏暑氣,惟貪樹下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