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婷半清

1.

看到周銘城質問自己，蘇曼先是嬌滴滴的撒嬌：“老公，女人的保養是很貴的，你看我是不是越來越美了，最近啊，我在美容院辦了套餐，是有點貴。還有給然然的消費啊。”

“可你也太浪費了吧，以前高悅連口紅都不舍得買，你這樣下去，根本沒法買新房。”周銘城大概氣急了，提起了前妻的名字。

前妻確實節儉，別說美容院了，連日常護膚都不愿用貴的。

聽到高悅的名字，蘇曼不愿意了，嬌弱的氣勢立馬變得潑辣：“這會覺得高悅好了，要不是她變成黃臉婆，你會找上我嗎？男人果然都不靠譜。再說，是你說的，只要我退婚跟你好，你保證我過上好日子，吃香的喝辣的，對不對？”

蘇曼趁勢還哭起來了：“你不知道，我和他分手后，多少同學背地里罵我，說我貪戀金錢，朝三暮四，沒有良心。我現在連同學聚會都不敢去了，你說，我多委屈啊。”

一哭一鬧的，周銘城沒有招了，諾言不能隨便許，之前答應她是為了得到她，如今卻變成她揮霍浪費的理由了。

經過一次吵鬧，周銘城心情失落，這新婚還不到兩年，已經到了要頻繁爭吵的地步，他覺得心累，四十幾歲了，從來沒有這么累過。趁著然然睡著，他一個人下樓了。

他出來溜達，不知覺地溜達到了高悅的小區門口，說真的，他想孩子們了，也有點懷念以前的生活了。

站了一會，他聽見女兒悠悠喊他爸爸，悠悠長高了，兒子周浩也壯實了，快要和自己一樣高。高悅走在后面，一家三口像是從超市剛出來。

悠悠和爸爸親，再加上她還不知道爸爸媽媽之間的矛盾，跑過來拉著他的胳膊，眼淚都要出來了。“爸爸，你去哪出差了，我好想你啊。”

兒子周浩年紀大了，肯定知道這一切的背后，只是淡漠地看著他，眼神里透出恨意，冷冰冰的。

周銘城撫摸著女兒的頭發，喃喃自語，爸爸這不是來看你了嘛。

周銘城抬眼看了看高悅，和兩年前變化很大，整個人瘦了，也精神了，枯燥的長發變成了利索的短發，略施粉黛，穿著和身材相稱的職業套裙，讓周銘城眼前一亮。這一刻，周銘城在心里狠狠地罵了自己賤，以前高悅如此辛苦維護家庭，不被自己珍惜看中，如今士別三日，倒刮目相看了。

還真是應了那句歌詞，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高悅看著女兒纏著前夫，客氣地說一句：“要不，回家吃個晚飯，聽悠悠彈會琴。”

之前高悅總拒絕他見孩子，現在主動提出讓他陪孩子，周銘城高興不已。悠悠也開心得一蹦一跳的，孩子的喜悅都表現在臉上，看來自己虧欠了太多父愛。

2.

他們四個人一起走進小區，在外人看來是幸福的一家四口。只是這個中酸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套房子面積不大，但裝修風格清新別致，家里干凈清爽，陽臺上養著綠植，餐桌上擺著鮮花，應該是北歐風，想必是高悅選的，以前每次裝修周銘城都霸道地要裝成自己喜歡的中國風，可見高悅一直在遷就他吧。

晚餐很快就做好了，高悅做的菜，依舊是老味道，久違的味道。

吃飯期間，高悅非常客氣，就像招待了一位尊貴的稀客，也是這種客氣，讓周銘城意識到，面前的這個女人和這個家，早就和自己沒什么關系了。

飯后，悠悠興奮地要表演自己練的鋼琴，拉著爸爸彈了一首又一首。聽著琴聲，看著室內的幾個人，周銘城心底冒出了悔意，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多好的日子，自己非要犯賤。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時，蘇曼開始了電話連環攻擊，一個接一個，周銘城看了看高悅，說時間晚了，要回去了。悠悠拉著他不讓走，哭得像個淚人，可沒有辦法，周銘城還是狠心地離開了。

走到樓下，周銘城才發覺自己的眼眶濕了。

夫妻感情能說斷就斷，可親情血緣，一旦產生，一輩子都斷不了，看著悠悠對自己的依賴和親昵，周銘城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

開弓沒有回頭劍，這邊有悠悠，那邊還有然然呢。

他很快就45歲了，不想再折騰了，整理了心情，快步回家去了。

可有些事，總不是人為能控制的，蘇曼根本不是個能過安穩日子的人。

回家晚了，自然少不了質問，周銘城說自己去醫院看望同事了，這才回來晚了。蘇曼不依，還纏著他問是女同事還是男同事，把他問得心煩。

他不再言語，去抱然然了，然然8個月了，白白胖胖，很招人喜歡。

3.

這天半夜，周銘城夢見了悠悠，悠悠哭著問爸爸去哪了，為什么不回家。夢醒后他再也睡不著了，看著身邊的蘇曼，覺得陌生極了。

新歡舊愛，其實到最后，都是一樣過日子，柴米油鹽下，又會有什么差別呢，美貌也只是一時，蘇曼也會變老，而自己比她大這么多，誰知道到時候她會不會拋下他呢。

兩年了，他最近的悔意越來越濃，可是生活從來都是單行軌道，再也后悔是無力的。

這天，周銘城下班回家，保姆張姐支支吾吾地好像有話要說。蘇曼脾氣大，對張姐說話并不友好，周銘城怕她有難言之隱，就耐心地詢問。

“周先生，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剛才太太回來了一趟，洗洗澡換了衣服，又出去了，我站在陽臺上，好像看見她和一個年輕男子一起走的。”

說完大概覺得不合適，又來補充：“您別多想，可能是客戶什么的吧，權當我沒說。”

周銘城看著張姐躲躲閃閃的神情，就猜到肯定是真的。

“看見幾次了？”

“有好幾次了，大概從上個月開始的。”

周銘城一股怒火無法發泄，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直覺告訴他，他的頭頂已經冒出了綠光。

她花著自己的錢，天天打扮地花枝招展，如果僅僅是愛美，也就算了，可如今竟然還敢在外面瘋玩，和其他男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周銘城決定先跟蹤一下，探探虛實。

周銘城提前下班，一早就潛伏在樓下樹林里。果然看到蘇曼的身影，她上樓換下了職業裝，等再出來時，大波浪卷發披散著，穿了一件純白色連衣裙，不遠處，有個男生在等著她。

周銘城悄悄跟著，眼看這個男生有點熟悉。他想起來了，是之前在大學門口見到的那個男生，個子高，人也清瘦。看到這，周銘城握緊了拳頭，原來他們又舊情復燃了。

一路跟著，他們開到了一個僻靜的街區，下了出租車，蘇曼就膽大很多，挽著男生的胳膊，兩人儼然是一對情侶。

4.

周銘城在背后看著，再也沉不住氣了，大步上前，拉著男生的衣領就開始打。那時的他，怒氣涌上了拳頭，不受控制，很快男生的臉上鼻子都流血了，待男生反應過來，兩個人又撕打在一起。蘇曼被突如其來的打斗嚇了一跳，手慌腳亂地報了警。

周銘城第一次進派出所，沒想到是因為這么不光彩的事情，待警察了解完情況，也建議他們私下處理，但要求需要來個人來領，周銘城自然不敢給父母打電話，就告訴了助理小董，讓她來簽個字。

小董很快到了，看到周總的傷，和旁邊的一對男女，心里的猜測也準了一大半，公司里早就傳言說周總拋棄原配，娶了嬌妻。如今看來，這新婚的日子并不是很好過啊。

但是小董對待周銘城的態度依然很恭敬。只是在她邁出大門的時候，臉上多了一絲邪魅的笑容，看來上天也要給自己一個升遷的機會了。

三個人站在派出所門口，連空氣都透著尷尬，周銘城雖占了先機，但身手畢竟沒有20幾歲的小伙利索，自己臉上也掛了彩，小腿也傷到了。

蘇曼左右為難，自知理虧，便趕緊攙著周銘城回家了。

到家后，肯定還會有一場暴風雨。

“說吧，怎么個情況，這么快就要尋找舊愛了？”周銘城用冰塊敷著臉，冷冰冰地問著蘇曼。

“沒啥事，只是最近有個同學會，我們遇上了，我......我......”哪個偷腥的人也不會輕易承認。

倆人第一次發生了大吵特吵，把然然都嚇哭了，周銘城在客房睡了一晚，輾轉難眠。

天快亮的時候，他去了主人房，看見女兒然然睡著嘴角還帶著笑，心一下就柔軟了。想起自己之前和高悅的周旋，周銘城覺得還是原諒蘇曼這一次，逼她承認又能怎么樣，再離婚嗎？

他還是個要臉的人，而且父母年紀大了，也經不起一而再的折騰。當初他娶蘇曼的時候，父親就氣得跺腳，揚言要跟這個不要臉的兒子斷絕親子關系，這才多久啊，還是讓父母省點心吧。

誰知道，家里風波未平，公司風浪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