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清明,因前一晚查閱東西起得晚,老媽先走一步。外公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正準備出門,又碰上一位空車師傅,就著南站和環島繞了兩大圈才找到了另一名乘客,終于上路。
到了外公家外面,發現是全家總動員,門都鎖了。表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不信。后來表哥來接的我,半途中買了一把軟掃帚準備清理墳臺上的塵土。
外婆在的那個墳山路程遠得有點讓人郁悶。到了山腳下,表哥要去停摩托,讓我先上去。我拿著掃帚跑著上去,到了半山腰,看到二姨媽正打著陽傘扶著外公等著我呢。
“阿濱,今天是阿公在等你呢!”二姨媽笑笑地說。聽得我好生慚愧。欲上前去扶杵著拐杖的外老小孩兒,二姨媽連忙勸阻說“不用不用,阿公只是散散步呢,他走得好好的,不用扶”。
聽著,老小孩兒也邁開步子,欲顯他還老當益壯。呵呵,俺就先走到前面去,放慢步子偶爾回頭看看我們的老小孩兒。老小孩兒在二姨媽的陪同下慢慢地往外婆的墳頭走,每走到一個墳頭前他都要上前去細細地看刻在碑上的或久遠或嶄新的碑文。
上去之后,放祭品,鋪元寶紙錢,上香,跪后土,磕墳臺,灑醞墳水,然后回家。三舅這次也來了,在外婆的墳前哭得像個孩子,讓人看得一陣鼻酸。拿著紙錢和祭品趕緊下去大舅的墳臺,才暫時緩解了突然噴涌的哀傷。
三舅那天很少說話,神情落寞,因為那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因為很久很久以前發生的一些事。我想他肯定十分強烈地思念著自己的母親和大哥。
他們這九個兒女都已年過五旬,大舅先他人而去。二姨媽和阿咪孃在大舅的墳前絮絮叨叨地用傣語說了很久。我卻只記得小時候在緬甸短暫讀書的那段時間里,我那嚴肅的大舅用客家話輕斥著放學貪玩兒晚回家的我,還有他那張在我記憶里已經有些模糊的黑黑的面容,多少年前的事兒了呀···
上午上了外婆和大舅的墳,下午又上了曾外祖父曾外祖母的墳。阿鳳姐帶著一雙兒女前來,上午她去看了她的父親了。阿順順半年沒見又長高了很多,弟弟長得也越來越像他爸了。順順十二歲了,言行舉止有點早熟,漂亮了很多,那小嘴巴和她老媽一樣的能說會道。
那天的兩頓飯阿咪孃做了好多菜,豐盛至極,搞得好像是家里誰的大喜日子一樣的,個個吃得到了最后都捧著圓鼓鼓的肚皮。
安安在大人說話的時候,一個人拿著個公雞小氣球在那里玩兒得不亦樂乎,東跑西竄,整個院子到處都是他尖細歡快的叫聲。
那天,疲憊,還有淡淡哀愁、寂靜歡喜。。。
u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