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沒見過雪,不是沒見過大地變得白茫茫的,不過是反著時節,在最冷的時候,想在最寒冷的地方感受溫暖的珍貴。熱湯入口,手能觸摸地到的暖氣,還有洋溢著俄國殘留氣息的哈爾濱。
對位于中國最北端的哈爾濱,產生濃厚的興趣是源于一本叫《在莫斯科》的紀實小說。在國家危難當頭的留蘇學生,操者一口流利俄語的哈爾濱女生,站在白雪沒過膝蓋的街頭,穿過高大的教堂,拐了幾個彎,進入裁縫鋪,通過來來往往的人學習俄語。
哈爾濱街頭,中央大街上漫步,原俄文名為модерн的馬迭爾帶著不只是聞名全國的冰棍,更出名的是和滿大街的秋林商店一樣歷史悠久。帶著濃厚中西方文化的高雅氛圍,馬迭爾賓館作為當時解放區的政治會議中心,所帶設施囊括了餐廳,舞廳,俱樂部和會議室。
如果說一支馬迭爾冰棍,讓馬迭爾能在各地開花。那紅腸就是秋林商店的頭牌花魁了。原產自東歐立陶宛的灌腸,在松花江邊凍出了響當當的名堂。一到中央大街,就會被小販突突的叫賣聲勾起肚子里的饞蟲。
冬季的中央大街,光禿禿的樹上掛滿彩燈。夜幕降臨,華燈還未初上,這一條長街就已經汪洋成璀璨的花海。紅的,綠的,藍的,白的,連同冰雕里的彩燈,和諧奏出一曲冬日戀歌。
穿行在中央大街里,繁華與古樸,歷史和現代,交融在縱橫交錯的巷道里。偶爾停下腳步聽街邊正在雕刻新冰雕的聲音。“邦邦邦……”金屬碰撞厚厚的冰層,清脆響亮,回蕩在耳邊,穿越千年,回到了這片還未開發的“新大陸”。
從九天落入凡間的松花江,11月開始霜凍,不到12月就已經看見人群在冰面上肆意妄為了。還記得看《老炮兒》的時候,看馮小剛在冰面上狂奔的時候,從板凳上跳起來大聲叫好,等自己踏在冰面上,又為自然的力量感到熱淚盈眶。
一個地方要承受多少,才在初次見面就能感覺到她是個有故事的姑娘。和松花江隔著常常的中央大街,當我站在圣索菲亞大教堂的廣場上。教堂頂上白鴿飛起,側身留下的照片,我誤以為自己身處巴黎。
洋蔥式的圓頂,墨綠色的漆色,沒有太多變化的老街道,標志性的建筑還林立在原始的道路兩旁。教堂里掛著闖關東的老照片,失傳手藝的最后一張留念,黑白色的照片描繪了這個城市慢慢走來承載的輝煌。
去了哈爾濱,沒有理由拋棄冰雪大世界。哪怕換了衣裳,藏著短袖,也想坐著公交車欣然神往。冰與雪,潔凈的化身在這里創造了寒冷的海洋。
那種冰,不是深冬才會出現在屋檐角落里的冰柱子,也不是忘了收進屋的水桶里結出的冰碴子。一塊塊冰,厚實的,大塊大塊,藏著白色的水珠在中間,夢幻的不像是真是存在,可以親親抱抱舉高高。
因為白雪,因為寒冷的世界,因為靜悄悄地,能聽見腳下嘎吱嘎吱的聲音。白日里的繁華被寧靜取代,抬頭望見的天空,清澈地只有月亮和星星。哦,還有,如果運氣夠好,不經意,還能瞥見你靠著的路邊有棵霧凇正在慢慢形成。
北國的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越是冬季,越顯示出雪國的魅力,我且在這片白茫茫的大地,放肆奔跑大笑,摔在雪堆里,滑在冰面上。這所異鄉,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