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妹妹
(2006-10-30 19:05:02)
小娟妹妹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都會很高興,聽見她的聲音就像嬰兒的小手在心里輕輕的滑過。我經常說喜歡聽她的聲音,聽完以后就開始想念她,以及和她有的幾次開心的交往。
與小娟認識是在網絡上,在一個聊天室里,說了幾句就覺得很投機,然后互相加進QQ里。再在網上遇見的時候就會聊很久,很快就成了很好的朋友。她說她在外院,剛上大二,老家是揚州的,等等等等。在我失戀的那個中午,我把那封信大略的看了一下就撕掉扔進了東南門的垃圾筒。我說過,當時我的心感覺凝結到了一塊,走路也覺得沉重無比。我去了學校里的網絡中心,于是遇見了小娟。也許是聊天的時候心不在焉的緣故吧,讓小娟察覺出了。她問我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那一刻,好象積存了很久的委屈似的,我的淚很沒出息的流了下來。我說了自己身上剛剛發生的事情,她說下午就過來看我。那時的自己像個受傷的孩子,總算得到了一些安慰。那一天,我們剛認識沒多久。
從外院到交大,本來應該在沙坡下,卻不知道是我沒有說清楚還是她沒有聽清楚,總之,還沒有到站,在武警醫院她就下來了。電話打到宿舍,我去接她,就看見了那個站在花壇邊上的小女生。淺蘭色的羽絨服,牛仔褲,旅游鞋,一張清爽的臉,短發,笑得真誠且可愛。就這樣,我們見了第一面。
在東花園的小橋上,看著水里面的金魚,聽她說話。對于我剛剛發生的這件事情,她只是說了一點,然后就開始說一些別的事情。我安靜的聽著,聽她的聲音,看她的笑,當時心情居然好起來了。后來在傍晚時候,我們一塊在七食堂吃了點東西,她就回去了。在黃昏里往宿舍走去,中午的事情又涌上心頭,于是再次心情沮喪。
其實經過了很長時間我才從失戀的陰影中稍微釋懷,我不敢說真正想通,因為即使現在我仍然會經常想起那個已經結婚的女子。也許忘記的確是一輩子的事情。畢竟,是交往了六年的一個人,是讓我寫的信與日記足以裝了半袋子的一個人。剛開始那幾天,我常半夜驚醒。在夢里她總是回到了我身邊,感覺失而復得的幸福,隨后就是醒來,沉浸在現實與夢境交織的痛苦中。我點燃一支煙,想讓自己鎮靜一點,但不知是煙起了作用還是窗外的秋風在作怪,我開始發抖。月光照進屋子,同學睡的正香,我坐在黑暗里抽煙,腦子很亂,覺得很痛苦,甚至以為自己那一刻成了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許多個那樣的夜晚的,以至讓我現在想起仍有一種心力焦瘁的感覺。很多往事,的確是不堪回首的。之所以心情能逐漸的好起來,與發現身邊一些優秀的女孩子有很大關系的,其中小娟就是一個。
那個冬日的中午,我們去了書院門,那是我最喜歡去的一個地方。那里有明清的古建筑和各種賣古董書畫的店鋪,我在那條街上安靜的走著,小娟像一只小鳥在我身邊唧唧咂咂的說個不停。然后我們就在南門外的城墻公園里聊天,在城墻下面,旁邊就是護城河。太陽在云里面忽隱忽現,冷風吹得我直哆嗦,小娟邊踢著毽子邊陪我聊天,雖然很冷,但我覺得那時很溫暖。后來我送她去坐回學校的公交車,她卻非要讓我先走,我說我不喜歡被送,她說她也是,居然口氣很決絕。就這樣我先走了,在車里一直往回看,直到看不見她。
我只是需要一個人來陪我聊天,需要一個人讓我來關心。是因為許多年有一個人讓自己關心與牽掛習慣了的緣故。
來年春天的時候,我去了外院,也就是在小寨的那個學校。草已經很綠了,草尖上有水珠在照樣下閃光,好象剛下了一場雨的樣子。我又見到了她。小娟陪我參觀這個不是很大的學校,說哪棟樓是男生樓,號稱“熊貓樓”。因為在這個學校里,女生占據了大半的江山,男生少的可憐,所以以熊貓比為珍貴。的確,看出來了,一進校門,在視線里的出現的,大部分都是女生。我們到了運動場,看見很多男生在打球,我說:“咦,這不是男生不少嗎?”小娟看著運動場平靜的說:“大概我們學校男生都在這里了。”那一刻,我居然笑出了聲。
小娟要到交大看櫻花的時候,正好有一個臺北故宮的書畫展在學校的工程館舉行。我帶著她看完櫻花,就去了那里。因為她說,她也像我一樣喜歡中國書畫。看展覽的人不是很多,雖然那些可以以國寶相稱的書畫價值不菲且彌足珍貴。我們安靜的看著那些很多年以前的畫,看著在雪中盛開的嬌艷的梅花以及栩栩如生的花鳥久久不愿離去。我用那僅有的一點書畫知識給她講述那些畫的微妙以及作者的經歷,好象自己都回到了過去。
再后來,我又去過一次外院,是給她送考計算機二級的資料。匆忙的去然后匆忙的回來。
還記得哪次去的時候我們一塊逛他們學校門口的超市,買了一盒彩色的蠟筆,讓小娟挑自己喜歡的顏色。
然后,我安靜的畢業,安靜的回青島,都沒有跟她說一聲。
記得她去交大看櫻花那一次,我們在圖書館東邊的路上經過。被正在圖書館上自習的我們班女生慧慧看了個正著。慧慧后來見到我笑著說:“那天我看見你女朋友了。”我趕快否認。我到是想,但老天怎會眷顧我,對于這些與我交往的優秀女生,我從沒敢奢望過什么。只是想遠遠的看著她們慢慢長大,逐漸變的優秀,然后找到自己同樣優秀的另一半,不要受傷害就可以了。我是這么想,也是這么做的。好象從那次事情以后,我對愛情就失去了信心,已經沒有了對它的信仰。這些優秀的女生,我關心她們,然后讓她們漸漸的把我忘記。
去年回西安的時候,我見到了小娟的男友,一個即將畢業的大四男生,一個瘦弱的陜北男孩。那時候他正準備考公務員的事情,這是從那短暫的交談中得知的。說真的,我當時并沒有看好這男孩,不是說能力的優秀與否,而是從對愛情的認真上來考察。當然,很多人說,你就見人家一面,怎么能這么武斷的下結論。我只是直覺,況且我一直對自己觀察人的能力很自信的。但看小娟跟她在一起很幸福的樣子,我也就放棄了自己的臆測。小娟說男孩是以交德語為借口把她“騙”到手的,當然這話是當時對男孩說的,且含情漠漠。男孩以開玩笑的口氣說小娟只是她的一個過度階段,我當時聽了這話心頭一沉,但臉上還是帶著笑意的。就這樣匆匆見了一面,自此分別。
回到青島以后就是忙忙碌碌的工作,整天早出晚歸的。偶爾想到小娟,就想,她的愛情會有結果嗎?雖然,我勸過一些女生,在學校的愛情要經歷一下,讓自己的大學生活不要有缺憾。并且,要對校園愛情抱以樂觀的態度。即使我明白校園愛情在現實面前是多么的蒼白無力,但我必須得這么說,一方面她們仍沉浸在對愛情的幻想與眩暈中,即使我說了也無濟于事;另一方面,在愛情上的挫折與陣痛也是人生得以成長和成熟的畢經階段。但她們真正要接受這些痛苦體驗的時候我又感同身受,咒罵那些無情的男生不懂得疼愛與珍惜這些可愛且優秀的女生。說什么來著,掛念一個人是幸福也是負擔,的確。
后來小娟告訴我他們分手了,我沒有驚訝,好象一切都是我預料之中的事情。但我從她的口氣里卻好象沒感覺到太多的悲哀,那一刻也就放心了。也許,每個人對待痛苦與挫折的能力是不同的,不像我,花了幾年的時間還是不能忘記一個人。
轉眼間小娟也要畢業了。剛開始說要考研,說要去上海,后來又放棄了這想法,想直接參加工作,還想留在西安,這些,我都支持且予以鼓勵。我希望我的這些朋友們一切都順順利利的。我仍然在掛念著他們,雖然我明白做一生的隔斷時空的朋友很難,但我仍然會一如既往的祝福著他們,即使我明白我會被漸漸的遺忘。
一本雜志上把最好聽的聲音比喻為花開的聲音,小娟的聲音就是,我希望,這聲音還會在我的耳邊響起。我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