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她突然發來短信：“我完了。”
“怎么了？”
“我要死了！”
“啊!為什么呀？”
等了好久不見回復，他連忙打電話。她悶悶不樂，正在某Ok廳唱歌。她說，以后再聊吧！
晚上，她主動撥來電話：“在干嘛呢？”
“沒干嘛。”
“那……你睡吧，或者看書，我不打擾你了。”
他卻說：“別掛電話……我們聊聊吧！”
她輕輕地笑了笑：“你真奇怪，想和你聊時，你不聊，我不想聊時，你卻要。”
他說：“現在對你好奇呢，你早上怎么啦？想死？”
她說：“也沒什么，故意讓你好奇……”停了停，突然說：“昨天一個同學問我是不是處女，還是的話，都24歲了真是老處女了，會讓人吃驚的，真是老俗啊!”
他沉默。
她又說：“我想把自己貢獻出去。朋友說，第一次應該給自己喜歡的人。我看來看去……也就是你比較讓我喜歡。我要貢獻，你要不要？”
他不假思索：“我要。”
她笑出聲來，問：“你敢嗎？”
“為什么不敢？”
她靜默了一下，緩緩地說：“那些男人都說不敢動處女的，怕處女會纏著他們不放！”
他問：“你會嗎？”
她沉默良久……然后，她說：“累了，還是睡吧……”說著掛了電話。
2
第二天早上，他一到辦公室，就看到她沉默不語，一副想哭的模樣。
另一女同事偷偷地問他，她怎么了，不聲不響的。
我也不知道，他隨口應道，大概是什么東西掉了吧。
什么東西掉了呢？女同事一臉的好奇。
這時，進來一個男同事找她下跳棋。她拉開抽屜拿出棋盤時，他一眼瞧見了那本日記，伸手拿了過來，她連忙搶了回去，塞進抽屜，一言不發地管自己去下棋了。平常她都會在電話里把日記讀給他聽，她說這本日記大部分記的都是她和他之間的事。每次聽她讀，他心里暗暗地開心。可是這幾天她都沒讀。
趁她沒注意，他偷偷地又把日記本拿了出來，夾在衣服里，悄然走出了辦公室，來到樓下的小河邊，直接翻到最后幾頁看了起來。
他嚇了一大跳，日記里有這么一篇，就一段：
“我很痛，想哭，我應該去死了，我怎么能把珍藏了24年的東西就這樣輕而易舉地送給他呢？我恨，我永遠不會忘記1月2日那天。”
給他？他是誰？1月2日，就是兩天前呀！他頓時感到心里空洞成了一片黑暗，好像突然之間丟失了一件貴重的珍藏品，再也找不回來了……真的沒想到啊，她竟然真的被那……那個了。怎么就這樣容易被弄掉了呢！他不禁想起，昨天的她，那樣憂郁的口氣，感覺不出她是自愿的呀！他既傷心又迷惑，靜靜地凝視著周圍，一切都變得空虛起來，他的心在空虛中飄忽著，似乎連腳也站不住了。他晃過神來，慢慢地走回辦公室，傻傻地站在她的桌前看著她和那位同事在下跳棋。他目光直直地盯著棋盤，其實什么也沒看進眼里，可他又不想移動腳步，什么都不想動。當同事問他：“你……怎么愣愣的？”他也不知道回應。
上課鈴聲響了。他原本計劃上新課，但此時早已沒精力去講課了，木頭人一般去拿了語文書和課堂作業本，機械似的移向教室。他讓學生做課堂作業本，而他又拿出她的日記本重新仔細地看，把那兩天的記錄前前后后地聯系起來看，越看越難過，如同一步步地陷進了沼澤里。他忍不住掏出手機，像遭遇困境求救一般給她發了條短信：
“又生氣，又難過，為你。”
沒回應。他坐立不安……過了一會兒，他百無聊賴地回到辦公室，想看看她有什么反應，但她已經上課去了。他把日記本放回了原處，又回到教室，心里卻一直在想：如果她真心喜歡那個男人，出現這個結果，他可以接受。如果不是，而是出于欲望和好奇，他難以接受，那真是太隨便了！他再也不想跟她好了！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卻輕易地跟別的男人那樣子，實在難以原諒……可是，看她郁悶和后悔的樣子，應該不是喜歡那個男人，那怎么能輕易就那個呢？除非被騙，被下了藥！這個問題翻來覆去地揪著他的腦筋……唉，怎么回事啊，才兩三天不見，事情竟弄成這樣。如果她能認真地同他談談，他會好受些的，或許可以原諒，并且還考慮著怎么安慰她……
3
課后，她一進辦公室就問他：“那條短信什么意思？”
他冷冷地應道：“你做了什么，你還不清楚嗎？”
她默默地扭過頭去，靠在桌上，看上去很難過。他在心里說，這樣了，還明知故問。
……終于熬過了一節課，他突然對她說：“你怎么不跳河啊？”
“怕冷！”
“那就上吊、吃藥都可以啊！”
“為什么要我死呢？”
“這是你昨天自己說的。如果要死的話，總有辦法的。”
又上課了。
她在課堂上給他發了一條短信：“難道真如你所說的？死亡才是最佳選擇？”
他回復：“差不多。”
她：“那好吧，知道了！永別了……”
他：“怎么那么方便就被那個了呢？除非是自愿的，或被下藥。”
她：“都有。”
他：“你，你怎么這樣呢？痛心。”
她：“痛恨自己沒得到？還是痛恨……？”
他：“你是自愿的，就不要后悔。”
她：“我真若不是女孩了，你還要我嗎？”
他：“我要什么啊？你需要那個的話，再去找那個男人，嫁給他最好了。”
她：“看來，在你眼里，我的身體比我的心更重要。”
他：“你太隨便了。”
她：“我說我還是女孩，你信嗎？”
這時下課了，她從外面走進了辦公室，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不用發短信吧，我們還是直接說。
說著說著，她就得意地笑了。原來這一切都是虛構的，事情的主人公是她的一個女同學，喜歡的男人和別人結婚了，女同學很受傷就去找另一個追求她的男人訴苦、喝酒，后來就被對方得了便宜，女同學很是傷心后悔，因為她并不喜歡這個男人。
4
他也笑了，心里那只顛簸的船終于靠了岸。
他很喜歡她，又不想結婚。他發現自己自相矛盾，越來越糾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