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與獨孤皇后“夫妻情深”的殘酷真相

歷史上隋文帝與獨孤皇后的一夫一妻被很多現(xiàn)代人羨慕,殊不知,中國古代貴族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除了北周宣帝這種奇葩外,沒幾個皇帝會同時立多個皇后,所以隋文帝只有一個皇后并不足為奇。

至于“誓無異生之子”這種話更是淪為了笑談,畢竟隋文帝只答應(yīng)獨孤皇后不會讓別的女人生兒子,可沒承諾不會有別的小妾。事實上史書也只明確記載了隋文帝的五個兒子是同母所生,根本沒有提及隋文帝的女兒也都是獨孤皇后所生。

尤為值得一提的是隋文帝最喜歡的女兒蘭陵公主,史書明確記載其排行第五而不是最小的女兒,也就是說,隋文帝很可能并不止五個女兒。同時,史書也只字未提蘭陵公主的生母是誰,所以就憑一句“誓無異生之子”,便想斷言隋文帝膝下所有的兒女都是獨孤皇后所生,也過于武斷了。

那么歷史上隋文帝與獨孤皇后的感情到底如何呢?且看——


獨孤皇后一次性為隋文帝楊堅納了60個小妾

《隋書·后妃列傳》:

初,文獻皇后功參歷試,外預(yù)朝政,內(nèi)擅宮闈,懷嫉妒之心,虛嬪妾之位,不設(shè)三妃,防其上逼。自嬪以下,置六十員。加又抑損服章,降其品秩。至文獻崩后,始置貴人三員,增嬪至九員,世婦二十七員,御女八十一員。貴人等關(guān)掌宮闈之務(wù),六尚已下,皆分隸焉。

不自信又嫉妒心強的獨孤伽羅,為了防止高位嬪妃威脅到自己的后位,沒有設(shè)置三妃,但還是不得不一次性為丈夫置了60名低品級的小妾

盡管如此,缺乏自信的獨孤對這60名低級嬪妃仍舊不放心,為了防止她們造成威脅,絞盡腦汁削減她們的服飾和俸祿等各種待遇。

不過諷刺的是,獨孤一死,隋文帝就立馬在后宮將獨孤不愿設(shè)置的高級嬪妃全部增設(shè)了起來,并大手筆地將嬪、世婦、御女這些等級后宮的人數(shù)全部都增加了。


獨孤皇后殺了尉遲女后當(dāng)眾跪下來哭求丈夫的原諒

《隋書·后妃列傳》:

尉遲迥女孫有美色,先在宮中。上于仁壽宮見而悅之,因此得幸。后伺上聽朝,陰殺之。上由是大怒,單騎從苑中而出,不由徑路,入山谷間二十余里。高颎、楊素等追及上,扣馬苦諫。上太息曰:“吾貴為天子,而不得自由!”高颎曰:“陛下豈以一婦人而輕天下!”上意少解,駐馬良久,中夜方始還宮。后俟上于閣內(nèi),及上至,后流涕拜謝,颎、素等和解之。上置酒極歡,后自此意頗衰折。

隋文帝在愛妻獨孤伽羅最喜歡的仁壽宮里臨幸了年輕貌美的尉遲女,醋意大發(fā)的獨孤趁著丈夫上朝的空隙,將尉遲女給殺了,還因此把楊堅給氣得離家出走了。

表面上,這段史料讓大家看到獨孤的狠、絕、強。但細看之下,這一役的勝利者明顯是楊堅。

因為逞了一時之快的獨孤最后為了求得丈夫的原諒,不得不跪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給丈夫賠罪。而看到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在大庭廣眾之下為了一個宮女如此低聲下氣地賠禮道歉,伏低做小,楊堅喝酒喝得十分開心,徹底無視了獨孤的難堪之處,連最后一點尊嚴(yán)都沒留給她

所以獨孤經(jīng)過這件事后,從此意志消沉。獨孤受到的打擊之沉重,由此可見一斑。


獨孤皇后眼睜睜看著宣華夫人和容華夫人得到丈夫的寵愛

《長安志》:

(金城坊)東南隅,開善尼寺。隋開皇中宮人陳宣華、蔡容華二人所立。

《長安縣志》:

開善尼寺在金城坊。開皇中宮人陳宣華、蔡容華二人立。

《隋書·后妃列傳》:

宣華夫人陳氏,陳宣帝之女也。性聰慧,姿貌無雙。及陳滅,配掖庭,后選入宮為嬪。時獨孤皇后性妒,后宮罕得進御,唯陳氏有寵。晉王廣之在籓也,陰有奪宗之計,規(guī)為內(nèi)助,每致禮焉。進金蛇、金駝等物,以取媚于陳氏。皇太子廢立之際,頗有力焉。及文獻皇后崩,進位為貴人,專房擅寵,主斷內(nèi)事,六宮莫與為比。及上大漸,遺詔拜為宣華夫人。

容華夫人蔡氏,丹陽人也。陳滅之后,以選入宮,為世婦。容儀婉,上甚悅之。以文獻皇后故,希得進幸。及后崩,漸見寵遇,拜為貴人,參斷宮掖之務(wù),與陳氏相亞。上寢疾,加號容華夫人。上崩后,自請言事,亦為煬帝所烝。

宣華夫人陳氏本是陳宣帝的女兒,開皇九年陳朝被隋朝滅亡后按照慣例沒入掖庭充為宮婢,而《隋書·后妃列傳》記載在獨孤皇后的恐怖政策之下,整個后宮鮮少能有宮嬪被隋文帝臨幸的,只有姿貌無雙的陳嬪得寵。

不僅如此,陳氏還得寵到了連獨孤的親生兒子楊廣為了奪嫡都要來向她獻媚討好的地步。各種金蛇、金駝等極為貴重的禮物,都是楊廣進獻給她的,為的就是請陳氏在父親面前為自己多吹吹枕邊風(fēng)。

除了陳氏外,隋文帝對年輕貌美的容華夫人蔡氏也十分喜歡。雖然后妃傳稱蔡氏只是“希得進幸”,很少被臨幸,但可見就算獨孤再怎么阻撓,還是沒辦法真的不讓丈夫去寵愛別的女人。而且蔡氏和陳氏一樣,都得到了后宮的正式封號,陳氏為嬪,蔡氏為世婦。

所以事實就是,盡管獨孤皇后百般提防,但仍阻止不了被別的女人奪走丈夫的心。

而宣華夫人和容華夫人在獨孤活著時就已經(jīng)得寵到了這般地步,憑借隋文帝的寵愛,建立了一座寺廟。要知道建寺廟是需要足夠的資本的,別的不說,雄厚的財力就是最基本的條件。而陳氏和蔡氏都是陳滅后籍沒進宮的女子,哪來這么雄厚的資本建立寺廟呢?

所以很顯然,陳氏和蔡氏能在開皇年間建開善尼寺,是因為得到了隋文帝的寵幸,是隋文帝在兩位愛妃的背后鼎力支持

等到獨孤一死,隋文帝就立馬將陳氏和蔡氏進位為自己特地新增的貴人一級,臨終前又因為放心不下這兩個心愛的女人,又特地留下了遺詔,將她們冊封為宣華夫人和容華夫人。


隋文帝任由獨孤皇后絕食三天也不聞不問

《隋書·外戚傳》:

獨孤陀,字黎邪。……好左道。其妻母先事貓鬼,因轉(zhuǎn)入其家。上微聞而不之信也。會獻皇后及楊素妻鄭氏俱有疾,召醫(yī)者視之,皆曰:“此貓鬼疾也。”上以陀后之異母弟,陀妻楊素之異母妹,由是意陀所為,陰令其兄穆以情喻之。上又避左右諷陀,陀言無有。上不悅,左轉(zhuǎn)遷州刺史。出怨言。上令左仆射高颎、納言蘇威、大理正皇甫孝緒、大理丞楊遠等雜治之。陀婢徐阿尼言,本從陀母家來,常事貓鬼。每以子日夜祀之。言子者鼠也。其貓鬼每殺人者,所死家財物潛移于畜貓鬼家。陀嘗從家中素酒,其妻曰:“無錢可酤。”陀因謂阿尼曰:“可令貓鬼向越公家,使我足錢也。”阿尼便咒之歸。數(shù)日,貓鬼向素家。十一年,上初從并州還,陀于園中謂阿尼曰:“可令貓鬼向皇后所,使多賜吾物。”阿尼復(fù)咒之,遂入宮中。楊遠乃于門下外省遣阿尼呼貓鬼。阿尼于是夜中置香粥一盆,以匙扣而呼之曰:“貓女可來,無住宮中。”久之,阿尼色正青,若被牽曳者,云貓鬼已至。上以其事下公卿,奇章公牛弘曰:“妖由人興,殺其人可以絕矣。”上令以犢車載陀夫妻,將賜死于其家。陀弟司勛侍中整詣闕求哀,于是免陀死,除名為民,以其妻楊氏為尼。

《資治通鑒》:

延州刺史獨孤陀有婢曰徐阿尼,事貓鬼,能使之殺人,云每殺人,則死家財物潛移于畜貓鬼家。會獨孤皇后及楊素妻鄭氏俱有疾,醫(yī)皆曰:“貓鬼疾也。”上以陀,后之異母弟,陀妻,楊素異母妹,由是意陀所為,令高等雜治之,具得其實。上怒,令以犢車載陀夫妻,將賜死,獨孤皇后三日不食,為之請命曰:“陀若蠹政害民者,妾不敢言;今坐為妾身,敢請其命。”陀弟司勛侍郎整詣闕求哀,于是免陀死,除名為民,以其妻楊氏為尼。

獨孤皇后的弟弟獨孤陀因為窮得沒錢買酒喝,用貓鬼詛咒獨孤皇后和楊素的妻子,事發(fā)后,隋文帝想要賜死獨孤陀,獨孤皇后絕食三天為弟弟求情,隋文帝沒有松口,直到獨孤陀的弟弟獨孤整也來求情,隋文帝這才免除了死罪。

這件事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史書上聲稱獨孤和隋文帝同進同出,每天都要見面,隋文帝什么事都要聽妻子的。可令人不解的是,獨孤絕食后,隋文帝為何看到了卻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隋文帝又是怎么狠得下心來,就這樣坐視妻子拖著本來就病怏怏的身體一連三天粒米未進的?

如此看來,隋文帝真的一直和獨孤住在一起,事事都聽她的,獨孤真的有機會和丈夫天天見面嗎?

更令人不解的是,獨孤陀又不是犯了謀反這種十惡不赦的大罪,隋文帝如果是真的為了獨孤好,為什么就非要等到生病的妻子絕食了整整三天后,等到獨孤陀的弟弟也來求情了,這才松口將獨孤陀減死一等?

更可怕的是,獨孤帶著病體,三天三夜不吃飯,兒子楊勇等人居然不聞不問,親生的大女兒楊麗華也毫無動靜。

對比同樣年老無寵的張春華,因為被司馬懿痛罵了而意欲絕食自殺,結(jié)果她的兒子們得知后紛紛跟著絕食,嚇得司馬懿立馬跟張春華賠禮道歉。這里就不提已經(jīng)移情別戀、心思早就不在結(jié)發(fā)妻子身上的隋文帝了,單看獨孤皇后親生的兒女們,居然也能眼睜睜看著親生母親絕食而無動于衷,姓楊的這一家子有多冷血無情,簡直可見一斑


隋文帝生病時把痛苦發(fā)泄在獨孤皇后身上

《隋書列傳第二十四》:

元德太子昭,煬帝長子也,生而高祖命養(yǎng)宮中。三歲時,于玄武門弄石師子,高祖與文獻后至其所。高祖適患腰痛,舉手憑后,昭因避去,如此者再三。

這段的重點兩句翻譯成白話文就是隋文帝犯了腰痛,就把手放在獨孤的身上——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身體疼痛的時候抓著別人,這是在秀恩愛還是讓對方分擔(dān)自己的痛苦。當(dāng)一個人身子不舒服,拿東西時他的是會力氣輕柔的,還是會用勁?被這樣犯病的人扶著,會覺得舒服嗎?

明明是隋文帝發(fā)病時讓獨孤分擔(dān)自己的痛苦,卻被歪曲成了是在秀恩愛,真不知道說這話的人是在裝傻,還是連最基本的文言文都沒法讀懂。


大臣勸獨孤皇后不要善妒被隋文帝賜姓“獨孤”

《唐故潤州司馬賜緋魚袋獨孤府君墓志銘并序》:

公諱季膺,本姓李,隴西成紀(jì)人也。高祖楷,隋民部尚書、武陽公。以文帝獨孤皇后性多嫉忌,出入不常,屢以直諫。文帝高其功,與皇后為昆弟。

《楊君夫人獨孤氏墓志》:

夫人姓李氏,隴西成紀(jì)人也。祖楷,隋開皇中有功,賜姓獨孤氏……曾祖屯,周開府儀同三司;祖楷,隋開府儀同三司,驃騎大將軍,并、益、原三州大總管,汝陽郡開國公;父卿云,皇朝右威衛(wèi)大將軍、上柱國。

《大唐故潤州司馬獨孤公墓志》:

公諱季膺,本隴西李氏,隋文帝賜獨孤氏,皇唐玄宗始復(fù)舊,代宗時又歸所賜……曾祖皇右威衛(wèi)大將軍、贈益州大都督卿云;祖懷州別駕、贈兵部尚書元節(jié);考河中府戶曹參軍璩。

《大唐故張夫人墓志石》:

……府君諱袆之,本姓李,隋以后族賜姓,今以王室歸宗。……將軍早逝,禍發(fā)蕭墻之憂。

《北史·列女傳》:

陸讓母馮氏者,上黨人也。性仁愛,有母儀。讓即其孽子也,開皇末,為播州刺史。數(shù)有聚斂,贓貨狼籍,為司馬所奏。案覆得實,將就刑。馮氏蓬頭垢面,詣朝堂數(shù)讓罪。于是流涕鳴咽,親持杯粥,勸讓食。既而上表求哀,詞情甚切,上愍然為之改容。獻皇后甚奇其意,致請于上。書侍御史柳彧進曰:“馮氏母德之至,有感行路,如或戮之,何以為勸?”上于是集京城士庶于硃雀門,遣舍人宣詔曰:“馮氏以嫡母之德,足為世范,慈愛之道,義感人神,特宜矜免,用獎風(fēng)俗。讓可減死除名。”復(fù)下詔褒美之,賜物五百段,集命婦與馮相識,以旌寵異。

獨孤楷本姓李氏,北周時期是獨孤信家臣,入隋后因為勸諫獨孤皇后不要善妒,被隋文帝賜姓獨孤氏,給獨孤皇后做弟弟。

這一招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隋文帝對妻子的善妒早就忍無可忍了,雖然礙于情面不至于一下子翻臉,但臨幸尉遲女、寵愛宣華夫人、容華夫人,對絕食的獨孤不聞不問,再沒給過妻子什么情面

所以李楷對獨孤皇后的這一勸,立馬就勸到了隋文帝的心坎里,二話不說,就將李楷賜姓獨孤氏,還讓妻子認(rèn)其做弟弟。獨孤就算內(nèi)心再憋屈,也無法違背丈夫的意愿。

事實上隋文帝對妻子的敲打遠不止這一次。播州刺史陸讓犯了罪,按律當(dāng)死,他的嫡母馮氏卻挺身而出為這個庶子苦苦求情。隋文帝為馮氏的嫡母風(fēng)范感動,不僅免去了陸讓的死罪,還讓內(nèi)外命婦們都來學(xué)習(xí)這位善待庶子的馮氏。

而一向厭惡庶子的獨孤自然也在其列。平日里看到兒子、大臣家的愛妾生子,獨孤都要憤恨不已,現(xiàn)在面對丈夫如此大張旗鼓表揚的善待庶子的馮氏,真不知道臉色會有多好看。


獨孤皇后的婚后生活有多憋屈?被迫撫養(yǎng)庶弟

《隋書·文四子》:

皇后忿然曰:“睍地伐漸不可耐,我為伊索得元家女,望隆基業(yè),竟不聞作夫妻,專寵阿云,使有如許豚犬。”

《北史·隋宗室諸王》:

衛(wèi)昭王爽,字師仁,小字明達。在周以武元軍功,于襁褓中封同安郡公。六歲而武元崩,為獻皇后所養(yǎng),由是寵愛特異諸弟。年十七,為內(nèi)史上大夫。文帝執(zhí)政,授蒲州刺史、柱國。及受禪,立為衛(wèi)王,所生李氏為太妃。

《北史·隋宗室諸王列傳》:

整娶同郡尉遲綱女,生智積。開皇中,有司奏智積將葬尉太妃,帝曰:“昔幾殺我。我有同生二弟,并倚婦家勢,常憎疾我。我向之笑云:‘爾既嗔我,不可與爾角嗔。’并云:‘阿兄止倚頭額。’時有醫(yī)師邊隱逐勢,言我后百日當(dāng)病癲。二弟私喜。以告父母。父母泣謂我曰:‘爾二弟大劇,不能愛兄。’我因言:‘一日有天下,當(dāng)改其姓。夫不受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德,當(dāng)改之為悖。’父母許我此言。父母亡后,二弟及婦又讒我,言于晉公。于時每還,欲入門,常不喜,如見獄門。托以患氣,常鎖閤靜坐,唯食至?xí)r暫開閤。每飛言入耳,竊云‘復(fù)未邪?’當(dāng)時實不可耐,羨人無兄弟。世間貧家兄弟多相愛,由相假藉;達官兄弟多相憎,爭名利故也。”

智積在同州,未嘗嬉戲游獵,聽政之暇,端坐讀書。門無私謁。有侍讀公孫尚義,山東儒士,府佐楊君英、蕭德言,并有文學(xué),時延于坐。所設(shè)唯餅果,酒才三酌。家有女妓,唯年節(jié)嘉慶奏于太妃前。始,文帝龍潛時,與景王不睦,太妃尉氏又與獨孤皇后不相諧,以是智積常懷危懼,每自貶損。帝亦以是哀憐之。

《隋書·滕穆王瓚列傳》:

瓚妃宇文氏,素與獨孤皇后不平,至是郁郁不得志,陰有咒詛。帝命瓚出之。瓚不忍離絕,固請。帝不得已,從之,宇文氏竟除屬籍。由是恩禮更薄。

豚,豬也。犬,狗也。

獨孤皇后一向視小妾生的孩子為豬狗一樣的存在,可她卻親自撫養(yǎng)了丈夫的庶弟楊爽,哪怕楊爽的生母李氏明明還活著。

一邊打心眼里鄙視小妾和妾生子,一邊又主動主動撫養(yǎng)小妾生的楊爽,不過這并不是因為獨孤精分,而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史料明確記載了,獨孤在嫁進楊家后,一直被楊堅的兩個弟妹欺壓著

楊堅的二弟楊整娶北周三朝重臣尉遲迥的侄女、北周昌樂大長公主的孫女尉遲氏為妻,三弟楊瓚娶北周武帝的妹妹順陽公主宇文氏為妻,這兩位出身極為高貴的弟妹很是瞧不起嫂子獨孤,在楊堅篡位登基前,一直與獨孤有嫌隙。

在這樣情況下,獨孤明明最看不起庶子,卻不得不擔(dān)負起撫養(yǎng)公公庶子的任務(wù),足以說明獨孤嫁給楊堅后,每天過著的是怎樣憋屈的生活

而楊堅自稱是楊忠的嫡長子,娶的妻子作為冢婦,家世卻是妯娌三人中最差的——楊忠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嫡長子嗎?


獨孤皇后臨終時無人關(guān)心死后5天才被發(fā)現(xiàn)

《隋書·后妃列傳》:

仁壽二年八月甲子(十九日),月暈四重,己已(二十四),太白犯軒轅。其夜,后崩于永安宮,時年五十。

《隋書·王劭列傳》:

及文獻皇后崩,劭復(fù)上言:“佛經(jīng)說人應(yīng)生天上及上品上生無量壽國之時,天佛放大光明,以香花妓樂來迎之。如來以明星出時入涅盤。伏惟大行皇后,圣德仁慈;福善禎符,備諸秘記,皆云是妙善菩薩。臣謹(jǐn)案:八月二十二日,仁壽宮內(nèi)再雨金銀之花;二十三日,大寶殿后,夜有神光;二十四日卯時,永安宮北,有自然種種音樂,震滿虛空。至五更中,奄然如寐,便即升遐。與經(jīng)文所說,事皆符驗。臣又以愚意思之,皇后遷化不在仁壽大興宮者,蓋避至尊常居正處也。在永安宮者,象京師永安門,平生所出入也。后升遐后二日,苑內(nèi)夜有鐘聲二百余處,此則生天之應(yīng),顯然也。”

《資治通鑒·隋紀(jì)三》:

(仁壽二年)八月甲子(十九日),皇后獨孤氏崩。太子對上及宮人哀慟絕氣,若不勝喪者;其處私室,飲食言笑如平常。又,每朝令進二溢米,而私令取肥肉脯,置竹桶中,以蠟閉口,衣袱裹而納之。

獨孤皇后的死亡日期居然在正史上有兩種不同的記載:一個是死于八月十九日,一個是死于八月二十四日——雖然兩個日期相差并不算太久,但這五天時間的差異卻令人心生疑惑,獨孤皇后作為當(dāng)朝二圣之一、堂堂開國皇后,竟然連到底是哪一天死的都搞不清?

其實答案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想想獨孤作為隋文帝的發(fā)妻、丈夫5個兒子的生母,不過殺了一個宮女尉遲氏,就被剝奪了身為皇后的尊嚴(yán),當(dāng)著外臣的面,低聲下氣地跪在楊堅面前伏低做小賠禮道歉。就更別說陳嬪、蔡世婦在獨孤活著時就得寵了;獨孤抱著病體給弟弟求情,三天不吃不喝,隋文帝及其親生兒女對此也不聞不問。

從之前羅列出來的史料就可以發(fā)現(xiàn),獨孤與隋文帝之間的愛情遠遠沒有今天某些人吹捧的那樣專一美好,甚至結(jié)合史料還可以看出,獨孤晚年不僅因為屢屢遭受打擊而“意頗衰折”,隋文帝對獨孤的感情也越來越淡漠,以至于最后連獨孤死在哪一天都無法確定

那么獨孤到底是哪一天逝世的呢?《隋書》和《資治通鑒》中說法不一,但根據(jù)王劭的話語可知,獨孤應(yīng)當(dāng)死于八月十九日,所以在接下來的二十二日、二十三日、二十四日里,無論是隋文帝當(dāng)時身在的仁壽宮還是獨孤病逝的永安宮,都出現(xiàn)了各種異象來提醒旁人皇后的薨逝。

可是為什么不同史料的記載會相差了五天,而且獨孤作為二圣之一的開國皇后,為何彌留之際居然連一句遺言都沒有留下來,這到底是因為她喪失了意識還是身邊沒人記錄遺言?

畢竟八月十九日出現(xiàn)了“月暈四重”,獨孤已經(jīng)有了病危的征兆——古人非常迷信異常天象帶來的預(yù)警,北魏胡靈后曾因為月食,害怕自己出事,就殺了皇太后高英來替自己擋災(zāi)。

而從十九日到二十四日,足足有五天的時間,期間哪怕獨孤只有幾個含糊不清的字眼,也足夠身邊人記錄遺言了。由此種種跡象可以確定,獨孤臨終前幾乎無人照料,而八月十九日應(yīng)該是別人最后一次看到獨孤的日期,八月二十四日則是大家發(fā)現(xiàn)獨孤已經(jīng)逝世的日期,但獨孤具體是哪一天身亡的誰也不知道,這才會出現(xiàn)有的史料以十九日為準(zhǔn),有的史料以二十四日為準(zhǔn)的情況。

至此也就不難理解為什么獨孤伽羅這么要強的一個女人,臨終前卻什么遺言也沒留下來了。而獨孤皇后臨終之凄涼,竟到了丈夫、兒女都漠不關(guān)心的地步,也著實令人心驚。


獨孤伽羅死后17天隋文帝才從仁壽宮回來

《隋書·高祖本紀(jì)》:

(仁壽)二年春……三月己亥,幸仁壽宮。壬寅,以齊州刺史張喬為潭州總管。夏四月庚戌,岐、雍二州地震。秋七月丙戌,詔內(nèi)外官各舉所知。戊子,以原州總管獨孤楷為益州總管。八月己巳,皇后獨孤氏崩。九月丙戌,至自仁壽宮。

《隋書·后妃列傳》:

仁壽二年八月甲子,月暈四重,己已,太白犯軒轅。其夜,后崩于永安宮,時年五十。葬于太陵。

《隋書·王劭列傳》:

及文獻皇后崩,劭復(fù)上言:“佛經(jīng)說人應(yīng)生天上及上品上生無量壽國之時,天佛放大光明,以香花妓樂來迎之。如來以明星出時入涅盤。伏惟大行皇后,圣德仁慈;福善禎符,備諸秘記,皆云是妙善菩薩。臣謹(jǐn)案:八月二十二日,仁壽宮內(nèi)再雨金銀之花;二十三日,大寶殿后,夜有神光;二十四日卯時,永安宮北,有自然種種音樂,震滿虛空。至五更中,奄然如寐,便即升遐。與經(jīng)文所說,事皆符驗。臣又以愚意思之,皇后遷化不在仁壽大興宮者,蓋避至尊常居正處也。在永安宮者,象京師永安門,平生所出入也。后升遐后二日,苑內(nèi)夜有鐘聲二百余處,此則生天之應(yīng),顯然也。”

《隋書·高祖本紀(jì)》:

閏月甲申,詔尚書左仆射楊素與諸術(shù)者刊定陰陽舛謬。己丑,詔曰:“禮之為用,時義大矣。黃琮蒼璧,降天地之神,粢盛牲食,展宗廟之敬,正父子君臣之序,明婚姻喪紀(jì)之節(jié)。故道德仁義,非禮不成,安上治人,莫善于禮。自區(qū)宇亂離,綿歷年代,王道衰而變風(fēng)作,微言絕而大義乖,與代推移,其弊日甚。至于四時郊祀之節(jié)文,五服麻葛之隆殺,是非異說,踳駁殊途,致使圣教凋訛,輕重?zé)o準(zhǔn)。朕祗承天命,撫臨生人,當(dāng)洗滌之時,屬干戈之代,克定禍亂,先運武功,刪正彝典,日不暇給。今四海乂安,五戎勿用,理宜弘風(fēng)訓(xùn)俗,導(dǎo)德齊禮,綴往圣之舊章,興先王之茂則。尚書左仆射、越國公楊素,尚書右仆射、邳國公蘇威,吏部尚書、奇章公牛弘,內(nèi)史侍郎薛道衡,秘書丞許善心,內(nèi)史舍人虞世基,著作郎王劭,或任居端揆,博達古今,或器推令望,學(xué)綜經(jīng)史,委以裁緝,實允僉議。可并修定五禮。”壬寅,葬獻皇后于太陵。

根據(jù)各處史料記載,仁壽二年八月獨孤皇后死于永安宮,注意,是永安宮,而不是仁壽宮或大興宮,那么隋文帝此時在何處呢?答案是在仁壽宮。

早在這一年的三月份,隋文帝就駕幸仁壽宮,不僅沒有帶著獨孤皇后,而且還在仁壽宮待了半年的時間,直到妻子死后十七天,隋文帝這才從仁壽宮姍姍來遲——可憐的獨孤伽羅,居然在臨終前連丈夫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甚至病重的半年時間里一次也沒見到過丈夫的身影。

對此有人辯解稱,獨孤是刻意避開隋文帝,怕將晦氣帶給心愛的丈夫。試想隋文帝如果真的對獨孤情比金堅、情深意重,又豈會讓妻子在孤獨與絕望中孤零零地離開人世呢?

而在聽聞妻子的死訊后,隋文帝并不是心急火燎地立馬就趕過來,而是又磨磨蹭蹭了十七天,等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才從仁壽宮回來。

隋文帝回來后也沒抓緊時間趕緊為“愛妻”準(zhǔn)備葬禮,而是任由獨孤的靈柩就在那兒硬是停了將近兩個月后才召集大臣商量葬儀如何準(zhǔn)備,十八天后就將獨孤匆匆下葬了,甚至出殯的時候都沒花心思挑個好日子,而是選了一個很不吉利的日子。且就在獨孤下葬后不到一個月,她的第四個兒子蜀王楊秀便被隋文帝廢為庶人,幽禁在內(nèi)侍省內(nèi)。


隋文帝為獨孤皇后親自送葬幾百里?謠言!

《北史·藝術(shù)列傳》:

上將親臨發(fā)殯,吉復(fù)奏上曰:“至尊本命辛酉,今歲斗魁及天岡,臨卯酉,謹(jǐn)按《陰陽書》,不得臨喪。”

出席葬禮=送葬幾百里?是該說某些人的意淫真是沒邊沒譜了,還是該說這些人除了歪曲史料已經(jīng)黔驢技窮了?

史書明確記載了臣子蕭吉認(rèn)為獨孤皇后下葬的日子不吉利(這些大臣真不會看人臉色,皇帝的“愛妻”出殯這種大事居然挑了個不吉利的日子),所以勸隋文帝,獨孤發(fā)殯那日就別出席了,但隋文帝還是出席了,于是這條史料就被腦補成了“隋文帝親自送獨孤下葬送了幾百里”。

歷朝歷代別說皇后的葬禮了,就算是皇親國戚或朝中重要大臣的葬禮,只要沒有特殊情況皇帝都會親臨,發(fā)殯時也會登樓目送。更何況獨孤還是隋文帝的結(jié)發(fā)妻子。

隋文帝不過是按制度正常出現(xiàn)在獨孤的葬禮上,說明不了任何問題,如果就因為日子不吉利,隋文帝就因此不出席妻子的葬禮,反而表明隋文帝有夠冷血無情,結(jié)發(fā)幾十年的妻子在他的心中根本毫無分量。


隋文帝為了愛妃宣華夫人痛罵獨孤皇后

《隋書·后妃列傳》:

初,上寢疾于仁壽宮也,(宣華)夫人與皇太子同侍疾。平旦出更衣,為太子所逼,夫人拒之得免,歸于上所。上怪其神色有異,問其故。夫人泫然曰:“太子無禮。”上恚曰:“畜/生何足付大事,獨狐誠誤我!”意謂獻皇后也。因呼兵部尚書柳述、黃門侍郎元巖曰:“召我兒!”述等將呼太子,上曰:“勇也。”述、巖出閣為敕書訖,示左仆射楊素。素以其事白太子,太子遣張衡入寢殿,遂令夫人及后宮同侍疾者,并出就別室。俄聞上崩,而未發(fā)喪也。夫人與諸后宮相顧曰:“事變矣!”皆色動股栗。晡后,太子遣使者赍金合子,帖紙于際,親署封字,以賜夫人。夫人見之惶懼,以為鴆毒,不敢發(fā)。使者促之,于是乃發(fā),見合中有同心結(jié)數(shù)枚。諸宮人咸悅,相謂曰:“得免死矣!”陳氏恚而卻坐,不肯致謝。諸宮人共逼之,乃拜使者。其夜,太子烝焉。及煬帝嗣位之后,出居仙都宮。尋召入,歲余而終,時年二十九。帝深悼之,為制《神傷賦》。

根據(jù)史料可知,隋文帝哪怕是病重的時候也要讓一群寵妃,尤其是宣華夫人圍繞在自己身邊。

獨孤皇后一死,隋文帝就將心愛的陳嬪與蔡世婦等人封為后宮中品級最高的貴人,所以和那些品級較低還需要干活的后妃不同,宣華夫人根本不必伺候生病的隋文帝。而宣華夫人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病重的隋文帝身邊,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隋文帝想見到她,一刻也不想離開她

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病危的人往往只會讓自己最在乎的或是重要的人留在身邊,畢竟為了以備不測,可以即時見上最后一面,交待一些事。

楊廣身為太子,肯定是要在隋文帝身邊侍疾,而宣華夫人這些后宮嬪妃論重要性,當(dāng)然不算什么,但是論起在隋文帝心中的地位,恐怕就算是獨孤伽羅和楊廣兩個人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比得上她一個人。

因為很顯然,隋文帝生前最在乎的是宣華夫人這些后宮嬪妃。就為了宣華夫人的幾滴眼淚,心疼得連申訴的機會都不給楊廣,直接將他定罪。不僅痛罵楊廣是畜///生,還遷怒已經(jīng)逝世的發(fā)妻獨孤,硬說是“獨孤誤我”,盛怒之下強撐著病體還想要廢掉楊廣這個太子。

此情此景,已足可見宣華夫人在隋文帝心中的地位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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