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次牽手，石花洞。
那時候天還很熱，稍微一動就是一身汗。兩人排了很久才進洞，洞里溫度驟降，地面濕滑，壹元先生那天很貼心的帶了防曬服，一進洞就給五毛穿上。
手，憋了好久才牽上。
大概走了兩層，兩人被人潮推著向前，壹元先生不遺余力地解釋他的畢生所學，科普自然知識。突然前面有人滑倒，屆時兩人正踩在向下的石階上，緩慢移動。五毛忽然聽他說，路不好走，你拉著我吧。
借著洞黑，五毛放膽拉著他的手。
壹元先生的手很大，掌心有粗糙的繭。五毛明顯能感到他掌心的潮熱和手指顫抖。
兩人手始終虛牽著，像朋友那種，手掌相握。走了一段距離，壹元先生挪開手指，從她指縫間鉆進來，十指交叉。
到重見天日的時候，壹元瞇著他的小眼睛說，以后都拉著，不松開了啊。
再后來，就真的再也沒松開過。
2.
壹元先生和朋友去了一趟重慶。
帶回來一沓手繪明信片，還有很精致的木梳，上面綴著朵小蓮花。壹元先生知道五毛經常對電腦敲鍵盤，還帶了一瓶防輻射茶。每個小細節，他都會想到。
那晚，車就停在商場路旁，路燈暈染著行人，拖下一道道影子。后座，壹元先生看似是下定很大的決心，才問，我能親你嗎？
終于要來了……
五毛沒說話，赴死般地握緊拳頭，心臟跳得要爆開。那人慢慢壓過身，蹭過她臉頰，很輕落下一枚吻。然后，他側過身，悄悄靠近嘴唇。五毛明顯向后躲了下，壹元又湊上來，加深了這個吻。
再然后……
沒有電視上放煙花般的顱內高潮，也沒多幸福多激動。
壹元先生從平靜到驚恐再到無措，沒等反應過來，小姑娘眼淚已經打濕了他的手。他還是當初那個一見眼淚就舉白旗的大男孩，抽出紙巾，給她輕輕地蘸掉眼淚，如鯁在喉。
對親吻一無所知的五毛，哭得喘不過氣。
壹元先生安撫了很久，才敢問，怎么了？
五毛抽搭著說，你親的太深了。
壹元先生：？？？
送五毛回家的路上，壹元先生沉默不言，快到目的地，他才問，“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以后都躲著我不見了？”他就像做錯事的孩子，方向盤都被握出了汗。
眼看矛頭不對，他閉了嘴。
其實五毛沒想那么多，這種感覺很難形容——期待緊張參半，緊張大于期待，精神緊繃到極致竟以這種丟人丟到家的形式發泄出來……現在，五毛得搞清楚一件事。
“我有個問題。”
“你說。”
“你都不閉眼嗎？”
“……”壹元先生想了想，“閉眼，但前提是我要確定你也很享受親吻這件事。”
五毛想起來，她在北京，給遠在重慶的壹元發微信：我在看月亮，你抬頭能看到我嗎
壹元先生：你在我心里，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
置于這兩件完全不搭嘎的事為啥會聯系到一起，五毛也不知道，但這是她第一次切身體悟到一件事。
他比她以為的，更愛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