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第二天下午,接近黃昏時刻,趙霏雪將自己洗漱整頓干凈,她在自己的臉上淡淡地擦了一層粉,然后她換上了一條白色的綢緞長裙,那是張博良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這件禮物她從來都不曾穿過,生怕把臟東西弄到那乳白色的衣服上,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雖然之前兩個人見面的時候他經常要求她穿上那條裙子,但是她從沒有在他面前穿過一次。
今天,她終于穿上了這條乳白色的裙子。穿上靴子,她看上去就像是個城里姑娘,可她的眼睛里卻盛滿了她這個年級不該有的痛苦和絕望。今天,這一切終于可以結束了……
她一個人沿著小道一路往上游去,她小心翼翼,生怕遇到什么人。不能被人看到,他們會破壞自己的計劃。今天,一切都必須結束!
幸好一路走來,她都沒遇到什么人。她來到蓄水池邊,這個蓄水池是供應這個村子水源用的。趙霏雪將上面那塊遮擋用的石頭挪開一些,她拿出兜里的一個瓶子,把里面的液體全部倒了進去。
晚上整個村子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連狗叫聲都消失了。
路上空空蕩蕩的,只有趙霏雪一個人。她一步一步朝族長家走去,推開門,她徑直走向亮著燈的房間,那是族長的臥室,是她沉淪的地方。哪里開始,哪里結束。一絲笑意浮上她嘴角。
她先進入廚房,選了一把不怎么鋒利的菜刀,拿著刀她來到臥室門口,門輕輕一推就開。床上的族長像是睡著了,可他的樣子這么看怎么丑陋,于是趙霏雪拿起刀幫他變換了一下容貌。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夠,遠遠不夠,她一刀一刀地割著他身上的肉,血染紅了被單也染紅了她身上的裙子。原本閉著眼的人突然痛呼一聲,他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下體,血流成注,又看到手持菜刀的趙霏雪,他痛苦地伸手,想要去夠床頭柜上面的一把精致的小刀,可是轉眼間伸出去的手就飛了。他嚎叫著,然后躺在血泊中,嘴巴一張一翕卻發不出聲來。
一夜之間,村子里的好幾十個男女都像這樣,永遠倒在了血泊中。
村口,只有一襲紅裙的女子漸行漸遠的背影。
“講完上面的故事,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沒錯,那個女人就是你眼前照片里的這位,你應該很熟悉了。畢竟她差一點就成了你媽,可這一切都被你爺爺毀了。當然,比起那些人來,最可恨的是你父親。他們該死,你父親更該死!可他已經死了,那怎么辦呢?事情總該有個了結?!?/p>
裘伊靈進入廚房又馬上出來,她手里也拿著一把菜刀。
“我想來想去,覺得不行,不能就這么放過噬心狂魔!雖然他本人早就死了,可是他還有兒子啊!那么,就讓他兒子來抵消做父親犯下的罪孽吧。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裘伊靈手上的菜刀快速劈下,在距離男人臉龐只有幾厘米處,又突然停住。
“哈哈哈哈~嚇傻了吧!放心我是不會砍你的,我怕血濺起來會臟了我的大衣。藥效馬上就要發作,你就一個人在這屋子里慢慢享受最后的時間吧!”
裘伊靈拿起桌上的照片,大衣的扣子開了,露出里面血紅色的長裙,她蔑視地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人,在他驚愕的眼神中,她頭也不回地走入夜幕中。
村口穿來一兩聲狗吠,一襲紅衣隱沒在沒有路燈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