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有人說,煙、酒、咖啡和愛情,能讓我們上癮的事情,都帶點苦澀;
有人說,一生至少有兩次沖動,一次為奮不顧身的愛情,一次為說走就走的旅行。
諸如此類粉飾愛情的言論何其多,但不知有沒有人問過,愛一個人到極致,為TA萬劫不復,是什么模樣?
是卓文君當壚賣酒的貧賤相扶,還是尾生抱柱的至死方休?抑或是梁祝化蝶的生死相隨?
紅塵萬丈,人情流變。這世界從來不缺“愛”,它在我們反復溫習之后歷久彌新,但這世界又是缺“愛”的,缺的是那種轟轟烈烈、驕傲而又倔強的愛情。
02
第一次看《追兇者也》,看到的是劉燁的精湛演技、張譯的搞笑擔當,看到他們身處荒蠻之地,命如螻蟻卻堅守信仰,不由心生敬仰。第二次看,卻看到了愛情里最極致的模樣。
張譯飾演的董小鳳,承包了全程笑點,卻又最癲狂最可悲。說他癲狂,是他視法律如無物(搶金店)、視人命如草芥(殺人);說他可悲,是身為“五星級殺手”,卻能認錯人并殺錯人,讓一條活生生的不相干的生命作陪葬。
他和在夜總會陪酒的萍姐相愛了。兩個普通的人,干的是普通人看來不正經的工作,多的是平起共坐、相扶相攜。后來他走上殺人這條路,目的很簡單,不過是想給萍姐一個安穩的家。最不能忘記的,是當他殺完人拿到酬金,他第一件事就是告訴萍姐:這是你最后一天上班了。
何其霸道。愛如果是命,情就敢用命去賭。回看世間那或深或淺傷過人的男子/女子,他們或多或少的涼薄,深深藏在血液里,沒有適當的機會就永不見天日;而從骨子里疼惜你的,他們哪怕傷盡天下人,哪怕在劫難逃,也不舍得傷你分毫,只想著,把最好的給你。
王子文飾演的是純情女友,她愛著的是一個小痞子。豐盛的青春荷爾蒙,讓他們愛得熱烈又瘋狂。小痞子要用錢,她給他;小痞子要“潛逃”,哪怕明知道他可能是個殺人犯,她還是想著要幫助他跑路。送他離開時,王子文一句“你有沒有真心愛過我”的發問,讓人心酸又心疼,淚水噴涌。
我們說了太多的奮不顧身,奮不顧身其實是一場沒有未來的豪賭。她愛他,所以即使傾盡所有,也在所不惜,錢給你,命給你,只要你真心愛我,不要騙我就行。
這種不計后果的愛,于普世價值觀有悖。但愛情,哪有道理可講?甚至也與道德無關,你有你理所當然的認知,但請你不要干涉;我只問我的心,愛了就是愛了,愛就是豁出一切,不管不顧。
身為旁人,我們可能無法接受,但做到尊重即可。
03
現如今的太平盛世,我們生活得平靜而安然,鮮有重大的、不可抗力事件發生,來助我們看清愛情、考驗愛情,而文藝、影視作品中,將愛情讓位于現實的比比皆是。
三毛的《滾滾紅塵》中,躲避戰亂的章能才,為了一己棲身之所,把原本屬于沈韶華情意,揮灑到別的溫柔鄉。或許他是寂寞了,那東躲西藏的日子,顛沛流離不堪疲憊,而只需要幾句溫言軟語,幾次眉來眼去,便能換來熱茶熱飯,何樂不為?愛情?連最基本的生存都保障不了,哪里有力氣記得往日的愛情?
韓國電影《人間中毒》里,宋承憲飾演的已婚上校,與林智妍飾演的下屬妻子,一晌貪歡,激情澎湃;而當他們的“愛情”被發現,下屬妻子要他做出抉擇時,他失語了。是啊,身居高位的岳父、玲瓏八面的妻子,這一切,是助力自己繼續往上“攀爬”的先天條件,他才沒有蠢到放棄它們,和她另結秦晉之好呢。
不必再舉例了,你看這些人,為了生活,為了名利,連謙謙君子之風都沒有了,哪里還有一星半點“人”的樣子?而一個連平常瑣碎的身外之物都能讓他典當、出賣、背叛愛情的人,你還能指望,他在大難來臨的生死關頭,首先想到你,并置你于安全、溫暖地帶嗎?
匡匡在《時有女子》里說: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會來。
你看,世間女子等待期盼的,不過是有人前來牽手、結發,在細碎煙火里,相愛不離,動蕩不棄。但長長人生里的所謂“愛”,只能求花團錦簇時相好、青春少艾時相悅,而那天長日久的相依,無論貧窮富貴、疾病健康都不離不棄,是奢望嗎?
我們可以期盼那不是奢望,但在那樹紅樹綠、寒交暑、晝替夜、聚復散里,還請準備好“沒有了誰不行?”的勇氣。
04
曾經以為愛到極致,為一個人萬劫不復,是“傻”,但那其實是一種,一旦擁有就永不分離的獨特愛情表達。就算明天赴死,就算沒有未來,我都要愛你。
《追兇者也》是一部犯罪片,在這樣的架構下,人物的愛情張力也必然達到極致。所以,他們一個愿意奮不顧身。另一個也愿意不離不棄。他們的愛獨一無二,芬芳四溢,直攝人心。
反觀我們在生命中一路行走,一路遭遇的人,他們都在心頭留下痕跡,這痕跡,可能是傷,也可能是疼。
而無論是傷還是疼,在發生的那時那刻,也曾如龍卷風般,讓我們的全身心有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覺醒,這,也算是轟轟烈烈過吧,即便可能只是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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