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賢皇后六十三

六十三 流言下

幾日后,皇后得朝中武將支持,意圖不軌的消息飛快的傳遍六宮,鬧得人心惶惶。前朝的大臣們也為此事爭吵不斷。

未央殿君后正將一支點(diǎn)翠珍珠歲寒三友頭花簪插在髻間,珊瑚就進(jìn)來稟報(bào),“娘娘,皇貴妃來了。”

皇后一笑,挑挑細(xì)長的黛眉,“請。”

“是。”珊瑚福身,退下。

君后一整裙裾,走了出去。

傾情用青瓷茶盞上了茶,退了出去。

皇貴妃已經(jīng)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君后。

君后也不說什么,只握著手中泥金芍藥花樣的綾紗團(tuán)扇,露出玉腕上的枷楠香木嵌金福字?jǐn)?shù)珠手串。

皇貴妃笑道,“太妃果然疼你,戴了這么多年的枷楠香木嵌金福字?jǐn)?shù)珠手串都給了你,我求了好久,都沒給我呢。”有些幽怨的語氣,

君后只是掩扇笑。擺手揮退殿中侍立的宮女,

宮女福身,退出。

皇貴妃已收了剛才的樣子,肅然道,“前些日子,宮中盛傳你妒忌楊氏,還暗中對她下手,這也罷了。她甚至影射宸妃之死是你一手所為,要陛下另擇名門淑女為后,這我也忍了。可現(xiàn)在連陛下嫌你善妒,失德,不日就會廢你,這等混帳話都出來了,她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她的膽子從來就沒有小過,一入宮就心懷奪位之心。根基未穩(wěn)之時(shí),就什么都敢做。你真以為懷柔那次摔到之事是意外,那是她一手設(shè)計(jì),只為了警告李容和太妃。太妃當(dāng)時(shí)心疼不已,又十分氣憤。李容勸了好久,太妃才沒有發(fā)作。”

皇后冷冷道,“沒有愛,哪來的妒啊。何況我握著兵權(quán),他動不得我。他是聰明人,不說我與他的血緣,就是他與我父親的師生情誼,他已經(jīng)害了我一生了,再對我動手,我看他日后怎么面對我父親。妒,我從來沒有過,也絕不會。從來沒有愛過的人啊,”神色哀婉,眼中隱有淚光,“皇后之位,我從來不屑。只是一旦坐上這個(gè)位置,就得保證坐穩(wěn)了,不會掉下來,也不會被人拉下來。否則,可是禍及全族啊。我還不想當(dāng)那個(gè)罪人。”

“你得朝中武將支持,她意指你圖謀不軌,意在帝位啊。如此心機(jī),不得不防啊。”

君后幾乎要冷笑了,“她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如此大膽,有如今心機(jī)和手段,真是難為她了。只可惜啊,她入宮可是太遲了一些,若在以前入宮的話,借著屢屢大封,又有如此心機(jī),恐怕起碼是個(gè)四妃位啊。”突然,譏諷一笑,“就算她入宮早又如何,有若顏在,她只是個(gè)陪襯,得不到多少寵愛。她已經(jīng)知道自己與若顏相似,卻好像不在乎,只是志在后位。還把她當(dāng)成了后位的助力。”

皇貴妃卻是搖頭,“君王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皇位受到威脅,就算你沒有染指帝位的意思,可你得武將支持,畢竟是事實(shí)。就算不是真的,你們之間也會有嫌隙,他也會猜忌你啊。帝王之心最是難測,又生性多疑…他會顧念舊情嗎?我們今日的皇上,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贏弱之君。殺伐果斷,他可不是會顧念舊情的人。江山才是最重要的啊!”

皇貴妃很是擔(dān)憂,一身月白色的琵琶襟軟羅宮裝,顯得她身形纖弱,卻有哀涼蕭索之感。

“那又如何?”君后嘴邊的笑容有些薄涼。

是啊,那又如何?

縱使心有嫌隙又如何,無論是君王還是后位,云瑰又何曾在乎過?她此生,唯一所在乎的,不過就是那一個(gè)人罷了啊。

那遠(yuǎn)在西北的人,又何曾知道云瑰為他做出了怎樣的犧牲。

就像顧夕蝶用那樣決絕的方式將顧氏一族帶向毀滅。

她的家人沒有在乎過她,她也不在乎她們。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自己的愛人不在時(shí),選擇了用最瘋狂的方法報(bào)復(fù)。

所謂的家人如此待她,她也毫不留情的報(bào)復(fù)回去。

舍棄了作為人女的孝道,只為了追尋她畢生唯一帶給她的溫暖的人。

她從來沒有在顧夕蝶臉上看到過,因?yàn)榫醵a(chǎn)生的任何情緒波動和變化。

服食那樣另她痛苦的毒藥,忍受那分折磨,是為了畢生不忘那個(gè)她最愛的人吧。

她卻不能做到她那樣,因?yàn)榇饝?yīng)了那個(gè)人啊,所以無論再怎么痛苦,也要活下去,為了他,活下去,活下去。

夕蝶,夕蝶,夕陽下的蝴蝶,就算再美,也只是曇花一現(xiàn)的宿命啊。就像她那短暫的一生。

微微嘆氣,臉色有些黯然,“你沒有她那么瘋狂啊。”

那個(gè)她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一時(shí)間,君后的臉色也有些黯然。

不知該說什么。

皇貴妃斂了神色,道,“我反正是已經(jīng)勸過你了,聽不聽隨你。我今日來,還有一事,兩位太妃在昭茵殿等你,走吧。你可要做好準(zhǔn)備。”

君后嘆氣,道,“那就走吧。”

兩人相攜,走向昭茵殿。

一路上,都是垂首行禮的宮女。

昭茵殿瓊貴太妃與繡淑太妃并座,面色冷然。兩人斂衣,行禮,“兒臣參見太妃,太妃長樂安康。”

“起來吧。”

“是。”兩人起身,坐在一旁。

殿內(nèi)宮女紛紛下去。

瓊貴太妃看著君后沉靜的面容,道,“她已經(jīng)如此了,早些動手吧。”

君后不語,只低頭擺弄腰間用來束腰的絲絳。

“算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一點(diǎn),中宮鳳位不可動搖絲毫。”繡淑太妃溫柔的說。

“是。”

瓊貴太妃冷笑,言語中不乏厭惡和至今聽來都深刻的疼痛,“替身畢竟只是替身,再怎么樣,都不是那個(gè)人。”

“可是,先帝是沒有得到過,陛下卻是得到再失去。況且已經(jīng)失去了一次,肯定不會再想失去第二次了。那種痛苦,陛下肯定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瓊貴太妃擺

擺手,不愿再說。

“是。”

“好了,你回去吧。”繡淑太妃也無奈的道。

“是,兒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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