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粽師


武學千年,煙消云散的事兒



我是廣東南海佛山人,姓葉名箬。

七歲那年,師父贈與我一根麻繩,

“這麻繩作腰帶,一條腰帶一口氣。上了這條腰帶,你就是練武之人,以后你就要憑這口氣做人。

直到我三十歲。

那年,中華武士會成立。從南方來了一個人,話不多說,手中拿著一顆粽,讓我大師兄剝開。

我師哥沒有說話,還讓他當了武士會的第一任會長。

他拼的不是武功,是一句話:粽有南北,國有南北嗎?

其實天下之大,又何止南北。

勉強求全,等于固步自封。

在你眼中,這顆粽子是個武林。對我來講,是一個世界。

所謂大成若缺,有缺憾才能有進步。

真管用的話,南粽又何止北傳。

我從出生聚米成粽開始,就被定義了。

我永遠也沒辦法和豆沙出現在同一個餐盤里,縱使那次偶然,我們一起經歷了熱烈的鍋氣和滾沸的清水。

我們在溫度漸升的水里,交手切磋。

直到周身的水都翻滾沸騰。

出鍋的那瞬間,她回頭望我,身后是騰騰蒸汽,

"別打聽我的事情,沒有消息就是消息。"

后來我總是想起她,想起她憋著的那口心氣兒。

我試著找過她,但想起她說的話,便不再打聽。

可我有話一直沒對她說,

縱使各自武功再高深,在這江湖,卻始終身不由己。

武學千年,煙消云散的事兒。沙小姐,武藝再高高不過天,資質再厚厚不過地。

人生無常,沒有什么可惜的。

后來再聽到她的消息,是她病逝香港。

一生信守誓言,不婚嫁,不留后,不傳藝。

無緣再見豆沙六十四手,對我來說,是缺憾。

豆沙臨終前,躺在冰冷的盤內,天上飄著雪粒,她伸手接過放進嘴里,竟是甜的。

所謂大時代,不過就是一種選擇。

"葉先生,想想說人生無悔,都是賭氣的話。人生若無悔,那該多無趣啊。葉先生,說句真心話,我心里有過你。"



故事靈感來源于一代宗師,文中諸多臺詞改編,在此向王家衛致敬。

包粽子的時候,先用花生塞住粽尖,便可以不漏一顆糯米地,把箬葉扭成一個漂亮的四角形,煮完出鍋的粽子帶著騰騰熱氣,箬葉的香氣和肉汁都已經完全化入糯米中,黏韌而清香。

或者把粽子在平板鍋中攤成一張餅,打個雞蛋下去煎,被重新塑形的粽子更帶了一些熱烈的鍋氣,濃郁的蛋香油香,外面是脆的,里面是糯的。

一顆粽子,從包到煮,手法火候內餡兒,步步講究,且粽子分咸甜南北兩派。

想來,這何嘗不是一個武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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