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就住在我前面,和我妹同歲。小時候倆人玩過家家,倆人一直扮夫妻倆。直到后來長大了,村里人還一直和他倆開玩笑。
后來我妹頂替父親,進了天原化工廠。其也頂替他父親,進了上海交通大學食堂。當然只是個玩笑,兩人性格肯本反差很大。其是個慢性子,總是笑呵呵的。我妹是個風風火火的急性子,倆人不可能走在一起的。
他媽的性格有點個怪,平時不太和人交往,性格有點內(nèi)向,喜歡獨自呆在家里。其是她最小的兒子,她最疼愛這個小兒子。記得當年疏浚河道,當她聽說這次河面寬,去參加的民工都挑得吃不消了。大都數(shù)民工的家人會設法去幫忙一起挑。
她一聽說,擔心得一夜沒睡,一大早來找我。她說自己年紀大了,沒法去看看兒子,不知他現(xiàn)在怎么樣。又說不想去別人處打聽,生怕別人譏笑,只能來找我想辦法打聽下。我答應了她,勸她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正好我妹也在工地上,順便也去看看她。第二天,我去五金廠請了天假。又找了個力氣大的男同事,叫他和我一起去。
兩人到工地上一看,果真有不少家屬在相幫。我妹見到我去,激動得流了眼淚。高興地說:總算也有姐來相幫了,問我怎么還帶了個人來?我說是其的媽找了我,我才知道的。所以帶了個人來,叫他去相幫其挑一天。
我們倆家住前后,關系一直很好。其的媽雖然不太和人來往,但她家里只要有煩心事,總愿意來找我訴說。其后來頂替去食堂掌勺,也總是來指導我怎么燒菜。
他娶了個妻子也是頂替的,婚后休息回家,小夫妻倆一直來我家看電視。那時村里只有我家有電臺視機。但他妻子婚后一直沒懷上孩子,他媽一直來我家講這事,希望倆人領養(yǎng)一個,但她覺得自己不太好開口,希望我出面做做工作。
后來我和其說了此事,其答應到年底如果再懷不上的話,會考慮去領養(yǎng)一個的。我把其的意思給老人一說,她很高興,說這下可心安了。過了年,其和妻子真的去領養(yǎng)了一個女兒。
后來其住上海,女兒叫丈母娘帶,因為自己母親年紀太大了。所以一家三口很少回家了。他母親愛面子,覺得兒子雖然不住在家,但希望兒子在鄉(xiāng)下也把老房子翻建成樓房。其滿足了老人的愿望,回家把平房翻建成了樓房。
可沒過幾時,他一直覺得腸胃不太好。看了幾次不見效,就去做了個徹底檢查。查出來竟然是腸癌。有時我在想,怎么這么巧。村里兩個脾氣最好的小伙子,差不多年紀,差不多時間,得了同一種病。老天太不公平了,怎么老是與好人過不去。
其一直住在上海醫(yī)院治療,村里的德一直去看望他。他倆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用德的話來說:我們倆只笨棺材,都讀書讀不出。但我們都勤勞,有共同語言。
其掙扎了幾個月,終于抗不過命運,離開了了他的親人。老母親經(jīng)不住失去愛子的打擊,沒過幾個月,也隨她兒子而去了。
妻子是娶來的,女兒是領來的。男主人一死,這個家基本也沒了。我現(xiàn)在去鄉(xiāng)下住了,每天往前面看看,覺得好荒涼。以前進出的那條路,由于平時沒人走了,路早被雜草霸占了,根本看不見路了,一排杉木樹竟然也死了。真是人去樓空,留下的土地還長滿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