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

明天就是法海正式接任金山寺主持的日子。

至從這次劫后余生，每天日里夜里，如萬蟻爬身噬咬，心如刀割疼的不能呼吸。心想小圓子不會負我！只是因為師傅來了，或是突然一下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一定不會負我的。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十多年的感情，豈是說斷就能斷的！更何況我們以有夫妻之實，我以是他的妻了！心心念念萬分肯定，好像小圓子一定會同走，已經是必然之事。

以經下定了決心到金山寺找情郎，一起離開永不分離。

小圓子自從回到金山寺十分消極頹唐，如癡似傻。

師傅只當他是經歷了人生的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再加上又受到了驚嚇，還沒回過神。

小圓子每天痛苦萬分，現在外面已經到處都是流言蜚語了。

“你們知道不，他在外面有個相好的，不是人是妖精，聽說還是蛇妖，可美可妖了！”

“喔，嘖嘖嘖，艷福不淺啊！”

“色戒都破了，難怪你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八成迷得魂都沒了，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哈哈哈哈哈”

“你看他是不是還戀著那個妖女？”“我看毛病巴出在這兒。

小圓子恨不得想鉆洞，想撞墻，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度日如年。

深夜，悄無聲息地潛進他的禪房。

小圓子倏然跳起，臉上突然現出一絲驚喜，但馬上消失，一副冷淡的模樣。但他做夢也想不到我會出現在他面前，也是呆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好——”我顫聲說到，聲音哽咽，說不下去。都有萬語千言，卻不知從何說起。我抬眼看到桌上有副畫像，竟然是我的肖像，上面還寫了一首詩
　　“秋夜靜，獨自對殘燈，啼笑非非誰識我，坐行夢夢盡緣君，何所慰消沉。

風卷雨，雨復卷儂心，心似欲隨風雨去，茫茫大海任浮沉，無愛亦無憎。”

我滴下淚來，心中卻滿心歡喜，我知道你的心意了，突然升騰出無比的信心和希望了。

我興高采烈，柔情蜜意的看著他，“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他轉過身去，漠然不語。

我心一驚，難道他不愿意？

巨大的失望向我襲來，抱著必勝希望和信念而來的我，看來是自作多情了。眼淚控制不住開始滑下決堤了。

我不甘心，跑上前去，按著他的肩膀，眼神死死的盯著他說：“小圓子，只要你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愛我，不要我，我馬上就走，再也不來絕不糾纏。

你開始流汗，眼神開始游離，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幾次張嘴也說不出話了！

“明明你就愛我，你為什么不敢承認，你為什么不敢的面對這份感情，不敢面對自己的身心呢？”

你的表情痛苦而猙獰，像在撕裂，掙扎，突變，經歷著焚心。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一個世紀，你悄悄緩緩的牽起了我的手，正要對我說點什么的時候。

你師傅又一次破門而入。

不知死活的妖孽，果然又是你。你真是死性不改，看來這次饒你不得！拿命來。
你突然擋在我前面說，師傅不可。

我們雙手緊握，越握越緊。

你師傅咬牙切齒，氣急敗壞的說：“天下多少男人，你為何偏要纏他？”

我一下面頰燒紅怒火已頓起，若在平時，定要一劍搠個透明窟窿，此際強抑怒火，
堅定的說：“因為我愛他”

無恥，法海天生慧根，遍體尊貴，又即將是一寺主持，豈是你這下賤妖孽所能匹配，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雙眼一翻，冷笑道：“我偏不走！”

真未曾見過你這么下賤不知死活的妖孽，居敢跑到我們金山寺來要丈夫。”

老方丈祭起紫金缽，法海咚的一聲跪下，哭喊了一聲：師傅”

老和尚，無可奈何的放下法器，罷罷罷，哀嘆了一聲：“冤孽啊”！

我趕快拉著圓子想走。

他師傅袈裟一揮，一步搶到法海面前，咬破手指用血抹在小圓子的額上。

天眼頓開，只見一條青色巨蛇，口吐大信，遮天蔽日的站在他面前。他馬上嚇得屁滾尿流的跑到他師傅背后。

他師傅輕笑起來，一切盡在掌握，這是他永遠克服不了的障礙和心魔！他接受不了他的愛人妻子是異類是條蛇。他害怕，惡心更嫌棄。

師傅扶起他，指引他看前面。一幅恢弘的畫面，金色的大典，他高高在上的接受主持之位。他莊嚴高貴，神采飛揚，袈裟華美鮮艷，受著萬民敬仰膜拜如同天神。

他擁有無上的榮耀和權利，享受神般的尊榮。在他繼任的典禮上，當今陛下也在現場觀看。榮耀，權利，身份·········

我看見他笑了，笑的如此開心，我從沒看過他這樣開心，這樣發自內心的開懷和暢快！不像和我在一起總流露出猶豫，不甘心和痛苦

我睜睜地看著他眼中噴射出來的狂熱，狂喜和期翼。他沉醉其中，無比歡喜。

那才是他的最愛啊，他最想得到和渴望擁有的啊。

我閉上眼睛，面前不斷浮現出無數畫面，一個清純可愛的男孩奔跑過來，笑著親熱的叫著我的名字。一起手牽手走街串巷，談天說地。他輕拍我的頭，天冷他跟我暖手，他對我笑，他羞澀的低頭。

我們一起青梅竹馬長大，我在湖邊靠在他肩頭。他甜蜜密集的吻，我們的新婚之夜。

而一切卻漸漸離我遠去，甚至開始消失。
青蛇問情(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