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往事堪回首 ?相逢似相識
何絮托著沉重的身體回到了出租的房子里,很多時候心情沉重地如這夜色一樣彌漫了整個世界,化也化不開。何絮趁著還早,趕緊給家里打了電話,叮囑母親什么東西能吃,按時吃飯,不要著涼,雖然話已經說了很多遍,但是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何絮開始做飯,淘米、洗菜、燜飯、切菜、炒菜,一切都是那么地順其自然,好像做了無數遍。今天想做油鹽飯,但是電飯鍋做不了。何絮開始吃飯,拿起筷子的手疼了一下,冬天過去了,可寒冷留下的劫還在手上賴著不走。除了手,她都是完美的。
一切收拾完,她打開電腦,看到群里有許多人再討論,發表自己的作品,于是何絮把自己的文字也傳了上去。
母親的嘆息
文/和煦
媽媽枕著夜色的蒼茫
嘆息一聲不響
走過窗前的白月光
走過星空殷勤的探望
把寂靜雕刻成長廊
我總是在那里徜徉
沒有兒時的馬蓮花香
只有忍耐掙扎 悠長悠長
我把這聲嘆息聽到天涼
聽到眼里下了滿世界的霜
聽到腳步走過家鄉的彷徨
它每每重重地激蕩
書卷里的力量 撫平憂傷的愿望
以及度過寒冬的行裝
發完詩不禁想起母親的病,希望母親能多挨些日子,讓她盡量能夠籌夠錢。何絮不再想這些事,何絮看到網友晨風發來一個對話,問她去不去參加詩友會,何絮想了一下就說去看看也好。何絮和晨風也聊了較長時間,而且彼此風格相同,觀點一致。兩人都認為現代詩應當繼承古詩的一些好的方面,比如朗朗上口,比如韻律,但是不能受到格律的制約,而且應當加入現代生活的元素,體現現代生活對人精神層面的影響。何絮學醫出身,但是喜歡記日記,因為以前的生活實在是太苦澀了,心里的話只能和文字述說,仿佛文字能聽懂自己的心意。她對文字有種信仰,有種執著,就如萬有引力吸引著萬里的聯系,就如明月星辰更古不變。尤喜詩歌,何絮認為詩裝載著震撼力,如刀劍,犀利冷峻,就如自己的生活一樣,帶著決絕,帶著一往直前,不破樓蘭誓不還。
何絮看著時間還早,就拿起醫學專業的書籍看了起來。今天看得是中醫藥的書,一本王綿之的《方劑學講稿》,一本人衛出版的《全國名中醫治療經驗選》。中藥在我國醫藥市場約占半壁江山,但是因為還沒有系統科學的管理機制,造成草藥傷害事件,為了避免自己母親的遭遇發生在其他人身上,何絮要盡量找到那些對人體造成不可挽回傷害的草藥。談起母親,那是沉重的話題:十多年前,母親由于上火,服用了龍膽瀉肝丸,造成了慢性腎病。兩年前母親已經開始腎衰竭,開始透析,根治的方法是換腎。何絮學醫以后才了解真正的原因。龍膽瀉肝丸中本應含有木通這種中藥,但是木通市面上少有,較關木通貴,于是藥廠用相似的關木通取代木通以獲得更多收益。其中關木通是含馬兜鈴酸最多一個的中草藥,是導致慢性馬兜鈴酸腎病的罪魁禍首。這種傷害是不可逆的,嚴重會發展為腎衰竭。當何絮學醫以后才發現40多種中草藥中都含有馬兜鈴酸,怨不得我國很多人會患上中藥腎。
何絮學習都有計劃,十多年亦是如此,從上高中就開始,看完了一天的內容,關燈開始睡覺。
周六,天空晴朗,陽光明媚,車水馬龍,如此繁華世界,何絮與齊欣語在街上逛著,齊欣語總是勸何絮買件衣服,何絮說自己的衣服夠穿了,不想買了,齊欣語無奈偷偷地給何絮買了件米色羊毛呢收腰大衣。何絮要參加詩友會,欣語把包裝袋塞到何絮手里,摸到何絮的手,欣語的心抖了下一。何絮無奈,把包裝存在超市柜子里。
何絮來到聚會的地點,是一家小型的旋轉自助火鍋店,剛好能容下二十幾人的樣子。主辦方詢問網名,把帶有她網名的胸卡發給她,何絮別在胸前進了餐廳。陳風早已到達了餐廳,和一些網友剛剛打過招呼,心里卻一直等待和煦的到來,他太想看看這個能寫出如此悲愴詩作的女子了。過了十分鐘,門口俄然進來一位女子,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十多個人最后齊刷刷地望向門口,看著進來得女子,好像一場盛大的教學,女王再教學她的臣民。陳風見此女子似曾相識:明眸善睞如星辰浩海般蘊涵幾許悲傷,似嬌似嗔;青黛葳蕤如蔥蘢高山,曲高和寡,綿延哀傷到情深入骨;臉型去月如溝,似子似心,清許如灣玄妙。身穿墨V領中款呢子外衣,內襯針織白色圓領薄毛衣,下著黑色雪紡修身褲,腳踏黑色高幫平底皮鞋。風韻內斂,不蔓不枝,曲線優美如小提琴彈奏的弦,儀態萬千如春山草木,嬌美無限。頭發因風吹得些許散亂,更曾無限韻味,仿佛點睛之筆。胸前的標簽赫然顯示“和煦”二字。
陳風看“和煦”略有慌亂,馬上走上前去,與“和煦”打招呼,介紹她趕緊和其他人打招呼。何絮見到“晨風”相貌并不出眾,也不高大英俊,就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帶著真誠和踏實,整個人籠罩不羈的滄桑中,而滄桑就像一種癮,染上了就戒不掉。
陳風問何絮是不是醫生,何絮說是的,陳風說那我見過你了,這次我們第二次相見。何絮反應過來,說到你肯定來看過病了。陳風說我前幾天感冒了,你給我開的藥,很快就好了,不然這是第三次見面了。何絮說我的病人很多真不知道你看過病。陳風說沒事,我也差點不記得,只是你的氣質很特別,美麗的憂傷,憂傷的美麗,讓人感到心疼的美麗,心疼的憂傷,好想林黛玉啊,可惜我不是賈寶玉,我只是愛慕你才情的脂硯齋。何絮說只是贊美吧。陳風說恩,只可遠觀,對了,我叫陳風。何絮說我知道啊。陳風說我的戶口本上的姓名叫陳風,耳刀陳風景的風。何絮說我是何絮,任何的何,柳絮的絮。陳風說絮字拆開來看就是如系,系亦為是,絮即為如是,一代才女柳如是敬仰蔡文姬的詠絮之才,所以自稱柳如是。
何絮淺淺一笑如冰雪融化說到,我可趕不上這兩人,你還會杜撰名人呢。陳風苦笑著說,我覺得才女是有共同點的,所以彼此一定有聯系,其實一想就找到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罷了。尼采有句話我最喜歡,更高級的哲人獨處著,這并不是因為他想孤獨,而是因為在他的周圍找不到他的同類。這句話贈給你,作為見面禮吧。何絮一笑說,你的見面禮可真特別,拿別人的話贈給別人,連借花獻佛都算不上,不過我還是覺得挺有意思的,也算別致吧。
這時兩人旁邊標簽寫著“霧里看花”的詩友說,兩位榮幸介紹一下么?于是兩人的談話就此打住。直到聚會結束也沒有聊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