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暑假的一天,送兒子到一位老師家上書法課。和老師的愛人聊天,得知老師每星期五的晚上在菱湖公園里教人習拳。當時聽了不以為然,以前看過武俠小說,對中國武術寫得神乎其神,神化太大。在公園、江邊上看到打拳的人許多,也沒有看見過傳說中的高人,再看老師身材瘦小,其貌不揚,看不出什么特別的之處。后來,老師的愛人又說,教的是內家拳,如有時間也去學學,對身體有好處。
八月底的一個星期五的晚上,和老婆、兒子一起來到菱湖公園,看到老師正帶著兩個學生練拳,方知老師以前在北京跟意拳第三代傳人金啟榮老師學習意拳的,2015年才從北京回到安慶。
老師姓汪,身材不高,體重不過百斤。握手時手掌像棉花一樣軟軟的,和老師一抵手,發現力大無比,他用兩根手指抵著我的雙手,我整個人都支撐不住,身子往后直退;用一只腳踩在我的腳背上,像粘在我的腳上,怎么抽都抽不出來,真是怪事;手按在老師的身上,其身如鐵鑄,渾身上下像一塊鋼板一樣,不是親身體驗,不敢相信。
聽老師介紹,意拳亦叫大成拳,是由武林宗師王薌齋先生創立于我國近代,源于形意拳,卻不拘一格,無固定招法和拳套,強調以意念引導動作,采眾家之長故稱大成拳。養生與技擊一體,它是我國傳統文化、哲學思想、武學的精華。學習意拳要有悟性、勤奮、堅持的精神,否則難以練成。
站樁是意拳之母,其基礎樁功是渾元樁,又叫養生樁。它的基本作用,一方面能使中樞神經得到休息;另一方面能促進血液循環,增強個人系統的新陳代謝,血液循環加速和新陳代謝增強,使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得到充分的灌溉。全身潤澤,生機旺盛,能達到祛病延年、增強體質的目的。我這幾年患有嚴重的胃病,消化不好,冬天怕冷,經常感冒,夏天怕熱,容易發痧,正好練習以鍛煉身體。
老師講了渾元樁的練習方法和要領,讓我回家站樁,每周五的晚上去公園交流體會。
回到家里,對兒子說:“爸爸從現在開始每天都要練功了,在我練功的時候不要打擾我。”兒子很懂事地點點頭:“爸爸,你放心,你練功我不打擾你。”擺開架式,雙腳與肩同寬,兩膝微曲,十趾抓地,雙手如抱大樹狀,含胸拔背,頭領項直,雙目微閉,腹式呼吸,氣沉丹田,練習起來。不到十分鐘就站不住了,兩個大腿酸脹,心浮氣燥。走出房間,兒子驚訝地看著我:“爸爸,這么快就練完功了。”我說:“沒有,歇一會兒再練。”過一會兒,又照前面的動作做一遍,這一次五分鐘都沒有站到,心里納悶:平時在一中的運動場上晨跑,兩分鐘一圈,十五圈二十圈都跑過,這站樁比長跑輕松多了,怎么就站不下來呢?第二天繼續,還是沒有進展。在后來的一個多月里,我有時間就練,有時一天練十多次,慢慢地從五分鐘到十幾分鐘,再到二十幾分鐘;在一個月后,站到了四十多分鐘感到非常興奮;一個半月后的一天,在公園的一次交流體會時,終于站到一小時;十一月二十八日那天晚上又站到了九十分鐘。
站樁開始是一件十分枯燥無味的練習,但是它是入門的第一步,只有通過站樁才能體會到人體在松、靜的狀態下神奇的力量,和在平時生活中所沒有的感受。王薌齋先生說過百練不如一站。每當我在站到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我都默默地對自己說:王薌齋、王斌魁、金啟榮前輩是這樣站過來的,汪老師以及意拳所有前輩都是這樣站過來,我不能放棄。堅持、堅持、再堅持,先把時間站出來,然后再求質量。終于慢慢地有些進展了。
在這兩三個月的站樁練習過程中,身體出現了幾件非常有趣的事:有一次在站到二十幾分鐘的時候,鼻子突然沒有氣了,沒有進氣,也沒有出氣,但是肚皮還是一張一合的,人一驚,嚇一跳,這是怎么回事?汪老師說,這是你在站樁時守神、入靜的好,才會有的,這是個好現象,這叫胎息。許多人站了很多年都沒有的,恭喜你在這么短的時間就有這種感覺,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聽老師這么說感到非常高興,后來站樁興致勃勃,這種胎息現象時有時無;還有兩次站樁站到四十分鐘的時候,肩部和臀部突然往下一掉,人感到特別的輕松和舒暢。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脖子、脊椎感到非常有勁了,在網上看到介紹金剛鐵板橋的文章,試了一下,頭、腳分別放在兩張椅子上,雙手往上一抬,頭腳用力一伸,整個身子拉直懸空了,真是神奇。很興奮告訴老師,老師說這是你樁站的好,身體產生了勁,但這種用力的動作以后要少做,因為你現在是要養、要蓄,而不是去用,否則容易傷身。
大約在四個月之后,十二月底的時候,站樁時身上有一股勁亂竄,拉扯著,兩只手臂象灌著鉛似的難受,很不舒服,,安靜不下來。一般只站到四十分鐘到七十分鐘之間,春節的時候放了二十多天假,一天站兩次,最長的一次達到一百分鐘,身體明顯地有反應,渾身有力,襠部有一種形成“橋”的感覺,練功時勁從小腿上來,到大腿、胯、脊椎、背部、玉枕穴,象浪一樣,一陣一陣的,這是骨骼從下到上一節節撐起來形成的緣故。每次站樁之后全身的骨骼都咔咔地響,胯松了,身體也會隨著呼吸收放。老師說你現在到了門口了,繼續努力,前方風景更好的。
但是有一次早晨起來,肩后部、頸子酸痛難受,大概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頭都回不了,老師講你這是在練功的時候用意太強,身體沒有放松造成的,只有把肌肉的拙力去掉,才能產生骨骼的勁。練功的時候不要急。有意無意是真意。學會放空自己才會有更多的收獲。
通過老師的指點,再站樁八十、九十分鐘比較輕松了,整個骨骼感到清晰,只不過時間上沒有突破,是我自己還沒有做到真正意義上的放松,這是在我今后的站樁練功中進一步領悟、感受了。
從去年夏天開始到現在站樁已有半年時間,非常感謝汪老師的無私的給予和淳淳教誨,使我從一個無知的門外漢漸漸地感到樁功的魅力了。以前做事那種急燥浮燥的心漸漸地安靜下來。
意拳是一個系統龐大的訓練工程,后面的路很長很長,我會堅定心中的目標勤奮堅持地走下去,去感受祖國武學文化的博大精深。將來的一天藝成之后,和老師一起把薌齋先生創立的功夫在安慶傳承推廣,讓更多的人帶來站樁的樂趣以強身健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