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不懂印象派,也不怎么懂畫。
是因為一副《日出·印象》我知道了莫奈這個人,然后是這幅《臨死的卡米爾》讓我去了解莫奈,然后被感動的稀里嘩啦。
談起莫奈,人們一般會想到的是《日出·印象》、《睡蓮》和《干草堆》那些膾炙人口的大作,畢竟這些大作是關(guān)于莫奈和他的印象派,是偉大的藝術(shù)史。
而我更關(guān)注的是莫奈筆下的卡米爾,是他的生活,是這位“追光者”最令人感動的最浪漫的愛情。
莫奈絕對是一個多產(chǎn)的畫家,因為他畫的是不同季節(jié)不同時間的景物,往往一幅畫會有很多的版本。在他那么多的畫中,我不知道哪一幅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但我應(yīng)該知道哪一幅畫傾注了最多的情感,這幅畫很特殊,可以說在莫奈的所有畫中是獨一無二的,這一幅畫叫《臨死的卡米爾》。
這幅畫的特殊之處在它的右下角,莫奈的簽名上有一顆心,在他所有的畫中只有在這一幅的右下角有這么一顆心,獨一無二,痛徹心扉。
1865年,25歲的莫奈遇到了18歲的卡米爾,塞納河畔,一見鐘情,卡米爾從此走進了莫奈的畫中,走進了莫奈的心里。
雖然莫奈的家人因為卡米爾的家世極力反對兩個人在一起,可是一往情深的莫奈堅定的握住了卡米爾的手,走向了他最幸福的那一段時光。
我不覺得能夠在富麗堂皇的城堡里喝著下午茶的生活有多美好,反而我會更羨慕兩個人在一起啃冷面包的那段歲月。
在那段日子里,莫奈為卡米爾畫了不知多少副畫,他已經(jīng)深深地迷上了這個女子,這個專屬于他的模特。初見驚艷,再見依然,莫奈想要做的就是把卡米爾所有的美麗都畫在紙上。
兩人身無長物,莫奈更是被法國藝術(shù)界譏諷為“印象派”,卡米爾就在莫奈的身后,不是躲著,而是抵著,用力抵著,分擔著那些譏諷和嘯罵。
1866年,莫奈和卡米爾有了第一個兒子,莫奈得到了莫大的動力,在“印象派”的路上漸行漸遠。
六年后,一副名叫《印象·日出》的畫在畫展上出現(xiàn),徹底顛覆了人們對“印象派”的認知,一場藝術(shù)界的大風(fēng)暴即將要由此開始了。是的,莫奈終于修成了正果,而他與卡米爾的堅持也早已得到了家庭的支持,苦難的日子過去,幸福仿佛已經(jīng)到來了。
五年,幸福僅僅持續(xù)了五年,上帝或許是嫉妒莫奈的才華,或者羨慕莫奈與卡米爾的愛情,又或者是僅僅想和莫奈開個玩笑,他無情地帶走了卡米爾。
那之后,莫奈畫了《睡蓮》,畫了《干草堆》……他又畫了許多許多畫,人們不止認可了他,甚至把他尊為大師。可在莫奈的畫里,卻只有風(fēng)景,不見伊人了……
他再也不為別的女子提筆了。
在卡米爾彌留之際,莫奈沒有在床邊握緊妻子的手,而是支起了畫架,完成了這幅冷色調(diào)的《臨死的卡米爾》。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畫家面對死亡的方式,但我知道這是莫奈的方式
親愛的卡米爾
我愛了十九年的卡米爾
你知道的,他們都叫我追光者
我都能把光留在畫紙上
我也一定也能留住你的
一定可以的……
亂,慌亂,可是莫奈沒能留住,沒能留住那個在塞納河上驚艷了他的十八歲的女子,沒能留住那個穿綠衣的卡米爾,沒能留住那個讀書的卡米爾,沒能留住那個撐陽傘的卡米爾,沒能留住那個公園里的卡米爾 ,沒能留住那個特魯維爾沙灘上的卡米爾……
于是,莫奈在畫右下角的簽名上留下了他的心——他的心要永遠陪伴著卡米爾。
14年后,莫奈與愛麗絲兩個垂垂老矣的走到了一起,莫奈再拿起畫筆想要為她畫一幅畫,卻發(fā)現(xiàn)畫中人已不是眼前人……
既曾相濡以沫,又怎能相忘于江湖。
佳人永暮矣,佳人永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