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閨蜜突然失聯近一周，她在這個城市里沒有關系非常密切的朋友，我有些擔心她，去她家也沒找見她，就想到她上班的地方問問。
記得她說過她是在這個靜安區鬧中取靜的一幢灰色的小樓上班。離我家不很遠，我就在下午夕陽余暉退下后，慢慢走過去。
上海的冬天到了晚上風挺冷，瘆得人小腿和腳后跟發涼。我裹緊了緊衣服，抬頭看了看小樓，燈是滅的，好像沒有人在，但是黑色的大門開著，門燈幽幽地發出光亮來，有一只壁虎趴在離燈罩不遠的白墻上。
我正猶豫要不要進去，門里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像塑料涼鞋撞擊大理石地板的敲擊聲，一個人影從門后探出頭來。
對我道：“找誰呀？”我當時有點懵，沒答上來。她接著說：“進來吧。”說完那個頭就從門口消失了，又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遠去。
我好像被一股力量牽引著，大腦停止運轉，跟隨者那個腳步走進了大樓。
我走進去，置身于黑暗中，沒有一絲光亮，但我也能感知到墻，樓梯，門的存在，似乎我不是第一次來。
我走到二樓盡頭的一個房間，因為只有這間房子的房門開著。周圍一切還是晦暗的，那間房子像一個教室，長方形的，水泥地板，沒有家具，只有一屋子的人，密密麻麻坐滿了房間，那個灰色的聲音向我的方向說：“你是第135個。”
我沒有覺得自己害怕，身體卻顫栗起來。
“過來吧”我循聲走向她，人群給我挪出了一條窄窄的走道。
那條道似乎很長，長到我回憶了自己的一生，那所有能瞬間想起的愉悅和悲傷。
我終于走近了她，但仍然看不清她的臉，只看到一頭發灰及脖有點亂的頭發，她的身上有股有點刺鼻的化學制劑的味道。
我像一只狗一樣趴在她腿前，那一刻，凝重的空氣中劃過一道聲音。
“你是第135顆人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