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我的強迫癥 （一）

我們都市人都患有某種共同的疾病，醫(yī)學(xué)上不知道有沒有確切的名稱，但我們都很清楚它的癥狀：“上床后很難睡著，起來后又啥事都不想干，想上床歇著。” 我現(xiàn)在就是處在這種疾病的發(fā)病期。在敲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我本應(yīng)該去到樓下的潮汕牛肉火鍋店，點上一碗加煎蛋的牛肉河粉，美滋滋嗦起來。那我為何卻在臨行前放下了錢包，轉(zhuǎn)而坐到電腦前開始碼字呢？我不太清楚，朦朧中我猜應(yīng)該是我體內(nèi)有種“想做點什么的沖動吧”。另一個看起來比較直白的因素，是我加入了兩個寫作打卡會，一個要求每天寫1000字，而另一個則要求每天3000字。在之前的兩天里，我已經(jīng)分別嘗試了用重物按壓鍵盤寫作和隨機敲亂碼來完成每天的寫作任務(wù)，都被打卡會里的小伙伴們接受了。如果今天我還要對這個“不得不做的”每日打卡任務(wù)進行反抗的話，我可能只好平鋪直敘地使用“湊字數(shù)” x 1000 這樣的形式了。事實上我真的在內(nèi)心里接受了我可以隨便湊字數(shù)而不會得到什么負面反饋這件事情后，寫作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就沒有那么痛苦了。反正到時候到打卡時間我還沒寫完我就隨意Copy Paste一下就好。

對了，上文我在提到每日寫作時用了任務(wù)這個詞，也就是說我把它看成了一種非自愿的，在外界要求下有點強迫性質(zhì)的事件。而參加這個寫作打卡會，其實是我自愿的行為————我知道靠我自己一個人寫，我會很久都難得動筆一次的，所以通過交契約金加入這個打卡會，在金錢和社交的雙重動力下，應(yīng)該可以讓我開始寫東西。沒錯，這奏效了，在一開始的時候。在這兩層壓力的作用下，我絞盡腦汁，殫精竭慮，總能在截止時間前寫出點什么東西。但是事情慢慢開始失控，比如在前天和昨天，在我為儲備金即將用光（再有倆月就交不起房租），到時不得不去找工作上班而焦慮抑郁時，每日寫作3000字就變成了我的一個巨大心理負擔(dān)。我坐在電腦面前，呆若木雞，手放在鍵盤上，半天不知道做啥，連隨便按下一個鍵都是很困難的事情。最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挪動自己的胳膊，從桌子上搬過來一個茶杯大小的USB外設(shè)，壓在鍵盤上，讓它幫我完成了當(dāng)天的寫作任務(wù)。不過這樣做，心理上也是會有不安的，所以在下午睡了一覺醒來，趁著太陽把我的心情烘得暖和了一點，我把筆記本電腦搬到床上，煞費苦心地寫了1500字的前言導(dǎo)讀(原文見[http://www.lxweimin.com/p/e6b293752d16]）。

后來我發(fā)現(xiàn)，其實使我痛苦的，不是”寫作打卡會需要每日寫3000字才能完成當(dāng)日的打卡“這件事，而是我讓自己“必須得”完成今日的寫作打卡。至于為什么必須，其實我是沒有充分的理由的。雖然說如果沒有按約定完成整個寫作打卡（在一段日期內(nèi)打11次卡）的話我的200塊錢契約金會被程序沒收掉，但其實這次寫作打卡是允許有任意3天不打卡的。沒錯，它允許我不打卡，而我自己不允許自己不打卡。這種不允許的情緒衍生出來的一個合理化解釋是：“如果我今天沒打卡的話，我擔(dān)心明天我也會繼續(xù)放任下去，然后后天也會放任自己不打卡，最后會突破那個3次的界限，導(dǎo)致契約金沒沒收。”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其實是一派胡言，我根本都沒有去嘗試，我怎么會知道我會不會放任自己超過最大不打卡次數(shù)呢？而除了讓自己超過最大不打卡次數(shù)外，還有僅有一次不打卡，僅有兩次不打卡和正好三次不打卡的可能性啊，為什么我的頭腦不會去想它們呢，它們也是真真切切的可能性啊。就像我走在街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忽然哪根筋不對頭，把我暴打一頓，那我走在路上的時候會需要小心翼翼地和每個人都保持安全距離，來提防這可能到來的突然襲擊嗎？ 所以那種想法歸根到底，是我的強迫癥在試圖說服我：“你看！到目前為止你能堅持打卡都是我在起作用，沒得我你就要食屎啦！問你怕未？”

不得不（看！我又用了不得不這種詞！）承認，我被它嚇到了，所以即使我卵都寫不出來的時候，還是胡亂瞎敲了一通鍵盤完成了打卡。當(dāng)然，在最終被逼到可以狠下心來瞎敲之前。我經(jīng)歷了不少艱難的時刻。從早上起床開始，我就在想：“我今天得寫3000字！”，這個強制性的觀念配合上低落的情緒，一起產(chǎn)生了讓我痛苦不堪的化學(xué)反應(yīng)。

以下是我的內(nèi)心對白：

“”“

我必須得寫點東西!

啊，我寫不出來，寫之前會想很多東西，但做到電腦面前我就沒法開始寫

你為什么不能寫！

我也不知道啊

你為什么不知道?!你好好想一下!

啊！我想死

好吧，我今天可以不寫，不是有三次免打卡機會么

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原諒自己，讓自己今天不寫

我為什么不能原諒自己不能寫呢！我為什么就不能放過自己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為什么就接受不了我不能放過自己這個事情呢！！

我為什么一直在糾結(jié)這些糾結(jié)里的糾結(jié)呢？

我能不能不糾結(jié)呢？！我不能

而且我不能停止糾結(jié)于我在糾結(jié)這件事！

啊天吶！我要死了！我為什么一直在糾結(jié)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在這種強烈的令人絕望的糾結(jié)情緒的沖擊下，我離開了電腦桌，像麻袋一樣倒在了沙發(fā)上。身體癱著，腦子里還在不停地想著：

"""

實在不行今天就敲點亂碼當(dāng)打卡日記好了

那今天干什么呢？

下午去游泳嗎？

不行，我昨天太累了

要出去寫東西嗎？

那樣要帶上筆記本電腦，要把筆記本電腦裝進書包里，我現(xiàn)在根本沒有心力去做這件事。

呃，好餓啊，想要吃東西。

不過昨天打包回來的牛肉還放在冷凍室里沒有吃完，要吃東西的話今中午我得吃它，不然錢就浪費掉了。

可是要把它拿出來化凍，還要煮飯，想想就麻煩啊，不想動。

可是一直把它凍著可能就會壞掉浪費了，怎么辦啊

我好絕望

（淚水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

> 接下來的一段描述含有可能令一些人士感到不適的個人隱私生活描述，筆者認為它們是完整呈現(xiàn)作者彼時狀態(tài)很重要的部分，故保留了下來。讀者可以認為這些情節(jié)是虛構(gòu)的，它不含色情、暴力、兇殺情節(jié)，大致的程度和你夏天時不穿Bra在家一個人坐在馬桶上扣完腳把粘在手上的腳泥放鼻子邊聞了聞相仿。請認真考慮后再決定是否要閱讀下面的這段描述！

我就這樣在沙發(fā)上饑餓地躺著，沒有心力和任何人聯(lián)系，同時心情在“命令自己接納自己——接納不能———怪自己怎么就不能接納自己”的循環(huán)中反復(fù)滾動播放。這樣過了大概有30分鐘吧，我開始意識到問題的關(guān)鍵不在于我有沒有想到今天到底要干什么或者中午要吃什么，而在于我的那種強迫式的觀念模式。我決定針對它做點什么，如果我對自己說“能不能別強迫了。”，“你不用強迫自己。”，“你可以放松下來。”，毫無疑問會沒有效果，因為它們都是在原有的強迫模式里產(chǎn)生出來的念頭。唯一可能的辦法，是暫時不去理頭腦里那些想法，而且不是通過頭腦給自己下命令的方式。我不是躺在沙發(fā)上，連起身的心力都沒有么，所以我沒有像平常一樣用雙手把自己撐起來，而是身體自然地幾乎不費力地向一旁側(cè)身滾動，原來的仰臥姿勢就變成了趴在沙發(fā)上，而原來呈直角踩在地上的兩只腳，就反過來變成跪在了地上。有趣的是，跪下來時，我的膝蓋有意無意地去找到了扔在地上的拖鞋，這樣跪著會舒服些。我就這樣下身跪在拖鞋上，側(cè)過臉來上半身趴在沙發(fā)坐墊上，腦子里又開始升起了想法：“別人看到這樣的我會不會覺得這個樣子很奇怪？”，“誒誒誒，奇怪就奇怪吧，現(xiàn)在不沒人能看到我么。” 亂七八糟地想著這些念頭時，腚溝子被汗粘得有點發(fā)癢。我繼續(xù)趴著，雙手在地上胡亂摸索了一圈沒找到面巾紙，才不情愿地抬起頭定位了一下。褪下褲子，拿面巾紙揩了一下腚溝，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聞一下（心里大概知道，聞揩腚紙，以后要上史書的（提前手舞足蹈面紅耳赤地解釋一下：“不是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沒有翔在上面！”（解釋無效））），還是聞了。繼續(xù)趴著，不想起身，反手將用過的那團紙從兩腿之間向后一扔，倒是正好進了1米之外的垃圾桶，3分！我也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所以我就繼續(xù)光著屁股，褲子褪到大腿，兩只膝蓋跪在拖鞋上，側(cè)著臉上半身趴在墨綠色的沙發(fā)坐墊上，就那樣趴著。我想那個情形被任何認識我的人看到，可能都很難理解我為什么會是那個樣子吧，正常（強迫）狀態(tài)下的我尤其不能理解。誰又能想到那是我在絕望的困境中對自己進行拯救嘗試的行為呢。

就那樣趴了有十分鐘左右，我感覺自己的心力恢復(fù)了一些，便穿上褲子站了起來。我又糾結(jié)了一下要不要換條褲子（身上穿的運動褲口袋比較淺，錢包和手機容易掉出來），要不要帶手機，要不要關(guān)掉書房的燈，要不要把腳上的拖鞋換成運動鞋，要不要把滿出來的垃圾倒掉，要不要把亂掉的襯衣領(lǐng)子弄整齊。這些糾結(jié)，在當(dāng)時，我都請他們fuck themselves了。我就拿著錢包（其實錢包都可以不拿的），穿著拖鞋，任衣領(lǐng)翻著，亂糟糟地出門了。我深一腳淺一腳地挪動著，像是最萎靡不振，只能出現(xiàn)在恐怖片銀幕邊緣的咸魚喪尸。不過這時候，我已經(jīng)是一種比較通透的郁而不抑的狀態(tài)了。我仍然感覺很不好，覺得沒有辦法和朋友們聯(lián)系，在獨自經(jīng)歷著一個難受的時期。我還是有一些那種擔(dān)心朋友們會嫌棄這個糟糕的我的恐懼，但那個恐懼沒以前那么強烈了；而且在那個恐懼的下面，此時的我會相信，我和ta們的聯(lián)結(jié)還在；想到這，心里就會升起一種溫暖的感覺，有一種力量感，感覺有希望，是一種安心地喪的狀態(tài)。

我在路邊撿到了一根像魔杖一樣好看的樹枝，拿著它招搖過市。我在腦海里想象會不會有保安過來盤問我，我到時要如何向他證明我不是瘋子。走到步行街旁邊的小橋上，太陽透過云層照到我身上感覺舒服，我駐足停留；發(fā)現(xiàn)撿到的魔杖正好可以從扶欄的鐵杠之間穿過去，我就拿著它在那些鐵杠間捅來捅去；一個屁股被西褲裹得很緊的男人穿著皮鞋從我身旁匆匆走過，像兩個異次元空間漫不經(jīng)心的摩擦。公園里，一歲多的小女孩跟著大媽們的扇子舞手舞足蹈，不知不覺地就湊到大媽們的腳邊；她的奶奶，又想讓她自由自在地玩，又害怕她被踩到，只好過一會兒就叫一下她讓她回來點；我在想，也許Kacy（我的zumba教練）小時候，也是她這種情形吧。不遠處的健步道上，有一個2歲的小男孩推著一個粉紅色的玩具嬰兒車，這個嬰兒車比大人們推的車要小上三圈，但是各項設(shè)備一應(yīng)俱全。車上載有一個綠色的布偶嬰兒，被安全帶固定在車里。小男孩叼著奶嘴開心地把車推來推去，不過他很快遇到了挑戰(zhàn)。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五級的臺階，看他的樣子，他是想把車推上去。然后他就一邊橫架著一條腿在往上爬樓梯，一邊用手把嬰兒車往上甩；這個動作很不協(xié)調(diào)，也很吃力，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于是停了下來，先用手把嬰兒車側(cè)翻著扔到第三層臺階上，再開始往上爬；爬到第四層臺階時，他反過身來，把嬰兒車倒著舉過了頭頂，那個綠色的布偶baby就被一根安全帶勒在腋下，從嬰兒車里像蜘蛛一樣垂了下來，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哈哈地笑了；他把嬰兒車放好在平臺上時，布偶嬰兒從車里掉到了地上，他蹲下去拎起布偶嬰兒的腿，就把它頭朝下往車里一塞，過了幾秒，又覺得好像不對，跑到車前面去把布偶嬰兒弄成腦袋朝上的樣子。待我慢慢悠悠踱回到住所樓下時，我一直想與之交朋友但從沒和他認真表達過這一意愿的樓下雜貨店老板三歲的兒子，一位卷發(fā)小男孩，主動湊上前來和我打起了招呼。我驚訝又欣喜，他的興趣也很明顯，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我剛撿的樹枝。“這是什么？”，他問道。“這是樹枝，本來上面是有樹皮的，我剝掉之后就變成這樣了。” 我向他解釋來龍去脈。“哇哦，這是好漂亮的樹枝！”他看著我，向我表達了讓我開心得不得了的贊賞。“那我下次再幫你撿一根。這個先借你玩玩！”我把光不溜秋的樹枝遞給了他。他拿著魔杖東敲敲，西打打，玩了能有30秒，然后往地上一扔，“byebye!" 他和我揮揮手。我也就帶著魔杖回了家，到了家，沒有像往常一樣關(guān)門、換鞋、收起沙發(fā)靠墊、拿出沙發(fā)睡覺專用枕巾，不，這些都沒有做；我就敞著門，以一個怪異扭曲的姿勢把自己丟到沙發(fā)上，腳搭在沙發(fā)扶手上，頭鉆進側(cè)放的抱枕和靠墊之間的狹小黑暗縫隙里，把沙發(fā)被往身上胡亂一扯，就墜入了夢境的虛空。

我沒有想到的是，睡醒來的我，又一次陷入了強迫癥的陷阱之中。事情是這樣的，我醒來洗完臉喝過水上完廁所之后，是打算出門找個地方開始今天正兒八經(jīng)的寫作的。我遇到的第一個“問題”是，我書房的燈沒有關(guān)，中午出門時我就把它留在那沒關(guān)，“要不要關(guān)掉它呢？”，我隨口向自己提出了一個死亡追問，引發(fā)了我內(nèi)心的又一次劇烈的思想斗爭：

"""

我是想關(guān)掉它的，但我覺得那是一種強迫行為。

關(guān)掉它確實可以省一些電費，但是也省不了多少錢。

我想關(guān)掉它似乎是大腦里認為這是對的事情。

但我現(xiàn)在不想耗費心力去關(guān)它呀。

但我忍著自己相關(guān)的沖動，不讓自己的強迫傾向驅(qū)使自己去關(guān)燈，是不是另外一種形式的強迫呢？

我到底是該去關(guān)燈還是不關(guān)燈呢，好像怎么做都不太對勁。

糾結(jié)啊！！！

"""

在要不要關(guān)燈這件事上我糾結(jié)了十分鐘，然后又絕望地一頭栽倒在了沙發(fā)上。我差點想要用到以前用過的拋硬幣的方法來解決這個事情，而就在此刻，我發(fā)現(xiàn)我想要用拋硬幣的方式來決定要不要關(guān)燈的這個時刻；我意識到了，困擾我的其實不是讓那個燈開著或是把它關(guān)掉哪個更好，而是我一直聚焦于“要不要關(guān)燈？“這樣一個沒有絕對正確答案的問題上并試圖找出一個絕對正確的答案。‘問題’本身不是問題，我過分地關(guān)注那個‘問題’才是真正的問題。

我想，我大概知道我為什么會有這種傾向，雖然我知道明白問題最開始的源泉可能并不能幫助我在當(dāng)下去解決這個問題，但也許它能給我的心理咨詢師提供一些有價值的信息，所以我還是想在這說一下。在我童年和青少年的成長經(jīng)歷里，我被灌輸了（主要來自于我的父親）這樣一種思想：“做對的事情你會得到獎勵和肯定，而做錯的事情，你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我其實一直對我父親的對錯觀的公正性嗤之以鼻，但是他對我的懲罰（肢體暴力）讓我把這個信念牢牢地刻在了腦海里：“如果你做了別人（環(huán)境、或權(quán)威）覺得錯誤的事情，你就會受到很嚴厲的懲罰。”

（寫到這，忽然想跑掉）我好像忽然明白，為什么明明是關(guān)系很好的朋友，但對方?jīng)]回我信息的時候，我都會慌張地像天要塌了一樣，覺得自己是不是哪句話沒說好，那句話太啰嗦了，又或是侵入了別人的邊界，或者是自我暴露太過分了；而后提心吊膽的一整天（以前我還會直接問對方是不是討厭我了，或者直接就覺得對方討厭我了，現(xiàn)在稍有進步），最后經(jīng)常是發(fā)現(xiàn)對方只是睡著了或是手機沒電了之類的，然后緊繃了好幾個小時的那顆惶惶不安的心才可以放下。但是，這一下是好了，可是類似的事情會經(jīng)常發(fā)生啊。過一會兒，也許是在同一個朋友身上，或者是在另一個朋友身上，又會發(fā)生相似的事情。我的腦子說：“沒事，沒事，ta只是在忙，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很多次了，你也知道的。” 但是那種難以抗拒的恐慌情緒還是會出現(xiàn)：“我感覺TA不要我了，因為我肯定做錯了些什么。” 唉！！ 這種感覺是不受控的，當(dāng)項目經(jīng)理向我轉(zhuǎn)達老板“覺得我加班時間太少，希望我多加點班”的意思時，我第一反應(yīng)是：“我要被開除了”；而在親密關(guān)系中，當(dāng)對方因為某件小事表現(xiàn)出對我的不滿和厭惡的情緒時，我的感覺則是：“完了，天塌了，我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了。什么都無所謂了。”

(寫到這時我出門跳zumba去了，等我跳完zumba回到家時，已是晚上10點。這篇文章還遠沒到我心目中“完結(jié)”的程度，但我決定今天就停在這兒了，把我心目中不完整的它呈現(xiàn)給大家，明天想寫再繼續(xù)。順便想提一句的是，昨天中午讓我糾結(jié)很久的那一小桶凍牛肉，今天中午也讓我糾結(jié)了一小會，然后我把它扔掉了，出門吃了頓好的，這感覺，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