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回家時,明天就是除夕,今天才踏上歸家的列車,家還在千里之外。
從18歲離家到外地求學開始,十余年的時間一轉眼就劃過。年年回家都會成為春運大軍的一員,在這個春運的節點,感受總是異常的復雜,一端是常年生活的陌生城市,一端是曾經熟悉現在已經陌生的驛站一樣的家。在陌生的城市無論鋪展多大的生活圈子,我們認為自己撐起了一片天,而實際都如無根浮萍一般,蔓延整個水面又如何一陣波浪就被打散。而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家里,我們知道我們根植其中。但是那個根植的地方,一年年的變了模樣,家庭的成員一代代更新而變得陌生,兄弟姐妹們結了婚,生了孩子,對于孩子常年不在家的你跟陌生人一般,于是那個親密無間的兄弟姐妹,慢慢變得不再那么無間。慢慢的在家里,只有父母才能算的上那維系根系生命的土壤,任時間流逝,那種感情一直延續并漸漸越來越發茁壯。而這個以前盤根錯節的家鄉,我的存在就只剩下了過去,并隨著故人的記憶模糊而漸漸迷離。回家和父母以及家里老一輩的相聚才是奔赴千里的春節的全部意義,才是人生的痕跡。這也是我們感悟生命時間的痕跡。
如果生命沒有輪回,那么在這一世的單向時間軌跡里,一直與我們并肩前行的人并不多,除了從原點就伴隨我們的父母,畢竟是他們在初始教會我們認識這個世界,并一直與我們一起探索,不離不棄。也許我們在學校老師教會了我們更高級的道理,更準確的知識,但是他們只是傳道,我們學到的知識的運用和實踐一直都只有父母在陪伴。生命的歷程中,我們與父母就是一對共生體。不只是因為血脈的傳承,更多是相伴成長的經歷才造就了這樣的事實。
小時候我們沒有能力獨立存在,父母便一直呵護我們,直到我們能夠獨立飛翔,等他們年事漸高,身體和心理都已經無法在社會中謀生,我們便肩負起了他們的生活,直到他們生命走到盡頭。只是我們小時候越長越大,而他們老去的時候越來的虛弱。他們對我們的愛越來越深,卻表現的越來越淡,從無到有,我們卻看著他們從有到無。與此同時,我們也在期待自己的孩子,慢慢撫養他們長大。這樣的交疊構成了完整的傳承序列,使得家成為一種獨特的文化,這樣的的文化在世界任何角落都得到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