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張三和李四近來生意不怎么順手，隨意坐上一輛長途大巴車來到一個陌生的縣城。剛下車，就聽到了噼噼啪啪的爆竹聲，一條長長的車流緩緩開過。張三發現其中有許多高檔小車，而且車頭粘貼著白花。李四很準確地報了個數字：78輛。這是他倆長期合作形成的默契。幾乎同時對長龍般的車隊產生了濃厚興趣。兩人相視了一眼，不顧風塵仆仆的疲倦，坐上了一輛的士，尾隨而去。

? ? ? 小縣城的的哥很樸實，消息很靈通。將到公墓山的時候，基本情況已經清楚。某局岳局長78歲的老母親去世。近期岳局長就要升官當縣委常委，前兩天上面來考察已經公示了。的哥說得很肯定，讓人不得不相信。

? ? ? ? 張三李四隨著人群進到公墓山，在爆竹聲中，看著把老太太的遺體抬進一個寬敞的靈堂，幾個女眷的哭聲，讓兩個大男人的臉上也掛出了悲戚。幫忙的人很多，張三李四自然而然加入進去。當晚吃飯的就有8桌。飯桌上對老太太的生平也有所了解。

? ? ? ? 飯后，兩人打的回縣城，專門到縣政府辦公樓核實了一遍的哥所說的公示。不得不佩服的哥連岳局長的年齡都說得準確無誤。然后，住進一個偏僻的小旅舍。兩人商量到深夜。

? ? ? 第二天上午10點，兩人出現在公墓山。他們充耳不聞靈堂里和尚道士的熱鬧，就連樂隊一個甜美的女聲正在唱《媽媽的吻》也絲毫沒有吸引年輕的李四。張三仰起頭看墻上貼的“治喪委員會”和襄幫人員名單，眼睛停在庫房兩字上。李四隨即進去打了個轉。

? ? ? ? 又一次離開公墓山，李四對張三說：“大哥，庫房里三個人，兩個寫簿，一個收錢。今天來送禮的還不算多，按這里的習慣，明天上午是高峰期，中午是什么正餐?！睆埲c了點頭，一個完美的計劃已經形成。

? ? ? ? 第二天，兩人早起。似乎都有些臨戰前的興奮。一切準備就緒，9點到達公墓山門口。遠遠傳來此起彼伏的哀樂和嗩吶聲。李四望著張三，仿佛等待命令。張三很有耐心，眼睛在大門口游來游去。

? ? ? 這時，一輛小車往外開，突然停在大門口。有人匆忙下車和人握手?！澳銈儙孜豢h領導都親自來啦，真有心。”“你這個副局長當大提調很合適，去忙什么？”“岳局長的事敢不盡心？我去落實碑石和明天悼詞的事。上午怕是不能來陪你們了。”張三看表，9點半。

? ? ? ? 張三李四幾乎是擠進庫房。說了一句“我們來幫忙?！崩钏囊七^一張桌子，張三拿出一本同樣的禮簿，李四挎著一個包。立即投入緊張的忙碌。張三以盡可能快的速度登簿，到手有些發酸的時候，擁擠的庫房才變成川流不息。張三注意到旁邊的人在看他，便急忙很謙遜地點頭致意。同時發現，李四只顧一千兩千八百五百把錢往包里塞，幾次都忘了把喪帖和毛巾回禮給人家。于是故意橫了一眼李四，“年輕人做事認真點好嗎，庫房里的事更要仔細，不能讓孝家失了禮?！薄笆翘嵴{叫你們來的嗎？”“還用說嗎？看你們忙不過來。”又是一陣忙碌。

? ? ? 稍停，張三主動把自己記的簿送了過去，“是這樣記的嗎？請多指教?！薄罢媸且皇趾米?。你的口音是湖南的吧？”“剛才提調去幫我姑姑看碑石去了，煩勞你們了。”“原來是親戚呀?！崩钏囊贿吤Γ贿叢梁?，眼睛盯著張三。

? ? ? ? 忙了近兩個小時，才漸漸松爽下來。張三說：“差點忘了，我們還要找俵哥說個事?！迸R走不忘跟庫房里的其他人點頭打招呼。

? ? ? ? 上了的士，李四的臉色不怎么好，按著包的手在顫抖。張三臉上卻露出了難以察覺的笑意。

? ? ? ? 在長途班車上，李四充滿敬意地望著張三：“大哥，我服你，3萬8?！薄皩W著點，你留著這個包，都是明顯錯誤。做事要膽大心細，明白嗎？”

? ? ? ? 他們無法知道提調回來后的情景。岳局長把提調和負責庫房的兩個副局長叫到屋角邊，“你們怎么辦事的？太讓我失望了?！薄熬珠L，你家的損失我們補上。要不要報案？”“誰說要賠,誰說要報案？你們都是我的嫡系。難道不知我在公示期嗎？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我的親戚家里有急事回去了。錢交給了我?！眱蓚€出了一身冷汗的副局長心里才漸漸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