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文招親【星言夙駕,說于桑田】(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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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內成員:米可拉小姐拓桑、箋公子、見聞不是百曉生


南山南,聽風澗。

碧潭清泉水波蕩,蓮葉也繾綣。

接天蓮葉深處,有人一襲紅衣,左手挎著竹籃,右手擎著荷葉,笑意盈盈步輕緩,戲水又采蓮。

言夙斜倚在了潭邊的桃花樹下,手執杯,不飲,流轉的目光隨著戲水的人兒飄蕩,不看風景,只看人。

有風從山間吹來,托起了幾片落花,飄飄蕩蕩的,落在了白玉杯中。

言夙低頭看了看,粉紅的花瓣在杯中打著旋兒,轉啊轉的,暈頭又轉向。

水聲,又大了些。

戲水的人兒歡快地踩著水花,籃中蓮花已滿,腳下裙角輕濕,回眸一笑生百媚,卻是比這風景,更迷人。

好個南山啊,好個晨!

昨夜落了場急雨,叮叮咚咚的,攪了一宿的好夢。

今晨還未醒轉,門前就傳來了拓桑的笑語。

“言

她喚他。

“起~床~啦!”

言語中夾著嬌笑,卻是比這漫山的鳥鳴還要悅耳。

南山無四季。

山外已是深秋,山內卻如初夏。

拓桑喜這滿山的百花盛宴,言夙便伴她踏遍了山間的每一個角落。

青山綠水,綠水青山。

迷了佳人的眼,泄了一世的情。

這箭傷,受得值了。

言夙側了側身子,背后的創傷還未痊愈,躺的久了,有些生疼。

“千尋噬主,箭傷難愈,言夙啊,你已時日無多。”

杜松子的話語還在耳畔回蕩,一遍又一遍,摧心又噬骨。

百問千尋,千尋百問。

這百問齋啊,離了千尋不成,近了千尋,也不成。

前代齋主的血訓還在眼前,而今卻又輪到了自己。

只是好不容易才尋到了她,卻又要分別了嗎?

這命運啊,真真是弄人。

白玉杯里,那瓣桃花還在晃悠,一圈又一圈的,泛起陣陣漣漪。

言夙看的久了,不覺有些煩悶,湊到嘴邊,一飲而盡。

桃花瓣配桂花釀,味道竟是又苦啊,又澀。

一只飛鳥從山間飛來,撲棱著落在言夙腳下。

潔白的羽,火紅的喙,兩爪色成朱,雙眼銳似箭。

這是,接龍的信,到了。

從求問到而今,已過月余,這一鳴啊,終究還是急了。

言夙笑了笑,輕伸手,取過飛鳥身上的殘絹,入眼卻是,刺眼的八個大字。

“接龍有變,勿念勿回!”

血紅的字,殘破的絹,沉甸甸,晃悠悠。

接龍出事,那她,又當何如?

言夙抬眼看了看,戲水的人兒早已停歇,半倚在潭邊的巨石旁,喃喃自語,似在夢囈。

“爹爹,等過些日子,桑兒便回來看你?!?/p>

言夙笑了笑,一揮手 ,將殘絹焚了個干凈。

還是,不告訴她了罷。

“桑兒,回去睡吧!”

話音未落,便聞數道破風聲。

有漫天箭雨從林中飛來,漆黑的箭,赤紅的羽,不過須臾,便至身前。

言夙一驚,縱身朝拓桑撲去。然身后箭傷未愈,縱然傾盡全力,也還是撲身不及。

電光火石之間,有一人從潭邊越過,身形一晃,攔腰抱起了拓桑,一個縱身,就沒了影。

再現身時,卻是在潭心的望月亭里。

螓首膏發,自然娥眉,不過弱冠的年紀,卻也氣宇軒昂,爽朗清舉。

只是那雙惱人的手卻分明摟著拓桑的腰,薄唇輕啟,一聲“媳婦兒”,如盛夏蟬鳴,在這寂靜的碧水潭里,分外刺耳。

言夙的嘴角抽了抽。

這廝什么來路?

“多謝少俠出手相救,言夙在此謝過了?!?/p>

言語中帶著莫名的怒氣,酸酸的,不知味。

來人似是沒聽到言夙的搭話,眼眸之間,含情脈脈,摟住佳人的手臂卻又緊了緊。

“媳婦兒,我想你了!”

“啪!”

一聲脆響在潭心回蕩,驚了滿潭的池水,卻撫了言夙的心。

君玉捂著臉頰,不怒,反笑。

“媳婦兒,多日不見,你的力氣變大了?!?/p>

嬉皮又笑臉,聒噪又惱人。

拓桑似也有些惱了,朝言夙看了來,薄唇輕啟,聲,不出。

言夙點了點頭,也不多言,身形一晃,也落在了涼亭里。

“多謝少俠出手相救,言夙感激不盡?!?/p>

“你,就是言夙?”

“正是!”

“那么,謝謝你替我照顧媳婦兒,剩下的,便由我來吧!”

劍拔,弩張。

四敞的涼亭里忽而激起陣陣勁風,力道之大,氣勁之強,竟是把滿潭的蓮葉擊的支離破碎。

言夙揮了揮衣袖,擊散了迎面而來的勁風,抬眼看了看身側的拓桑,輕輕笑了笑。

“這便不勞你費心了。桑兒,自有我來照顧。”

輕淺淺的語氣,雖是柔緩,卻又不失威勢。

一靜治一動,君玉的氣勢,霎時,失了大半。

亭里一瞬,寂靜無言。

唯那山風,一直吹,一直吹。

亂了情,又,慌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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