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劫
石心不知所以然,只好點了點頭,亢聲道:“你又是誰,別擋我的路。”說完便想繞過那白衣人。
白衣人冷哼一聲:“對頭,找的就是你了,小娃子,乖乖的跟大爺走吧!”話音剛落,伸手便向石心抓來。
石心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抓住了胳膊。
“你說你人長這么難看也就算了,咋還這么粗魯。抓我干嘛,快放手,大人打小孩你也不害臊啊?”邊說著,雙手亂舞,手中的斷腸匕堪堪就要刺到白衣人抓他的手臂。
“哎呀我去,小兔崽子還敢反抗啊,看老子蹂躪不死你。”一邊說著,手卻趕緊放開,抽劍刺向石心。
石心哪里見過這陣勢,急忙縮頭撤步,堪堪避過這一劍,卻是已經狼狽不堪。
說時遲,那時快,白衣人第二劍又已經刺了過來。石心見狀大驚,就地一滾,才避過這一擊。白衣人冷笑一聲道:“真是個窩囊廢!看來教主真是有點杞人憂天了。”
石心聞言大怒,罵道:“穿喪服的龜兒子,吃你小爺我一劍。”手持匕首,順手便使出“擊蝶劍”中的一式“招蜂引蝶”,身子一旋,匕隨身走,向白衣人前胸斜劃而上。
白衣人見他去勢甚急,再看那匕首精光四射,絕非凡品,倒也不敢大意,舉劍“鐵索橫江”封住石心匕首走勢。
誰知劍匕相接,唰,那長劍竟被削為兩段。
而石心也被對方內力所震,噔噔噔,連退了好幾步,只覺得氣血翻涌,但更激發了他的倔勁。
石心一咬后槽牙,手持匕首,“翩翩蝶舞”“蝶去留影”“比翼雙飛”“彩蝶戲花”一招接一招攻向白衣人。那白衣人苦于不敢同石心的匕首接觸,左騰右 挪,竟被石心逼的連連后退。眼睛還左顧右盼,心中暗道:“被一個小娃子打成這樣,這下人可丟大了,可千萬別被人看到啊,要不以后還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就在這小子胡思亂想的瞬間,石心已經連續進攻,幾次差點傷到他,也是虧這小子在這當口還有心思估計面子。
面子害死人啊!
石心創擊蝶劍的時候,蜂蝶不會向人進攻,所以這套劍法每招每式講求的都是進攻傷敵。此刻白衣人的處境就好比當時為招的蜂蝶一般,處處受制挨打,一時間竟無法還手,反而身上又多了幾處創傷。
這時只見石心提膝擰身,一個回旋踢,上步匕首點刺,再斜撩,頓時將白衣人胸口劃出一道一尺多長的血口。
白衣人見狀頓時狂性大發,趁石心一套劍法使完的空隙,欺身向前,施展擒拿手與石心近身相搏。石心匕首施展不開,又無對敵經驗,頓感恐慌,剛欲撤步,早被白衣人拿住了手腕。
石心只覺渾身一陣酸麻,匕首落地。
“哼哼,小孩怎么可能打得過大人呢,小樣兒!”白衣人點了他的穴道,裝進一個布袋,扛了便飛掠而去,臨走還不忘罵一句:“臭小子,剛才害老子丟了這么大人,待會兒一定好好虐待你!”
白衣人扛了段石心翻嶺而行,到了滹沱河旁,那里早有一只小船停靠在岸邊。他將石心扔進船艙,棹舟而行。石心在袋子里昏昏沉沉的,只隱隱約約感到是上了一條船。
行了約莫一盞茶功夫,突然,白衣人感到胸口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再看那傷口,竟已潰爛,接著便覺得全身酸軟無力,顯然石心的那把匕首是喂了毒的。
白衣人又懼又怒,舉掌便欲結束石心的小命。可惜掌拍到半空,他自己便一個踉蹌,咚的一聲栽到在船艙里,口吐白沫,雙手使勁地抓著什么,仿佛是要扼住死神的咽喉。他實在是不愿意死,世上沒有幾個人真的愿意死,可惜當一個人該死的時候,就算你哭爹喊娘也沒有用!
石心在布袋里面聽到外面有動靜,卻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朦朧中,他想起了獨孤云所授的以氣沖穴的法門,便依法施為。由四肢開始聚氣,經手足少陽、少陰經脈,到百會、太陽,風府、環跳諸穴最后匯至膻中穴。
也感謝那白衣人太過大意,小看了這么一個毛頭小子,是以點穴手法并不重,頃刻間,石心便沖開了穴道。
本來獨孤云并非如此傳授石心的內息修煉之法,只因(其實我也說不清這到底是為什么),總之,就是偶然間,誤打誤撞,石心竟打破了傳統正宗的內息修煉法門,自成一家。要知一般練氣都是由丹田聚氣,再經各個經脈流至四肢百骸,而石心則是由四肢納天地陰陽之氣,匯至膻中大穴,再貫通四肢,這樣不但 將天地間至精至純的陰陽之氣化為自己的內息,還在不知不覺間使兩種相克的陰陽之氣自然的在體內交融歸一,如此的行功之效,怕是令人無法想象的。
又費了半天勁,石心扯破了布袋,鉆了出來。當他看到倒在地下的白衣人時,不禁嚇了一大跳。石心小心翼翼地走到白衣人身旁探了探鼻息,已是氣絕多時了,再看一張驢臉上蒙了一層青黑色。石心暗自忖道:“是什么人殺了他呢?”
那白衣人雖已死去多時,兩眼兀自不閉,斷了絲的燈泡般瞪著,看的石心心里直發毛。
看看天色已經不早,石心心道:“我可不想喝死人同坐一條船,何況還是這么難看的一個死人。哼,叫你欺負我,看我把你丟進滹沱河喂王八。”想到這里膽子也大了起來,走到白衣人身旁,使勁拖起來“撲通”一聲扔到了河里。
此時,已是中午卯時,太陽像早熟的橙子懸在西天,河面粼粼的波光將河底黑臭的淤泥掩蓋的無影無蹤。經過這么一次冒險,石心身心俱疲,竟躺在船上睡著了。
而那本來沉到水下的白衣人嘴角竟然露出一絲獰笑,一雙圓睜得雙眼此刻竟變得如血一般通紅, 轉眼間竟在水底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