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很美很淡的書。
初看書名,以為是一個凄美憂傷的愛情故事。
讀完之后,似乎什么都記不清了,仿佛一陣清風掠過心間,帶著絲絲爽快涼意。幾天之后,看似漫不經心的文字,卻韻味悠悠,在耳旁依然吟唱。
這是對青春的追憶,以及祭奠。
“我”二十歲八月間十八天的故事:和朋友鼠在杰氏酒吧喝啤酒吃花生米,吐槽和調侃所見一切;和左手只有四個手指女孩的相逢和相忘;和談過戀愛女孩的往事;神經質的電臺主播,以及虛構的美國作家哈特費爾德。
主人公“我”身上有明顯的村上痕跡,對任何事和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感,也就是村上說的“尺度”--“從事寫文章這一作業,首先要確認自己同周遭事物之間的距離,所需要的不是感性,而是尺度。”
“我”對待世界,就像寫文章一樣,以“尺度”淡然處之。
“我”和鼠醉酒駕車出事,僥幸未受傷,兩人跑到海邊繼續喝酒。換作是我,或許早已驚到酒醒。
左手只有四個手指女孩醉酒,老板杰讓“我”送她回家。第二天醒來,“我”被女孩誤以為“同人事不省的女孩睡覺的家伙......分文不值”,也不生氣。后來,陪女孩聊天,喝酒,女孩邀請“我”吃燉牛排,同“我”講了家庭和戀愛的故事,相擁而眠。然后,“在人的洪流與時間的長河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再未見過。”
談過三次女孩。第一個是高中同學,都深信互相愛著對方,畢業后便“一下子分道揚鑣了,理由已經忘了--是那種可以忘掉的理由。那以后一次也沒見過。”第二個是地鐵車站里碰見的嬉皮士女孩,年方十六,“她每天睡過中午才醒,吃完飯便吸煙,呆呆地看書,看電視,時而同我進行索然無味的性交”,在我的宿舍了住了大約一個星期后消失。第三個是在大學圖書館認識的法文專業女生,次年在雜木林里上吊死了,“當我得知她的噩耗時,正在吸第六千九百二十二支煙。”
村上春樹的處女作,語言風格獨樹一幟,簡潔明快、爽凈直白,在若有若無的“尺度”和距離感中,以特有的冷漠和幽默感,講述一個個透露著虛無感、孤獨感的故事,別具風味,大概是深山老林里病房中百合花混合著消毒藥水的味道,就像書中所說“說到底,寫文章并非自我診治的手段,充其量不過是自我療養的一種小小的嘗試。”
我所看過村上春樹的書不多,三四本,每本書中的風格大抵如此,都有自殺的人,和性。村上也開玩笑地說道,“鼠的小說有兩大優點。一是沒有性描寫,二是一個人也沒死。本來人是要死的,也要同女的睡覺,十有八九。”
在清風的吟唱之中,腦中忽然浮現蘇軾的送別詞,“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在這人生的旅途中,“一切都將一去杳然,任何人都無法將其捕獲。我們便是這樣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