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退休群體聚會之風盛行,同學聚 , 戰友聚,此起彼伏。同學聚里又分小學聚,中學聚與大學聚,有的已經一聚二聚待三聚。覆蓋范圍之大,堪比臺風登陸,臺風尚有走向,聚會之風波及大江南北,橫掃全國各地。聚會地點皆選擇原地原校,舊地重游,衣錦還校,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畢業或退役幾十年 ,天南地北各東西,重新聚首,熱情洋溢,仿佛青春依舊,不曾有過長期分離。暢談別后境況,回想當年趣事,不一樂乎。觥籌交錯、拍照留念之余,重添依依惜別情。聚會是短暫的,宴席散去之后,從什么地方來歸什么地方去。懷舊的心情得以釋放,失去的青春找不回來。離開學校或部隊,融入社會幾十年,各有自己的生活圈。隨著工作、學習的變動,同事圈,同學圈,朋友圈也不知變動過幾回。
生活圈變動,人際交往也變動,同學、戰友之情已成過往,原先聯絡的仍舊保持,不曾聯絡過的聚會時也就打了個招呼。少則十幾,多則幾十個人,都去傾心暢談也不可能。情感有范圍,也有輕重,聚會只是提供機會,讓每個人都能與心儀朋友見面。
說心里話,我不太贊成種種聚會。初中同學聚會,曾經 拒絕參加,因為時隔50多年,非但無舊情可敘,面貌也非當年,聚在一起吃頓飯,形同陌路。高中同學聚會勉強參加,組織者請來80多歲的班主任 ,拄著拐杖要人攙扶,應該去見一面。大學聚會因身體原因本不想參與,因為老班長的盛情難卻,為尋找無音信同學付出的艱苦努力,著實令人感動,最終還是去了。
令我難忘的是一位教授級別的學友,身體內癌細胞在擴散肆虐,卻堅持盡地主之誼,參與組織與接待工作。聚會宴席散去五個多月,便駕鶴西去。原本鮮活的生命躺在冰冷的水晶棺內,前去為她行告別禮的只有七八位同學,與聚會的熱鬧場面相比,有些太過冷落與凄涼。此前我與她來往交流較多,她的逝世,在我心里留下永久的痛。
諸葛亮《戒子書》:“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 ,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退休之后,不淡泊者亦淡泊,非寧靜者已寧靜。因為人生已過大半,無需明志與致遠。也有不甘淡泊者,為著名譽在奔忙。我愛獨處,也愛寧靜。我的心,淡如水,靜如夜!
退休群體,生活寂寞了許多,聚會的熱鬧氛圍,聚會的友情再現,也許是精神需求,是對寂寞生活的一種補充。我的見解并非是對熱愛聚會同胞的不敬。有些淺見陋識,只想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