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女 五

天已經(jīng)大亮,但公交車上除了穿太極服的老爺子和夸包趕早市的老太太,就我們兩個年青人。走了不到一千米,司機來了三次急剎車,破口大罵四次,無非就是沒本事就不要大早上的開車亂晃悠,要不要命了,小心老子撞死你之類的,我沒忍住好奇心又看了司機一眼,我記得上車的時候明明是女司機,怎么一會就成老子了,是我記錯了?沒錯,還是那個不到三十的女司機。我在心里嘀咕:這丫不是昨晚性生活不和諧就是吃了炸藥,看她的年齡應(yīng)該離更年期還有一段距離。

“拖車的是一個熟人”。“啊?”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她突然開口讓我有點猝不及防,我已經(jīng)做好了一路閉口不言看過路風(fēng)景的準備,“哦,”我好不容易跟上她的思路。“昨晚到那邊沒有找到停車位,我又不想開回去,就給交警大隊打了投訴電話,他估計剛好出任務(wù),”靜女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顯得有點不安。江湖混久了,不用知道事情的原委,便能從說話人的語氣里聽出真假,看她有意掩飾,作為聰明人我自然不會深究,這年頭,誰還沒有個隱私。我想調(diào)節(jié)一下壓抑的氣氛,便笑到:“你那朋友挺幽默的,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把罰單貼在垃圾桶上,他就不怕你找不到。”靜女苦哈哈地笑了笑:“他的聰明都用在了那些無聊的地方了,他每次都會把罰單貼在顯眼卻不易被找到的地方”,她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也算不上朋友”。話雖波瀾不驚,但我還是聽出了她不一樣的感情,這是我與她見面之后,她最長一次對人的評價。我覺得挺稀奇,不禁想知道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轉(zhuǎn)頭,靜女整個人浸沒在晨光中,初露頭角的陽光竄過她凌亂的頭發(fā),她半邊臉處于光影中,顯得頹廢哀傷,布了血絲的眼睛卻狂野無畏,其中還有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如同穿白衣的少年在荒漠中頌詠《離騷》,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總之此時看到她的眼神我的腦子就這一副畫面。

“他是我老板的朋友,我身邊認識的人幾乎都是他的朋友。你知道的,幾乎愛錢的人都能成為他的朋友。”她有點諷刺地說到,“所有的人都逃離不了金錢,所有的”。“林森林總”,凡事在這個圈子的人沒有人不知道林森。“嗯”,靜女疲乏地閉上眼睛,把頭靠在我的肩膀,“我睡會兒”。我往前挪了挪,盡量讓自己低一些,以便她能枕的舒服點。

林森,男,身高183,80公斤,三十七歲,金牛座,部隊出身,離異,膝下有一女兒,元森地產(chǎn)百分之五十股份的持有者,名下有多家全國連鎖公司,最近幾年又開始玩出版。曾有流言,林森之所以投資出版是為了捧靜女,其中不乏婚姻的第三者,保養(yǎng),整容之類的傳言。人紅是非多,雖然免不了同行造謠,但靜女現(xiàn)任職的“木汝”出版社的確是林森獨資,也是他投資的唯一一家,種種跡象不能不讓人想入非非。這年頭,無利不起早,相對如日中天的新媒體,傳統(tǒng)媒體的號召力和市場影響力確實大不如前,作為精明的生意人林森不可能沒有緣由的投資無利可盈的木汝。木汝以傳統(tǒng)媒體的身份姍姍來遲,并且在新媒體市場任性的獨立特行,除了了不起的媒體人,自然少不了暗箱操縱。我的腦神經(jīng)如同點了搜索引擎鍵,快速而精準且精準的整合了所有的相關(guān)信息,最后得出結(jié)論:靜女和林森關(guān)系絕不止于員工和老板。但另一方面我又認為靜女不可能是那樣的女人,并不是說我看不起小三或包養(yǎng)女,每個人的生活都不容易,世間百態(tài),誰都有無法言語的背后故事,我看人當(dāng)然不會幼稚的止于他被大眾貼的標簽,只是這些年我是被文風(fēng)深深毒蝕的人:我相信文如其人,人如其文,目前還沒有看走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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