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著名作家黃易于2017年4月5日去世,享年65歲。
? ? ? ?黃易在中國文學史上必定占有一個重要的席位。他在我心中一直是中國玄幻小說的開端,因為對我這樣一個90后,《尋秦記》真的是第一部讓我的世界觀顛覆的小說,而香港TVB拍攝的電視劇更是讓少年時代的我如癡如醉。他的其他作品《大唐雙龍傳》《翻云覆雨》《破碎虛空》,也是不可多得的上佳作品。
? 他的武俠小說可以說是包羅萬象,節奏輕快明亮,力度控制的恰到好處。我讀黃易的小說有一種特別親切的現代感,不同于其他大師的作品,并不多求文字語句方面的創新,沒有過多的咬文嚼字,而是更多的把精力放在對于我們這些讀者閱讀的連貫性;也沒有特別多追求世俗化,沒有像某些現在的作家為了讓自己的作品接地氣,加入大量的現代用語讓作品不倫不類。
? 我不懂網上所說的新派武俠,我只知道黃易大師的武俠夢處處都有一種哲學的意味,講的故事剖開了就是正義和邪惡的價值觀。他的見聞極為廣博,對藝術、天文、歷史、玄學星象、五行術數皆有相當深入的研究,更精研周易、佛理、各家思想等,讓他的小說雖然另辟蹊徑,卻最終仍然回到了中國最傳統的道路上來。
? ?再說《尋秦記》,大家即使沒有看過原著也應當看過膾炙人口的2001版TVB古天樂版的電視劇。反正我當年是深度熱愛,那個時代沒有那么多天馬行空的網絡小說來開發我的想象力,尋秦記真是讓我無法自拔。
古天樂也是帥的過分。
《尋秦記》之前也出現過一些穿越小說,但大都未成一個完整的穿越體系,而是各有亮點,而尋秦記是集大成之作。
? 項少龍歷史不怎么好,作為警察武功也不怎么好,莫名其妙的穿到秦朝本來是處境艱難的。而黃易大師設定他學習古武來作為金手指,成為以后穿越劇的通用金手指之一。
? ?而機緣巧合認識秦始皇并參與到各種大勢力的權力糾纏當中一步一步推動歷史的進程的設定也是相當精巧,讓項少龍在秦朝的存在感爆棚。而且利用自己的歷史先見,政治知識,科學常識來把妹或者取捷徑獲得成功。不得不說,黃大師也被很多讀者成為種馬文的祖師。不過《尋秦記》中的眾多女性角色相對來說還是塑造的比較單薄,不過這并不會將《尋秦記》拉下神壇。
?而且,最終歷史從未被改變,也是比很多架空歷史小說高明的地方。但是其中也巧妙的加入了許多黃易大師的歷史觀,其中的政治斗爭和戰國的人物事件也相當有趣。
? 最后貼一段網絡文學大神作家洛水緬懷黃易大師的文章: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
? ? ?——謹以此文,悼念當代中國玄幻文學鼻祖黃易
《陶庵夢憶》里,張岱開卷寫鐘山,寫云氣浮冉,寫太祖定陵,寫祭品供奉,最后寫“今歲清明,乃遂不得一盂麥飯,思之猿咽。”
無論過往如何華美飛揚,最后盡作過眼煙云,人生大抵如是。豪邁如稼軒,也要唏噓“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可黃易卻說:“有生必有死,蹄踏燕已跑完了它一生中最壯麗的一程。”
四月六日晚,余驚聞噩耗,一代玄幻文學宗師黃易仙逝,享年65歲。
大概是十多年前,我寫《觀局生死》,投稿于臺灣上硯出版社。某位編輯對其中幾章頗為贊嘆,說深得黃易之風。對一個剛剛涉足類型小說的菜鳥而言,無疑是最大的褒獎,我暗自竊喜了好幾天。猶記得,我與好友藏劍江南談寫書的初衷,我說,希望能寫出超越黃易的東西。一晃經年,昔日的輕狂少年終變成胡子拉碴的大叔,昔日的文壇偶像也駕鶴西去,只留下破碎虛空的傳說。
思之猿咽。
還是剛開始寫文的時候,和幾個國內書商在賓館里探討黃易作品,一時眉飛色舞,口若懸河不絕。我還清晰記得那個與我年紀相仿的朋友,說到《大唐雙龍記》某章節時手舞足蹈的模樣:“徐子陵就那樣跳下來……”他站在席夢思床上,目光閃亮,熱血沸騰,仿佛眼前便是隋唐巍峨高聳的城墻,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那不是一個,而是無數個少年沸騰的熱血。那樣像海一樣波瀾壯闊的熱血,最終鑄就了今日中國玄幻文學的輝煌。
有次在起點中文網的浦東公司,偶遇人大的陳教授,又是一位黃易的粉絲。當時,我為黃易作品能受到主流文學評論家的青睞,真是感到與有榮焉。
我在給《今古傳奇奇幻版》供稿時,再次與編輯楊小邪談及黃易。當時,黃易的《邊荒傳說》正在今古連載,小邪告訴我,黃易把稿費都捐了。再以后,小邪遠赴香港大嶼山,與黃易聊天吃飯,回來后說的最多的是“黃易非常和善,沒有一點架子。”那會兒我想,也只有一個閑時在大嶼山溪水里泡泡腳,夜望星空的人,才寫得出那般空靈玄妙的“道”吧。
繼而,我寫了《知北游》,也寫“道”。那是一段艱難又美好的歲月,試圖走出黃易的影子,又情不自禁地受其影響。從沒有一位作家像黃易那樣,對我影響如此之深,給當初少年的文字刻下了一生都無法磨滅的烙印。
然而那個人已經離開,留下的空白無從彌補。
有時覺得人生,就像在夕陽下騎著單車往前走。剛開始,車架上會有很多東西,但它們會在途中一一掉落,無力再拾。最終單車上空空蕩蕩,只剩下你自己。而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
可真的無力再拾嗎?黃易在《星際浪子》文末寫道:“有什么比自然而然更美妙的事呢?”
或許在某一天,在某一個少年閱讀的文字里,黃易破碎虛空,縱馬而躍,以另一種玄妙的方式出現在最深最甜美的夢境中。
那或許是道,是生命的真義,是又一個存在的時間。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