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上,充滿著荊棘和困頓,亦洋溢著光明和希望。
這個國度,有著孟德斯鳩、伏爾泰和盧梭,也有著大仲馬、小仲馬、《茶花女》,《高老頭》和《葛朗臺》……。
各種思想、希冀、苦痛、利益、激情,包含著戰(zhàn)斗、紛爭、歧視、實踐、向往的法國人奔波在舊制度和大革命之間,總以各種不同的面貌演繹著法國的歷史。
你看這這一幕幕舊制度和大革命的掙扎:
畫面一:
最高權力存諸吾身,法庭之存續(xù)與權威皆歸于吾一人,那……權威只能假吾之名以行——因為立法權只歸吾一人所有……整個公共秩序維系于吾一人之身,因為吾才是其最高監(jiān)護者。……國家之權益和福祉……與吾本為一體,盡可安享于吾之手掌矣。出自十八世紀法國國王路易十五之口。
畫面二:
法國大革命的洪水如期到來。
1792年8月10日,巴黎人民起義,攻入王宮并推翻了王政。
1793年1月21日,路易十六(路易十五之孫)被推上斷頭臺,引頸就戮,成為法國歷史上唯一被處死的國王。
1793年的法國大革命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瘋狂而盲目地向前飛奔。吉倫特派試圖拉住韁繩將它制服,雅各賓派不斷抽鞭催它更快。
……雅各賓派挾民眾之威通過決議,盡數驅逐吉倫特派議員并在全城搜捕政敵。“吉倫特的無冕女王”羅蘭夫人,她的意見左右了吉倫特派的政治走向,而以羅蘭名義發(fā)出的各種政綱和法令,幾乎無不出自她的手筆。
11月8日,羅蘭夫人被判處死刑并立即執(zhí)行??吹阶约簽橹畩^斗的理想,還有親手建立的制度墮落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羅蘭夫人留下了后來傳遍世界的最后遺言——自由啊,多少罪惡假汝之名以行!
畫面三:
1794年7月27日(熱月9日),羅伯斯皮爾的忠實支持者圣鞠斯特在國民公會發(fā)表演講,發(fā)言剛剛開始便被粗暴打斷,國民公會隨即通過逮捕羅伯斯皮爾及其支持者的法令。次日下午,羅伯斯皮爾和圣鞠斯特、庫東等追隨者一起被送上斷頭臺,是為熱月政變。
羅伯斯皮爾死后,有好事者為其寫了墓志銘——
過往的人??!不要為我的死悲傷,如果我活著你們誰也活不了!
人生價值惟愛惟真自由思想獨立精神
言論自由平等競爭定期選舉分權制衡
……血與淚,苦與痛,法國熱無比的糾結,在彷徨和徘徊中走上了鳳凰涅磐的共和之路。
今天,世人對法國——這只高盧雄雞的共和之路一直充滿了興趣,對其曲折艱辛的共和歷程頗多論述。當我們的目光走過高高的埃菲爾鐵塔,走過靜靜的香榭麗舍大街,倘佯在凱旋門,漫步在巴黎圣母院,撫摸感觸歷史的滄桑,回憶起馬拉、羅伯斯皮爾等等,高盧雄雞的共和之路,便歷歷在目了。
法國18世紀著名思想家孟德斯鳩把國家的政體分為共和、君主和轉制三種。他指出:“共和政體是全體人民或僅僅一部分人民握有最高權力的政體;……”。這一指引,給了浪漫的法國人以熱情的向往并為之拋灑熱血。法國大革命中,1792年9月法蘭西第一共和國建立,國王路易十六被送上了斷頭臺,體現了人民民主和社會契約的精神。但之后的熱月政變,羅伯斯皮爾蒙難;小個子拿破侖于1804年的舉動,法蘭西第一共和國成為歷史云煙。隨著拿破侖遠逐圣赫勒拿島,波旁王朝復辟,之后的七月王朝,使法國這只高盧雄雞在帝制的圈子里旋轉。
1848年2月,法國人再次舉起共和的旗幟,建立了法蘭西第二共和國,可惜好景不長。追逐叔叔拿破侖往日的榮光,志大才疏的路易·波拿巴的第二帝國使第二共和國也成為過眼煙云。高盧雄雞的共和之路再次受挫。但愈挫愈勇,法國人以執(zhí)著的熱情,浪漫的激情,再次煥發(fā)出戰(zhàn)斗的風采,在1870年7月,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在戰(zhàn)火中成立,“共和”在這時“涅磐重生”。
這一“共和”追求之路,艱辛曲折,充滿荊棘,一如法國歌劇的詠嘆調,一波三折,最終是“吹盡狂沙始到金”,雖然火苗微弱,但瑪麗安娜女郎的三色帽的光彩熠熠閃耀在法國人的心頭;雖然有人把“一票贏得”的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稱為“不光彩的、從窗縫遷入的共和國”,但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卻不斷鞏固,在歷史上存在了70年,成為法國歷史上“長壽”的共和國。
將目光定格,穿越歷史的煙云,我們再來審視高盧雄雞的共和之路,想一想那些偉大的人物、偉大的事:雨果的《九三年》,大衛(wèi)的《馬拉之死》、巴爾扎克的《朱安黨人》……。
奇跡和榮光或許都不在,恥辱和血污或許早已忘卻,但高盧雄雞追求“共和”的腳步,始終向著一個方向——“涅磐”。
請傾聽,依然在歷史天空飄蕩高盧雄雞的《從軍歌》:
“共和國號召我們,
我們要懂得勝利或懂得犧牲,
一個法國人應當為共和國而生存,
一個法國人應當為共和國而獻身?!?/p>
至此,法國人應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