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離別叫訣別。它帶給你的傷痛,這輩子都無法愈合。 ? ?
? ? ? ? ? ? ? ? ? ? ? ? ?——曉悅
我永遠永遠都記得媽媽走時的一幕一幕。和媽媽的訣別,是我這生最大的傷痛,以至于后來遇到的各種各樣的離別都沒能打垮我。
1997年初的冬天,媽媽風濕性心臟病復發在醫院住了近一個月。隨著病情的加重,爸爸給我拍了個電報。當時我正在山東聊城男友家,準備在那找工作。當聽到好友電話里轉述爸爸發到學校的電報內容“母病重,速回”,我整個人都懵了:我的媽媽怎么就突然病重了?我完全沒有了方寸,腦子里就一個念頭:我要回家,我要找媽媽。
那時沒有出租車,我和男友到汽車站坐上最快到達濟南的汽車。沒有臥鋪火車票,他替我買了張硬座票,我一人直奔東北而去。一路上,我總感覺火車的速度慢得象蝸牛,心兒早已飛到了媽媽身邊。
到達虎林是凌晨,我直接去了中醫院。剛見到媽媽時我一愣:眼前的媽媽紅光滿面,一點都不象病人。(后來才知道,這叫回光返照)我跑過去,抱著媽媽,用力地抱著。
媽媽拍拍我后背:“閨女回來了。”
我打來熱水,給媽媽洗臉洗手,然后用梳子細細地給媽媽梳頭,陪媽媽吃早飯,打針,和媽媽嘮嗑。我告訴媽媽:快點好起來,回家過年。等過完年,去大地方看病。媽媽則在念叨:鄰居家的孩子今年買的棕色粗跟鞋很好看,她也想給我買一雙。因為再有半年,我就大學畢業了,要穿得漂亮些。
晚上,媽媽讓大弟去隔壁病房休息,讓我跟她一起睡。摟著我,一個勁地說,這輩子這閨女親不夠。還跟我說,倆個小弟弟還小,一定要把他們都帶出去;大弟已經上大學,她不擔心;爸爸會找二房……說到快半夜了,我怕累著媽媽,就說:“媽媽,咱睡覺吧!”
哪料,媽媽指著墻角,說那有人。我說,沒有。她說,我在騙她,真有人。我仔細看了看墻角,說真沒人。媽媽就生氣了,不再理我。
第二天,媽媽開始朝發脾氣,好朋友包好餃子送來,不讓我喂。給她洗臉,讓我躲遠點。醫生見此情況,把同屋的病人換到其他屋,當時的我還是很納悶的,為何要換病房呢?嫌我媽吵著那位病人了嗎?
晚上十點,媽媽就永遠地離開了我們!當時在場的只有二舅、大弟和我。媽媽離開時,說心難受,咽最后一口氣時,眼睛卻沒有閉上。二舅說,倆小的和姐夫在來的路上,你安心走吧。活著也遭罪。說完,他用手輕輕將媽媽的眼睛合上。
當時的我沒有哭泣,呆呆地傻傻地站在那。我不相信,媽媽真的離開了!我不相信,媽媽就這么忍著丟下我們姐弟四人離開了!我不相信,我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直到三大爺、爸爸和弟弟們趕來,我才從呆愣中醒過來,放聲痛哭。那種痛哭,撕心裂肺,刻骨銘心。
那年媽媽47歲,我23歲。媽媽和我卻就比訣別。這訣別不是淡淡的憂傷,是刮骨般的疼痛。這疼痛任憑時間流逝也不會消失,只因對媽媽的思念長長久久。
后記:寫不下去了,滿腦子都是媽媽離去那段時間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