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我與地壇》

? 北方的秋似比南方更濃烈些,《我與地壇》里坐落著一座古園,在字里行間古園似乎總染著孤獨的秋色。它不似南方的秋,沒有桂花香的繾綣溫柔,只有北方大地的豪放直爽。干冽的風夾裹挾著涼氣,強勢地擠進行人肺腑之間,渴望占據一席之地。呼吸之間,似有一塊薄荷冰糕毫無兆頭地在鼻腔間融化,化解了心中煩悶。不覺讓人倍感清醒。

? 翻開扉頁,我便似進入了這地壇。半真半假,看不大真切。隨著文字四處漫無目的地走,古園的墻壁已然有些黯然失色了,這古園就這么佇立在這,大約有四五百年的光景了。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薄段遗c地壇》里說這院子荒蕪但不荒涼,還真是如此。三三兩兩的白鴿不知從何處飛來,在墻頭上互相嬉戲著,引得我不免想提步上前,然而剛抬步卻已有幾只飛走了。心中難免不甘,又試圖放輕步子小心翼翼融入,卻不曾想弄巧成拙,一大片白鴿就這么嘩啦啦離我遠去。一下子園子又恢復一片沉寂。

? 不知何時天居然放了晴,秋天的太陽不似夏日那般驕陽。朱紅朱紅的,活像一顆咸鴨蛋黃。正所謂“日出而林霏開”,太陽一出來霧氣便也慢慢散了,薄霧化成了水珠,輕柔地點綴在園邊幾顆無人在意的雜草頭上。人人都毫不在意這雜草,可偏偏他們最爭氣,默默在這園中生根,生長。

? 順著這園中的風景,我就這么在此處靜坐??释骘L如解意,渴望腦海中的亂麻如此隨風而去。思緒隨意游走著,不知何時,不遠不近處一個人影一如我一般默坐于此。他許是剛來,又或是早已在那兒,只是方才日出云散,我也才驚覺。走進些定睛細看才發覺他約莫二十歲,并不同其他游人坐在長凳上,他是坐在輪椅上。雙腿上隨意繞著一條薄毯,身邊無一人,我心起疑慮,輪椅在光影之下泛著金屬的光澤,這先生也總給人一些生人勿進的孤寂感。我思踱片刻還是無意打擾。

? 我他二人就這么坐著,獨自想著自己的心事,忘了時間。這個青年人就這么望著眼前的景色,我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盯了片刻不覺有他,除了一片小湖外這里的景色與他處倒也別無二致。我他二人相遇似乎也有這些宿命的味道。我亦本無意打擾,而后日落時分,黃昏將一切都渲染,樹影搖晃,沙沙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似是書的扉頁翻動。他輪椅微動,更近湖岸一步駛去,我心下一驚,連連起步,猶豫片刻,終是好奇心戰勝了理智,快步朝他而去。

? 聽見腳步他偏頭朝我看來,上下打量,似乎明白我心中疑慮,淡淡的將目光放置在腿上后說:“就命運而言,休論公道?!甭曇艉艿瑓s振聾發聵。我欲出聲安慰,他又說:“你看太陽,他每時每刻都是夕陽也都是旭日。當他熄滅著走下山去收盡蒼涼殘照之際,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燒著爬上山巔布散烈烈朝輝之時。有一天,我也將沉靜著走下山去,扶著我的拐杖。那一天,在某一處山洼里,勢必會跑上來一個歡蹦的孩子,抱著他的玩具。”在最猖狂的年紀殘廢了雙腿他又說:“且視他人之疑目如盞盞鬼火,大膽地去走你的夜路?!?/p>

? 我欲再開口,先生卻談然一笑,搖手離去。我連邁開步子追趕,耳邊卻傳來圖書館理員催促閉館的聲者,恍若大夢初醒,我拼命想要翻動書頁,卻只見亂上撒烈寫下“全文完”三字。平復片刻,終于合上書本。封面上的《我與地壇》四字就這么烙印在了心中。文字無聲,卻震耳欲聾。

? 我起身離開,圖書館外的世界已是燈火闌珊。明滅暗燈,卻照不盡三千里。

? 外面的人在人聲鼎沸中忘乎所以。我撥開人群,閉上耳眼,感受心靈處的蕩漾.去追逐我的黎明。不必再去裝模作樣地擁有許多朋友,只是回歸自我之中,用全新的我,去勇敢地開始新的生活,如若有千山,永做孤勇者前行。

? 《我與地壇》在貧瘠的生活中就像是隨身攜帶的庇護所,在孤獨荒蕪的黑暗中給予我心靈的庇護。文字無聲卻又震耳欲聾,閱讀給予新生,讓我披上堂吉柯德的鎧甲,無畏地沖向我的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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