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江湖風起】
舞晴空依偎在他的懷里，靜靜聽他訴說前塵往事，很多年后，她依然清楚地記得，那夜墨色無邊，他輕輕說了很久，她靜靜聽了很久，一直沉浸其中，一切如云煙，似落花，在眼前緩緩漂浮，慢慢而逝，隨之而逝的還有那十六年的孤獨，十六年的痛苦……。是的，她當時剛滿十六歲。
忽然之間，時間停了，他不再說話，她抬起頭，看見他臉上藏著一抹淡淡的憂傷，她眼神忽閃忽閃，似疑惑，似追問。
他停了一盞茶的功夫，似猶豫不決，緩緩說道：“我要走了，可否隨我去之？”
她拼命地點頭，心里高興極了，以致淚花濕了他的衣衫，亦不知。
他問：“外面的世界，你了解嗎？”
她搖搖頭：“不知，說來聽聽”。
他又接著說了很久，關于這個世界的，基本都是她不知道的，他說得云淡風輕，她聽得膽戰心驚，卻依然向往之，畢竟在這個小屋困了十六年，除了每日彈琴跳舞，其它一無所知。而此時，她青春年華，若不是怕光，她心里的小鳥早就飛了，飛向那海闊天空。盡管前路可能依然荊棘密布，險象環生，但至少有他在，哪里都是晴天。
她仔細聽著，原來這個世界叫三足界，不在三界內，獨處一域，有八方之國，分別是騰射、蚩吻、樸烙、陛岸、濤貼、哈輔、雅紫和狻逆，依八卦而建，分立八方。她僅僅記住了一點點。
騰射國，立在乾位，又名天國，虛驚怪異之國，民能騰云駕霧，游走空中；
蚩吻國，立在坤位，又名地國，處于沙漠地帶，周圍環繞流沙，吞沒萬物；
樸烙國，立在震位，又名雷國，終年風馳電掣，國民聲如洪鐘，響徹云霄；
陛岸國，立在巽位，又名風國，君主明辨是非，守護黎民百姓，肅穆正氣；
濤貼國，立在坎位，又名水國，國人好吃懶惰，大頭大嘴大肚，貪婪成性；
哈輔國，立在離位，又名火國，風熱邪病肆虐，醫者大行其道，國人癡酒；
雅紫國，立在艮位，又名山國。人人善使刀劍，喜好血腥之氣，狩獵為生；
狻逆國，立在兌位，又名澤國。國內密林叢生，獅魔蟄伏一方，弒殺而活。
八國之間，勢均力敵，多年并立，相安無事。然則，世人不知，八國之外，八國之內，權在江湖，誰掌握江湖，一統妖魔，誰就笑傲天下，主宰八國。但是，江湖險惡，殺戮縱橫，人非人，妖非妖，武為尊，魔盛行，平日常人不見，一入江湖，則魔必擾之，繞之不去。
他問：“此去江湖，非人道，非仙道，沒有硝煙戰場，只有修羅道場，你確定，還會隨我去嗎？”
她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后擔憂道：“可是，我很怕光，不知能否成行？”
他點點頭，說道：“無需擔心”，然后對著袖口收納空間，輕輕喚了聲：“腓腓，出來，見過新主人吧”，舞晴空興奮地等待著，然而，等了又等，不見任何東東出來。
他則無奈搖搖頭，手迅速伸入袖口，一條白色的尾巴出現了，伴著嗯嗯昵昵的聲音，似乎并不情愿。待那東東全部展現在舞晴空眼前，她瞬間呆了，好萌的寵物啊，只見它象貍，白尾巴，脖有鬃毛，眼神亮晶晶，一閃一閃的，帶著一抹迷離的妖異紫紅，似星辰，似煙火，給人一種靜謐而神秘的感覺。
“這是一只神獸，養之可以解憂愁，盤古開天辟地后，世間孕育生機，各種神奇異獸如龍、鳳、麒麟等逐漸出現，腓腓此時現世，它樂觀、細心、善良、勇敢、貪玩，但是眾仙不知，有它相伴，耐熱避光，不怕地獄烈火焚燒……”
她欣喜若狂，輕輕摟在懷里，生怕它跑了似的。想著終于可以隨他去江湖，看遍大千世界，激動地摟的更緊了，未曾看見懷里的小獸淚眼朦朧，紫紅閃爍。
?“我們何時啟程”，她迫不及待地問？
?“明日晨輝即刻動身”，他堅定地回答。
翌日天剛亮，他帶著她，向祖父辭行，她想著，自己就要走了，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回來，很禮貌地向祖父行禮，輕輕落淚，說著讓祖父不要擔心，自己會照顧自己……，然而，祖父似乎仍舊沒看她一眼，她淚流得更兇了。
他輕輕抱起她，轉身就將她抱上一輛黑色的馬車，轉瞬消失在街口，只留下祖父一人在門口，不停張望著，很久很久，不曾回屋。此時云影徘徊，時亮時暗，門前柳樹隨風舞動，空氣中仿佛有呻吟，有輕吟，若有若無，行人匆匆而過，未曾聽聞：
? ? ?早年還憶朝暮日，
? ? ?今夕留戀千年醉。
? ? ?金光烈焰應猶再，
? ? ?煙鎖寒山豈誰知。
? ? ?情真意切永相念，
? ? ?默默心語無言至。
? ? ?流年斬斷前塵世，
? ? ?寂寞飄零唯心熾。
? ? ?云淡風輕憑誰執，
? ? ?金烏墜落悲殤日。
? ? ?遙想離散偶相聚，
? ? ?彷徨苦海無限事。
? ?
筆名:離人夜語
簡介:喜歡讀詩，偶爾寫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