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846年,被崇拜的不是若爾日·宗德、普魯東等;受尊重的也不是路易·勃朗、列德留·羅爾連等。而被崇拜、被尊重的是那些隨隨便便的瘦弱無力的人,是那些最貧困、以至微不足道的人。他們是一群一旦事關(guān)其利益,頃刻之間就可能起來造反的人。這些人數(shù)目很大,那個即將來臨的,為人類服務(wù)的事業(yè),是屬于他們的。
文明的陰影
你會看到,這種社會中,被壓迫者長期得不到對他們的許愿。
地下室手紀(jì)
然后這些先生并不在意——無論是外衣還是他們的尊容,或是他們的德行。誰都不曾想到過別人的厭惡。即使想到也不在意,只要上司看不到就心安理得。到現(xiàn)在我才恍然大悟:全都怪我的與生俱來的多余的虛榮心和由此而對自己的種種苛求。
誰也不像我,我也不像任何人。“我只是一個,他們有那么多,”我這樣想著,越想越惶恐。
我在人叢中像條泥鰍,難堪的左躲右閃,不斷地為將軍們、禁衛(wèi)軍官們、驃騎軍官們和太太們讓路。在這些時刻我只要一想到自己穿戴寒酸和躲閃讓路的困窘卑下相,就不禁心臟絞痛、后背發(fā)燙。
“你們難道真的以為,”弗爾菲奇金傲慢而起勁地插嘴,活像個無恥奴才炫耀他的將軍大人的軍階一樣,“你們難道真的以為,玆維爾科夫會讓我們付錢?他同意咱們請他是為了客氣,肯定自己會掏出好幾瓶酒的。”
在我們學(xué)校里,臉上的表情不知怎么特別容易變得蠢笨丑陋。多少面目可愛的孩子進入我們學(xué)校,過不了幾年,連看他們一眼都會感到惡心。我在16歲時就滿懷憎惡的對他們感到詫異。他們思想的猥瑣,他們做事、游樂和談話時的愚蠢,都使我驚異。他們竟然對那么起碼的東西都不理解,對那么宏偉的、使人震驚的事物都不感興趣,我不由得開始認為他們比我低下。
官階被他們看作智慧,16歲就開始向往安樂窩。
我也曾經(jīng)有過個朋友,但我心靈上是個暴君,總想無限制地主宰朋友的心靈。
最主要的問題是,在褲腿上有極大的一塊黃斑,正好在膝蓋處。我預(yù)感到這塊黃斑將會把我的人格尊嚴(yán)降低十分之九。
您干什么這么哇啦哇啦的亂嚷,我的老爺?啊?你是發(fā)瘋了吧,是在您的司里辦事的時候?
我凄愴地大杯大杯地喝著紅葡萄酒和白葡萄酒。
我?guī)缀鯔C械的說下去,自己心里害怕的發(fā)冷,不明白為什么我要這樣說。
“現(xiàn)在就拿酒瓶砸他們一頓”,我這樣想著,抓起了酒瓶,就......給自己倒了一滿杯酒。
三個人圍坐在他身旁,幾乎虔誠地聽著他講。看得出來,他們熱愛他。
破衣爛絮
胡口亂噴
尖咀猴腮
現(xiàn)在我突然清晰地意識到,這樣粗暴、無恥地直接從真正的愛情完成時才做的事開始,毫無感情,真是荒謬絕倫,像蜘蛛一樣令人厭惡的淫亂。
何況女人根本就不要跟男人比。完全不同的兩回事。我即使作賤自己侮辱自己,但卻不會成別人的奴隸,要想改變,立即就可以變成另一個人。可是你一干上這種事,就成了奴隸。對,正是奴隸!你把自己的意志、自己的一切全奉獻出去。以后想要掙斷這鎖鏈可就不行了:它們越來越緊的纏住你。這該死的鎖鏈正是這樣的。
難道能這樣愛?難道人和人到一起就應(yīng)該這樣?
“有的父親可是不愿嫁女兒,只想賣女兒!”她突然說了一句。
人總是只喜歡記著受了多少痛苦,從不記著得了多少幸福。要是仔細想想就能明白,日子好壞是很難說的。
有的女人心里越是愛,越是故意和丈夫爭吵。
她也知道這(嫉妒與猜忌)不好,心跳得要死過去,她實在太愛他,這些都是因為愛。而爭吵之后的和好是多么快樂!不論是請求原諒或是表示諒解,兩個人都那么愉快,都會突然覺得好像他們重新相遇,重新結(jié)婚,重新開始了愛情。
如果夫妻真正相愛,別人無論是誰都不會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發(fā)生的事。無論發(fā)生什么爭吵,也不應(yīng)該向別人訴說,甚至親生母親也不能叫來評定是非。誰是誰非全由他們自己評定。愛情—這是最神圣的秘密,無論這里發(fā)生什么,都不應(yīng)被外人的眼睛看到。這樣更崇高、更美妙,互相更尊重,而尊重是許多事的基礎(chǔ)。
他是我的心患,是惡魔送給我的災(zāi)難。
想起來就痛苦的事在我是太多了。
屈辱使人純潔。
在廉價的幸福和崇高的痛苦這兩個東西中,哪個更好些?你說哪個更好一些呢?
我們幾乎把勞作、把恪盡職守當(dāng)作生活的真諦,我們都認定最好過書本上那種理想的生活。我們有時候到底是忙了些什么?胡鬧些什么?要求些什么?恐怕是連我們自己都搞不清楚。假如我們那些乖戾的要求得到了滿足,恐怕情形會越發(fā)糟糕。
因為對女性說來,無論遭受多大的苦難,愛情就是復(fù)活,就是希望,她們的新生只能在此。
我有勇氣在自己的生活中把事情干到底,而你們卻連我的一半勇氣都沒有,反而把自己的怯懦當(dāng)作是審慎,以此自慰,以此自欺。所以,比起你們來,我還多了那么一絲“活氣”。把眼光放敏銳些吧!我們竟然弄不清楚那些真正活的東西在哪里?是些什么?被叫做什么?我們只要一離開現(xiàn)成的書本,立刻就會變得糊里糊涂,茫然不知所措,就會變得不知何去何從,完全無所遵循,不知該愛什么,恨什么,什么是高貴,什么是卑下。我們甚至為自己是一個活人,是真正有血有肉的活人而感到苦惱!我們?yōu)檫@個而羞慚,以此為恥,硬要去做某種根本不存在的“純粹”人。我們是些死胎,而且來自早已沒有活氣的父輩,所以我們越來越喜歡這樣,越來越以此為樂。
諷刺小品本身相信,為了某種目的去暴露,那就好似陷入毫無所知的黑暗之中。絕不去知道,它就以為是好事。
這時,他已經(jīng)睡了,我們可以叫醒他!這可比睡覺重要。
他們走了,我還能睡著嗎?多大的歡樂,多大的成功啊!主要是—感情是十分寶貴的。我清楚的記得:“有人成功了,大家都來夸獎他,歡迎他,慶賀他。要知道,這些人帶著歡樂的淚水,在凌晨4點鐘,跑來叫醒我,因為這種事比睡覺更重要......啊!太好了”。哪里還睡什么覺呢?
藝術(shù)家。
直覺。
他很快流露出一種急為迫切的感情,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著我:“你了解自己嗎?”他重復(fù)了幾次,像平時一樣,他大聲地叫著:“你寫的這是什么?”但他感情激動時,總是大喊大叫。“你只能用直覺,寫出這些東西,像藝術(shù)家那樣。但是,你自己能夠理解你向我們指出的這一切可怕的事實嗎?不能,你20多歲,不能理解這些。要知道,你筆下這個不幸的官吏,他把工作做到這種地步,把自己弄到這種田地,甚至,不敢承認自己是不幸的人,幾乎把任何一點埋怨都作為具有自由思想的性質(zhì),更不敢正視自己在不幸方面的權(quán)利。當(dāng)善良的人,他的將軍給他100盧布時,他神魂顛倒,受寵若驚,不明白“大人為什么去憐憫像他這樣的人。啊這個紐扣失落了,而在那一剎那趕快去吻將軍的手”。,這里已經(jīng)不是對不幸的人的憐憫,而是可怕的悲劇。是悲劇,是在他這種感情中的可怕的悲劇,這是十分不幸的事。你抓住了事情的本質(zhì),指出了最主要的東西。而我們的政論家和批評家,僅僅說說而已,力圖用言辭去解釋他。而你,一個藝術(shù)家,只用簡單的線條就把形象中的本質(zhì)表現(xiàn)出來,甚至能夠用手觸摸。使最不善于理解的讀者也能立刻明白這一切。這就是藝術(shù)的奧秘,這就是藝術(shù)中的真理,這就是藝術(shù)家對真實性的忠實真理在你面前展示宣告,你是一個藝術(shù)家掌握你的才干珍惜你的才干,忠實于真理,你就會成為一個偉大的作家!
《紀(jì)念普希金》
而《奧涅金》的后半部分創(chuàng)作則屬于詩人創(chuàng)作生涯的第二時期,因為在這個時期,普希金在祖國的土地上找到了自己的思想,并用自己的愛情和洞察力去感受它,熱愛它。
問題在于,一些人還毫無意識,而另一些人已經(jīng)十分匆忙地走到被鎖上的門前,并猛然碰了壁。如果不走上拯救順從的社會與人民的道路,而是在自己所處的時代中,心安理得地等待所有人的話,那末,就讓他不等待所有人的人,滿足于“選擇”,滿足于無關(guān)緊要的命運吧。對其余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并沒有體驗到自己面前的安寧。
當(dāng)然,阿列哥還不善于表達自己的觀點。他所具備的一切,是多么的抽象,他只有直觀的認識,埋怨上流社會,和平的乞求,痛惜被那些人在那個地方丟失的真理,而他又無論如何找不到這些真理。
在這里,像讓雅克、盧梭的人并不多。這個真理,在它能夠?qū)崿F(xiàn)的地方,一旦被喪失,雖然他本人不說什么,但是,他確實感到痛苦。
當(dāng)愛幻想的人和性情急躁的人在看到外面的情形是優(yōu)越的,他們就急切的期望尋找出路。
在任何時候,他都不會明白,真理首先在他本人內(nèi)心。真的,他就不明白這個道理。要看到,他在自己的土地上完全沒有實現(xiàn)自己,他把自己的一生都拋給了勞動,沒有文化,好像成長在被封閉的高墻中的學(xué)院里,履行著古老的義務(wù)。
他可能屬于世襲貴族的行列,甚至可能擁有農(nóng)奴。但是,他依靠自己貴族所特有的自由,敢于去熱愛那些生活在沒有法律保障下的人們。
普希金:
權(quán)利沒有在你身外,而在你本身。
權(quán)力沒有在任何事物中間,沒有在你身外,沒有在其他異邦,而首先在你個人的超越自己的努力之中。戰(zhàn)勝自己,馴服自己,你就能獲得自由,不要總是考慮自己如何如何,你就會開始偉大的事業(yè)。
他聽說關(guān)于故鄉(xiāng)的理想,卻不敢相信。他只相信:在故鄉(xiāng)的莊稼地上完全不可能有一點什么作為。
帶著抑郁的嘲笑去看那里的少數(shù)人
她(達吉雅娜)走進他的生活之中,卻只在他的近旁,不去了解他,也不去識別他。
她不能邁出勇敢的一步嗎?不能砸斷自己身上的桎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