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出版于1947年的書,再次暢銷,只因當下的這場新冠肺炎。
馬克·吐溫曾說:歷史不會簡單重復,但總是押著相同的韻腳。很多人都希望在書中獲知疫情怎么以相同的方式結束,我也一樣。
“20世紀40年代發生在奧蘭的奇特事件,構成本部紀事的素材。”--全書的開篇,不要被這句話“騙”了,奧蘭沒有發生過鼠疫,這本書也不是紀事小說,而是一部哲學書,故事純屬虛構。
四月的一天,里厄大夫走出診所,看到樓梯平臺中間有一只死老鼠,他覺得有些蹊蹺,老鼠不應該死在這里。接下來的兩天,相繼有八千只的老鼠死在樓道里、大街上、垃圾桶旁邊。第三天,老鼠的死亡率急速下降,卻出現了首例鼠疫患者(門房米歇爾)的死亡。接下來,每天都有人因鼠疫死去,里厄醫生向政府一再重申事態的嚴峻性,每天直線上漲的死亡人數,迫使政府宣布封城。接著,藥品緊缺、物資緊缺、病房緊缺、醫護人員緊缺,人們開始進入慌亂、恐懼中。離別、無望,讓大家都有種流放感,被鼠疫流放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內心是充滿無奈和絕望。頭幾個星期,大家還很激憤,還盼望這種集體受難早些結束。然而,鼠疫猖獗日甚一日,無休無止,瘟神的戰車來回碾壓,什么情愛友愛,什么記憶希望,什么社會、道德、信仰、憐憫心、責任感,一切都被碾壓得粉碎。
整個奧蘭陷入絕望,日子一周又一周沒完沒了地原地踏步,麻木中,時間到了來年的二月,寒冷還未褪去,老鼠出現了,貓和狗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鉆了出來。血清突顯療效,之前醫生采取的各種無濟于事的措施,現在似乎突然發力,瘟神四面受敵,落荒而逃。
二月晴朗一天的拂曉,奧蘭四面城門終于開放了,本市居民、各家報紙、廣播電臺和省政府公報,無不歡呼慶賀。盛大的歡慶活動,從白天持續到夜晚,全城居民傾巢出動,在廣場狂歡,在咖啡館暢飲,在大庭廣眾下擁抱,在陽光里開懷大笑。痛苦的時期結束了,等到明天,生活本身才謹慎地開始。
這本并不是紀實題材的小說,沒有過多地運用藝術手法描寫災難本身,而是用大量的篇幅描寫哲理,就我目前的高度和能力,并不能完全讀懂,甚至看書的過程中,會有咖啡也抵擋不住的困意來襲。盡管這樣,我還是反復讀“解析”一章,在譯者的指引下,get到三點:
第一:歸還英雄主義其應有的次要地位
在對抗鼠疫的斗爭中,社會不同階層的人為了一個目的走到了一起。里厄醫生,每天工作20個小時,面對連續不斷的失敗,他仍在堅持和付出;塔魯,國際主義者,自發組織志愿者,協助里厄醫生的工作,最后死于鼠疫;格朗,普通政府職員,認真負責地統計著數據;朗貝爾,巴黎記者,千方百計地想逃離奧蘭與愛人團聚,在最后即將成功的時刻,決定留下來與鼠疫戰斗;帕納盧神父,雖然認為鼠疫“發自天意”,是對使人的懲罰,是對世人的教育,但最終還是和里厄醫生站在了一起;奧通,預審法官,在兒子患鼠疫死去之后,被隔離,隔離結束后又返回隔離點,做起了志愿者。這些人物,稍加潤色就是高大的英雄形象,而作者用平淡的文筆把他們放在了次要地位,只因為作者認為,他們之所以這么做都是出于責任,這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根本無需刻意宣揚。???
第二:賦予真理其原本的面目
面對肆虐的鼠疫,決不能跪下求饒,任其擺布,不管以什么方式,必須與之搏斗。這就是作者所說的真理,這個真理不值得贊揚,這只是順理成章的事。
第三:鼠疫就是生活,不過如此
鼠疫就是生活中的痛苦、挫折、災難,時刻都在我們身邊,隨時有可能爆發,我們必須面對、承受、抗爭,直至最終征服它,不過如此。
書?摘
要了解一座城市,簡便的辦法就是探索居民如何勞動,如何愛并如何死亡。
天災人禍是人間常事,然而一旦落到頭上,人們就難以相信是真的。
再說一個人的死亡只是在有旁人在場的情況下才會得到重視,因此一億具尸體分散在漫長的歷史里,僅是想象中的一縷青煙而已。
有一家咖啡館貼出了“醇酒具有殺菌效能”的廣告,群眾本來就自然而然地相信酒精有防止傳染病的作用,這一來輿論就表示對此堅信不疑。每逢到了半夜兩點,街頭上到處可見相當數量被逐出酒店的醉漢,樂觀的言論也到處可聞。
普遍的沮喪情緒,安于絕望的心態,比絕望本身更糟糕。
上天的仁慈就在這里顯示無遺,他在一切事物上都安排好兩個方面,既有善,也有惡,既有憤怒,也有憐憫,既有鼠疫,也有得救。這場鼠疫,它既能把你們置于死地,也能超度你們,向你們指明道路。
只要我知道你是要回來的,等著你也無所謂。你不在的時候,我就想你在干些什么。
在這個世界上,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導致一些人的死亡。
一種沒有幻想的生活是空虛的。一個人沒有希望,心境就不會得到安寧。
像里厄本人一樣,曾經輕易地相信時間能解決問題:一念之差,結果暫別成了永訣。
要是說在這世上有一樣東西可以讓人們永遠向往并驅有時還可以讓人們得到的話,那么這就是人間的柔情。
好人總是先死,這就是生活。
鼠疫就是生活,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