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銀錠橋》—房子 瓶子

15號那天傍晚,武漢的天忽然由陰轉(zhuǎn)晴了,去劇院的路上,看到這一片荷塘,只不過幾天的暴雨過后,還是花骨朵的荷花已經(jīng)看不到多少了,零零星星露出一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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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宜人,空氣清新,在這個三鎮(zhèn)交界的地方,鬧中取靜,鍛煉的人,散步的人,跟我一樣去劇院的人,都在這里逗留著。

這場話劇去年年底就買了票,跟那一摞撕了票根的票放在一起,我已經(jīng)忘記了。還好,在演出前一天,劇院貼心地發(fā)來短信,我才翻出來這一張已經(jīng)有些褪色的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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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話劇我還是很期待的,一直對舊物有些癡迷,不管是文字,照片,還僅僅是事兒,我都喜歡。我想去了解那些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兒,但是我不喜歡劇透,所以我沒有去看故事梗概,只是憑劇名大概猜一下故事,等著演員和故事給我的驚喜。

演出還沒有開始,人們還在陸陸續(xù)續(xù)地進場。舞臺上大幕拉著,大幕前的布景是一扇門,一扇老門。舞臺的右邊,一群年輕人好像在準備暖場的節(jié)目,兩把吉他,一個鼓,還有一把三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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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暖場節(jié)目開始,一首《南山南》開始,《花房姑娘》結束,唱歌的男生嗓子很好,小樂隊配合也很有默契。

恕我孤陋寡聞,我開始僅僅以為他們就是暖場的小樂隊,最后才發(fā)現(xiàn)他們也是主演,大家都是全能選手。在之前的一場話劇《琥珀》里,我也發(fā)現(xiàn)所有的演員都是能跳,能唱,還能演,真的是很拼。

唱完了,樂隊里那個吉他手拿著碗面開始講臺詞,并且與觀眾互動,整部劇開始了。

故事是在一個小飯館發(fā)生的,于家二葷浦。老板于五,是一個踏實掌勺的廚子,只做老北京家常菜,一心都在小飯館上,媳婦跟著他經(jīng)營這個飯館,起早貪黑毫無怨言,用劇里的話說:“就是老于家長工。”故事的沖突就在飯館面臨不保的局面,老于要想轍給保住。不光是因為他喜歡這,還因為這是老輩兒留下的東西,他不能毀在自己手里。

房子為啥保不住呢,小飯館分左中右三間,中間這一間不是老于家的,是一位孟老師留下的,現(xiàn)在屬于他女兒,一位女文青孟恬(姓名音譯)。而這位一心要寫出屬于自己的文字來的女文青,卻在接了電影公司三十集的劇本合同之后,因自己的構思與公司要求不符,愣是只憋出來四集。完不成劇本,就要賠一百萬,孟恬有些慌,遇到了早就看中飯館的投機商人大偉,大偉表示可以用450W買下中間那間房。孟恬開心了,哪怕賠了一百萬,我還有錢,我可以去大理買個院子,寫字,養(yǎng)貓!

老于郁悶了,你賣了房子去大理養(yǎng)貓,我剩下這兩間房干嘛呢?媳婦說:你剛好開公共廁所。孟恬知道自己這樣做飯館要完,跟老于說:“五哥,還有一個辦法,你們把我房買下來,不要那么多,四百萬就行!”我相信老于有這個錢肯定會買的,但是他沒有,于是懂他的媳婦給他找來了他發(fā)小—慶先生(不好意思,忘記了全名),讓他出主意。

此時慶先生也在搗騰自己的事兒,要賣一個家傳的瓶子出去,為了讓別人相信那個瓶子是真的,他偽造自己的身份,說自己是新加坡華僑,而他騙的對象正好是投機商人大偉。

慶先生聽老于的媳婦說完房子的事,又得知那個大偉也在打這個房子的主意,心里就有了主意,要老于配合他,過幾天有個飯局,就在飯館開。

幾天之后,大偉來了,拿著一張青花瓷的照片,跟孟恬說自己最近在玩古玩,這個瓶子是一個新加坡華僑的,他要孟恬跟他一起把這個瓶子買下來,然后轉(zhuǎn)手賣出去掙錢,孟恬表現(xiàn)得對瓶子背后的故事感興趣,當然對錢也感興趣。大偉要老于配合他,把這個華僑招待好,爭取把瓶子買下來。

這戲的高潮就來了,一群人各懷心思,慶先生扮演的假華僑進門,老于就呆住了,他沒反應過來。大偉和孟恬不停打聽瓶子的事,慶先生就講家族磨難史,讓大偉和孟恬覺得瓶子肯定是真的。最后慶先生假裝瓶子要送給朋友,逼得孟恬拿出房本要先定下來。老于拉住了她,但最后還是沒拉住她,房本給了慶先生,這還只是一半的錢,大偉還要出一半的錢,一共900萬。

看著兩個年輕人被騙,老于失魂落魄,慶先生來找他,把房本給他,表示飯館幫他保住了,但是大偉的錢,他就不會退了。至于那個瓶子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

老于拿著房本,更覺得自己不是東西,他喊來了所有人,打算把事情講清楚。大家都在,老于把房本先還給孟恬,把事情講清楚了。大偉卻沒怪他,因為大偉把瓶子已經(jīng)賣了,賣了一千五百萬,一個煤老板收了。然后這個老板把瓶子捐了,得到了幾百個億的工程項目。

老于還陷在欺騙了幾個朋友的事情里,其他人卻開始狂歡。理由很簡單,沒有人有損失,大偉孟恬都掙了一大筆錢,飯館保住了,那個煤老板也得到了生意。沒有人會因此失去什么,相反得到了很多,老于卻高興不起來。

在這看似皆大歡喜的結局背后,是什么讓老于和我都高興不起來呢?老于最后有段與觀眾的對話,“我早上起來去早市買新鮮的食材,在廚房添油加醋做成的菜,都不如那些快餐來得快,人家還可以送貨上門。那你們還愛吃我做的這個嗎?”在城市節(jié)奏加快的今天,許多東西都要順應城市的變化,吃飯也不在是必須上餐桌的了,一個電話,外賣到公司,不用去感受那原本吃飯應該有的味兒。于是像老于家二葷浦,也慢慢要變成舊物了,因為他不快,你去點了菜要等,等廚師把食材放到一起添油加醋做給你吃。而這樣的等待,大家越來越?jīng)]有時間了。

老于的不開心還有一個是因為,他沒弄明白,受騙了的人卻不怪他,也不傷心。那是因為這是一場騙中騙,大家最后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至于手段,那都是次要的。所以一切都是為了什么?錢吶!

房子和瓶子都是舊物,對只看錢的人來說,只要能換成錢,這些都不重要。不管這房子多少年了,有過多久的歷史,為了錢,孟恬還是拿出了房本。不管那瓶子是真是假,究竟算不算古董,為了錢,慶先生扮華僑,大偉忽悠煤老板,煤老板忽悠國家。而有一點讓人寒心的是,孟恬是在用真的舊物—房子,去換那不知真假的瓶子,為了什么,還是錢吶!

戲中有個潘爺,那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季春生,每天就在飯館喝二鍋頭。最后大偉說要包了他以后的酒錢,給十萬,他啪地拿出張卡來。這個細節(jié)惹得觀眾哄堂大笑,老于也說,“要是你們各位看戲,看著看著兜里多了十萬,你們不也得開心死了!”是呀,你也得笑出聲。

錢是不能少的,但有些東西是不能用錢衡量的。比如舒舒服服在飯館吃頓飯,開開心心去劇院看場戲,老祖宗留下的手藝,留下的物件,留下的傳統(tǒng)。

生活中只有感覺

生活中只有交易

當我們得到了生活

生命便悄悄飛離

像一群被打濕的小鴿子

在霧中失去蹤跡

? ? ? ? ? ? ? ? —顧城《在淡淡的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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