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五國城是女真五個部落聚集地的統稱,原名叫五國部。金滅遼后,逐漸成為金國關押各俘虜國君的地方,遂稱五國城,這座金國腹地的低矮小城,其貌不揚卻在昭昭展示著金國強大的國力!
紹興二十六年七月的五國城,也是熱的出奇。
被囚禁了整整二十九年的北宋末代皇帝趙桓,從滿是灰塵的窗欞中望出去,平日里對這位老皇帝早就放松了警惕的看守們,因為十天后將要召開的英雄馬球會,都提高了對他的警惕,任憑汗水濕透了甲衣也依舊筆挺地站著。
一、
五國城外十里地,有一片黑松林。
此時,松林內正打作一團。
五名身著黑衣的蒙面勁裝大漢,分別從不同方位襲擊一列車隊。扈從的三十余官軍,哪里見過這般陣勢,轉眼間就被殺了個七零八落。
午后的黑松林,暑氣正盛,加之久旱未雨,幾十人的打殺將林子里的浮塵激起化為一條黃色的鬧龍。
車隊正中的一座華麗馬車被裹挾其中,馬夫早已跑得不知去向,任憑那幾匹驚馬將偌大一輛車駕甩來甩去。
不多時辰,官軍殺的殺,逃的逃,竟然干干凈凈地一個都沒有剩下。
五名黑衣人將馬車團團圍住,幾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竟然紛紛將面紗摘下,領頭一人闊步上前先向車駕鞠了一躬,朗聲道:“夫人,劉金標今天得罪了,這就請夫人回城。”而那車中卻終沒有人答話。
劉金標頓覺事情有異,向左右四人使了個眼色,幾人紛紛提刀上前,只待劉金標發出號令就一起撲向車駕。
正在這時,嗖得一聲,從車中飛出一通體金黃之物,來勢之猛,直如流星徹地,徑直的向五人中個頭最高的一人射去,那人卻也不是庸手,電光火石之間,竟然也能抽刀去擋。只聽當的一聲,震得幾人雙耳一聾,再看那漢子手握半截單刀,刀鋒已被那襲來暗器打斷,而人也噗通一聲向后倒在當地,胸前一個圓圓的血洞,血汨汨地流出來,片刻之間已將身下黃土染紅。
幾人大駭,為防暗器再次襲來,忙向后退了一步。
劉金標大聲沖車內叫到“是誰?!快出來受死!”
車內仍舊沒人答話。
身旁一人對劉金標說“大哥咱們用不用暗器!”
“不行!大王交代萬不可傷了夫人!”劉金標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這時,不待劉金標等幾人商議好對策,車中一人竄出,直撲車尾看守的黑衣人!
“老四!小心了!”劉金標大叫一聲向車尾撲去。
劉金標站在車頭,被車身所隔,待轉過車尾的時候,卻見他口呼的老四,正驚訝的看著自己胸口的劍傷,接著又抬頭看了看過來救援的幾人,然后撲通一聲也倒在當地。
動手之人,一襲白衣,身材不高,瘦弱的好像個十六七的孩子,提著一口薄刃快劍,背對著眾人,劍尖的血珠,正一滴滴地滾落在地上。
“你是何人!”劉金標提刀就砍,那人卻不回身,左手斜斜地揮出一劍,劍尖正擊在劉金標刀背,不曾想如此瘦弱的人竟然用如此硬朗的招式接了劉金標勢大力沉的一刀。
而一接手,劉金標心中就暗叫不妙。此人一上來就傷了自己兩個兄弟,自是不敢輕敵,而剛才這一下,由劍上傳來的內力攪得他胸口一陣煩惡,虎口也酥麻無力,那柄十來斤的刀也險些飛將出去。劉金標咬了咬牙,將刀換到左手,向余下的兩人打了個眼色,示意大家一起上。
而那人卻并不理會三人,竟闊步往林外走去。
三人哪里肯從,一起向白衣人撲去。
這時,嗡的一聲從白衣人身前飛過一支雁翎箭,也是勢大力沉,將左側的黑衣人的脖頸洞穿后,居然又把人牢牢的釘在了當地。
“追者死!”白衣人仍舊沒有回身,嘶啞的說了這三個字。
“有幫手!”劉金標和余下的一人再也不敢追擊,呆呆地望著白衣人走遠。
快去看夫人!劉金標見那人走遠后,再也沒有箭羽飛來,才想起了自己的正經差事。
車簾挑開,劉金標被眼前的場景嚇得一屁股座在當地。只見那車駕中一位衣著華麗,披著鳳冠的中年夫人,被人用奇特的姿勢用白練吊在車頂,人早已死去多時了。
“這,這可怎么向大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