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有各種聳人聽聞的關于曹妃甸荒涼的文章。
講真,我是不盡信的,因為我真的沒去過。
并且,環渤海高鐵修好了以后,地緣優勢或會令曹妃甸起飛也未可知。
謊言說千遍會被當成真相,理智的人不要太把媒體說的東西當回事。
買不上雄安的房,就買雄安的股。
果不其然的,雄安概念股今天全線漲停。
但是可惜也遲了,封得死死的,買不進啊。
再一次的跟風無門,觸發了更大的焦慮,眼瞅著滿世界都是機會,為什么自己總是抓不住。
中國人富起來了,資產要保值,就必須做投資。
但當下的中國,人們談實體色變。
放在其他領域怎么樣?
放股市傷痕累累,放P2P血本無歸,放貴金屬、石油、郵幣卡、外匯市場更是個無底洞,收藏、股權市場,不僅風險太大,而且門檻太高。
萬般投資皆下品,唯有房價刷新高。
所以大家才會一窩蜂去雄安買房。
跟風,是模仿的一種行為表現,是跟隨某種風潮的模仿。
中國人跟風能力一直很強,古已有之。
比如說有一段時間流行的墮馬髻。是東漢權臣梁冀的妻子孫壽發明的。《后漢書·梁冀傳》:「壽色美而善為妖態,作愁眉、啼粧(妝)、墮馬髻,折腰步,齲齒笑。」
愁眉,就是把眉毛畫得細而且曲折。
啼妝,就是眼睛下的粉擦得薄一些,好象哭過了一樣。
墮馬髻,就是把發髻梳在一邊。
折腰步,就是走路的時候做出雙腳承受不了下身的樣子。
齲齒笑,就是笑的時候好象牙齒痛,雖然內心很高興,也不盡情地放聲大笑。
當大將軍梁翼的妻子孫壽發明了這套妝之后,京城中的婦女無不跟風模仿,連各個封國的婦女也都仿效這種病態的妝容。
整個就是一衰相。
但婦女跟風的容妝也不總是這樣的。
宋武帝劉裕的女兒壽陽公主,在某一年的正月初七仰臥于含章殿下,殿前的梅樹被微風一吹,落下來一朵梅花,不偏不倚正好粘在公主的額上,而且怎么都揭不下來。
三天之后,梅花被清洗了下來,但公主額上卻留下了五個花瓣的印記。宮中女子見公主額上的梅花印非常美麗,都想效仿,于是就剪梅花貼于額頭,一種新的美容術從此誕生,當時被稱「梅花妝」。
宮女們覺得額頭上裝飾幾朵梅花花瓣,更顯嬌俏,也學著在額頭上粘花瓣,這種妝就成了宮廷日妝。
但臘梅不是四季都有,于是她們就用很薄的金箔剪成花瓣形,貼在額上或者面頰上,叫做「梅花妝」。
這種裝扮傳到民間,成為民間女子、官宦小姐及歌伎舞女們爭相效仿的時尚妝容,一直到唐五代都非常流行。
這真是給社會增色不少。
所以說跟風,其本質沒有優劣之分,有優劣分別的在于跟的是什么。
而驅動跟風的深層原因,是大一統的機制,所謂書同文車同軌,使得華夏人自秦以后都有接受標準化的機制,大家都在等待著典范凱模。
歐洲個性化,是因為他們在后羅馬時代就沒統一過。但即使如此,他們也很大程度上因工業而同質化。
西方工業化的進程是幾百年,中國在短短幾十年就完成了,沒有這跟風機制還做不到呢。從這個角度講,這是民族的一大優勢。
人們喜歡動輒用勒龐的《烏合之眾》來嘲諷「羊群效應」,好像自己不是只羊似的。
事實上,羊的從眾行為,對于它們而言是最優選擇。
關鍵在領頭羊。做不了好的領頭羊,又冷嘲熱諷不許別的羊從眾,那是害人。
帶動社會風潮的人,那些極少數派,成了歷史上留名的名人。當然,這也是有客觀因素制約的,中國語言很難學,建國前,中國的文盲率高于80%,這注定了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能引導風向。
這些原因使得古時候跟風基本上不會讓人感覺到厭惡和質疑,大家反而樂于此道。
以前文盲多的時候,很好辨識精英,只要漢語好,基本不離譜。
現在不這樣了,文盲率低于8%,識個字都能說自己是精英,所以時代呼喚新的度量精英的標準。從上世紀九十年代到現在,這個標準基本是「金錢」。
人們和過去一樣也在跟風,只不過跟的風,一言難盡。
富有的“精英”們,自己都飽受焦慮癥折磨,要是能帶出不焦慮的風尚,才叫奇怪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