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年坊間流行一種司職,名為貓教士。
從事這種職業(yè)的人,一般會從流浪貓中挑選出一些聰明靈巧,并且模樣俊美的貓。好吃好喝飼養(yǎng)它們,然后用它們做一些事情:譬如進(jìn)貢給王室讓那些寂寞的妃子用自己身體上的溫暖疼愛貓咪,賣給女巫作貓骨讓女巫服用以便提高個(gè)人靈氣。也有一些貓,會被貓教士送給一些特殊癖好的富人,然后寬容待著,當(dāng)晚這些富人的豪宅里就會傳來貓咪凌厲的慘叫,和富人放肆的笑聲。
萬不可看輕貓教士。他們可是又懂貓語,又會參天,懂得醫(yī)術(shù),還打得一手好算盤的精明人哩!
二
巷口最近出了一件奇怪事-一群流浪貓中,有一只貓每日都能得到有魚吃。那魚不知如何而來,貓咪吃魚的時(shí)候,從來都是用小爪子按住魚的頭顱,再用尖銳的指甲解刨開魚,然后取出魚的骨頭,慢慢在口中吮吸。而那些魚肉,貓咪則會叼起來送給一些乞丐和無家可歸的小孩子。慢慢的,它越來越受歡迎,有不少的人感念它的饋贈,親自釣魚拿來給它享用。因此它雖是流浪貓,生活卻十分悠然自得。
一日,一個(gè)曾經(jīng)受過它恩惠的小孩子和他生病的外婆帶來了新鮮的魚看望它,小孩子一邊蹲下?lián)崦犴樀拿l(fā)一邊對它說:“貓阿!我的奶奶生了重??!她曾經(jīng)受過你的恩惠,特意讓我來陪她把這些東西還給你。我多想讓她好起來??!”
貓咪像是聽懂了一般的發(fā)出了嗚嗚聲。用眼睛目送他們回家。然后緊閉雙眼,不知做了些什么。
轉(zhuǎn)天,小孩子開開心心的跑過來,將它抱起來,放在懷里抱著:“你猜我?guī)Я耸裁聪⒔o你?我的奶奶康復(fù)咯!”
貓咪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用小爪子將小孩子送來的魚用小爪子刨開,饒有樂趣的吮吸著魚骨。
而這里的人聽了它的故事,覺得是它將小孩子的奶奶治好的,于是將它奉為神明,取名貓神,甚至有了自己的廟宇。
一日一日,有求必靈,故此香火不斷。
三.
一位上了年紀(jì)的貓教士聽說了這個(gè)故事,有意拜訪這位有求必靈的貓神。于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跑來,給貓神準(zhǔn)備了很多新鮮的魚。
他來到貓神廟,正打算將貢品獻(xiàn)給貓神的時(shí)候,忽然覺得這貓似乎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一般。猛的一下,忽然想起來,這居然他十年以前賣給女巫作貓骨的一只貓咪。他甚至親眼看見了它被女巫親自烹飪成了食物,被女巫吃掉。從此那個(gè)女巫的占卜便準(zhǔn)的出奇。
四目相對,他嚇得不知該如何,雙腿抖的不成樣子,臉上的汗全都是冷的。
然后他看著貓咪張了張嘴巴,然后他聽到了貓咪對他說:“精明的商人,我借此貓身附體了十年,你終于來了。”
“不過今天我要刨身損骨的,不是魚。而是你。為了嚼你的骨頭,我等了整整十年!”
忽而一團(tuán)黑氣,眼睛通紅,又尖牙李爪的怪物向貓教士身上撲來,用小爪子按住他的頭顱,再用尖銳的指甲解刨開魚,然后取出他的骨頭,放入口中不停的咬著。食著,像是在享受世間最美的珍饈一般。然后將那骨頭全部都咽下去,地上只剩一張人皮和血淋淋的肉。來參拜的人們大聲喊叫:“貓神將人咬死了?。?!”
“這貓竟是邪物!”
人們將它亂棍打飛,貓的魂魄不知飄到哪里去。只留下剩地上的空皮囊。
四
小孩子的奶奶倒是長命百歲,只是她逢人便說,都是自己積德行善釋迦摩尼給的福分。
有的時(shí)候想起來這只貓,她都覺得瑟瑟發(fā)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