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小長假和朋友結伴出游,整個旅程豐富而又愉快,然而返程時不免泛起了一陣失落,和多數的不同,既不是源于對歡樂時光短暫的感嘆,也非即將面對工作的怨懟,只是自然而起 的一陣失落,說是失落,其實更像是心臟習慣性的漏跳了一拍,誘因則是旅行的歸程。
似乎多年以來這已成為一種慢性疾病,每逢出行歸程,總是能感覺這樣的異樣,不論是旅行還是出差皆是如此。
起病時間大概要追溯到7年前,由于小時候要照顧家中老年癡呆的外婆,因此直至大學我都未曾踏出過上海,外婆去世以后,雖說沒有了束縛,但也習慣了蝸居家中的居家生活,第一次離開上海得歸功于當時的女友,那時只是網友見面,卻不想成就了一段異地戀,大學時并不富裕,即便女友只是在蘇州,一月也只能見上一面,每月省吃儉用,打工家教不斷期待見面的一天,度過愉快的兩天,然后經歷分別,或許是年輕愛的熱切,或許是當時的我們能力有限,分別時的悲傷在那時看來總是那樣的巨大,似乎需要鼓起巨大的勇氣才能面對日后的時日,而當那悲傷襲來,心中總會漏跳一拍。
雖然知道了病程,病因,誘因,癥狀,卻無法根治,有如大腦記憶、肌肉的記憶,這已然成了心臟的記憶。
記憶的累積堆積成我們的經歷,而經歷的匯聚則成就著我們的性格、脾氣。想當年,我是一個懶散,凡事只求做第二的人,不求出人頭地,不求大富大貴,做一個平庸之輩,和自己的愛人過最簡單的生活便是新滿意組,因此那時的我不顧異地戀的女友比我低了幾截的學歷,不和睦的家庭,不同的地域,毅然選擇了在一起,除了相信愛情以外,在我看來,我們只是想過簡單的生活,并非高大到遙不可及的目標,然而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年輕,并非說學歷、家庭、距離是愛情不可逾越的障礙,但所有這些被稱為現實的障礙,并非是追求一份簡單的、得過且過的生活,便能從有到無,打敗現實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能力與毅力,因此分手之后,我一改了過往的與世無爭,人畜無害,從而漸漸走到今天。
多年以后,即使和那樣一個人已經如兩根直線相交之后,漸行漸遠,即使已經記不起曾經的紀念日,即使已經記不起她的手機號,即使已經記不起她的樣貌,但她留下的影子卻確實地在我們生命中打下了烙印,時時刻刻在眼前晃過,只是不愿認得而已。
烙印多了,卻又不想承認它的出處,于是慢慢的我們便開始接受那就是我的樣子。
我有一個朋友和男友戀愛四年,最后無疾而終,分手的過程整整持續了2年,那時男生忙于工作,不在姑娘身邊,姑娘理解,盡力不去打擾,男生工作不順,覺得對不起姑娘,不想耽誤姑娘,又割舍不下,如此來來回回,直至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終肯罷手,姑娘如今27歲,依舊單身,生得漂亮,性格也算討巧,不乏追求之人,卻總是沒有合適之選,在那男友時有時無的2年中,姑娘漸漸學會了自己扛包,自己養自己,儼然已是一個女漢子,單身至今并非沒有孤單的時候,只是凡事都能靠自己,多了一個人反而顯得累贅,一個人時想玩就玩,想瘋就瘋,無需遷就,也不必適應誰,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生活也就灑脫了。
很多時候,我們并不是忘記只是不去想起,縱然再習慣,也總有那樣一些時刻,讓我們想起從前,想起我們一路走來,雖然成為了我們當初想要的樣子,卻沒有當初想要的生活,而一切的起因便是因為曾經有那樣一個鬼在我們生命中飄過,隱匿于黑暗中,時而出來提醒他們的存在。
多年以后,即使我已然明白現在的我們重逢,還是再在一起也一定不合適,已然將你的離開如太陽從東邊升起這樣的自然規律一樣接受,已然懂得或許這一生我與你再也不會相遇,但是你依然是我心中的鬼,夜半敲門,提醒曾經你想要的,現在你成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