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個叫馬諾的模特在相親節目《非誠勿擾》中一句“我寧愿坐在寶馬車里哭”,紅遍了全國。
最近我在知乎上看到這么一個熱門問題:等自己變優秀了,再去追女生還來得及嗎?
大概,這是不少男人心里有或曾經有過的疑問,也可能因此留下了或多或少的遺憾。
今天蟻哥分享的這本名著,算是給出了這個問題的一種答案。
故事發生在上世紀初的美國——那個正好一切都可以毀滅,一切又都可以重建的“爵士時代”。
一個最好的時代。大街上一個漂亮女孩,只要她用比較放肆的眼神看你一眼,你就可以跟她回家,或者把她帶回家。
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大街上一個漂亮女孩,只要她用比較放肆的眼神看你一眼,就能讓一場本來堅如磐石要白頭偕老的愛情灰飛煙滅。
一片混亂中活色生香,有人迷失,有人堅守,有人一邊迷失一邊堅守。
好,是真好;壞,也是真壞。
帥氣但貧窮的菲茨杰拉德在舞會上多看了一眼富家千金姞內瓦,從此一生沉陷其中無法釋懷。十年以后,《了不起的蓋茨比》出版,在書中菲茨杰拉德叫蓋茨比,姞內瓦叫黛西。
我們今天講的蓋茨比和黛西的故事,其實也是作者菲茨杰拉德和交際女神——姞內瓦的故事,至少一部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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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角色很微妙。先躲在一旁看熱鬧,然后宣而不戰,局勢已定的情況下遠赴歐洲作戰,也是象征意義大于實際意義。所以青年參軍的多,上戰場的少。
年輕軍官們大部分時間只有兩件事可做:參加訓練和參加舞會。蓋茨比就是其中的一個。
燈紅酒綠紅男綠女,正是想不發生點故事都難的地方和年齡。
蓋茨比就這樣看見了黛西。
剛開始他還只和別的軍官們一起去看她,后來就單獨去她家拜訪。
黛西出生顯貴而富有,漂亮得近乎妖艷。即使已經結婚,遠房表哥從她待過的城市過個路,也會有十幾個男人請他幫忙把愛慕之情轉達給黛西。
但蓋茨比卻只是個鄉下來的窮小子。他拼命掩蓋自己擺不上臺面的身份,就像多年以后,他已經富甲一方,仍然要努力讓別人相信自己是牛津大學的高材生,靠收藏珠寶發家,平時的愛好是打獵和畫油畫一樣。
蓋茨比努力讓黛西相信,他也有足以和她相提并論的出身。
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
可兩人還沒來得及從溫存的夢幻中醒過來,蓋茨比就接到了開赴歐洲前線的命令。他們的故事戛然而止。
假設能預計到五年后的結局,如果故事真的到此結束,即使不算完滿,至少還算是個美好的故事。
但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如果知道結局,我們未必有繼續往前走的勇氣。
反觀現實中菲茨杰拉德和姞內瓦的故事,有著相同的開始,卻有不同的結局。反而有另外一種美。
他們的故事結束得簡單而現實。姞內瓦的父親用一句“窮小子別想娶到富家千金”就把他打發了。
菲茨杰拉德沒有掙扎,姞內瓦也沒有堅持。兩人只約定分手后,將來往的情書全部銷毀。
姞內瓦很快嫁給了百萬富翁,菲茨杰拉德也很快遇到了別人。只是菲茨杰拉德并沒有履行約定,而是把姞內瓦寫給他的270多頁情書保存了下來。
二十多年后,菲茨杰拉德的女兒在整理父親的遺物時發現了這些信件,寄還給了當事人——姞內瓦。她把它藏在衣柜底部,照常過著自己的貴婦生活。直到又過了四十多年,姞內瓦的子女再來整理遺物時,這些信件和她的一本日記才公布于眾。此時《了不起的蓋茨比》早已經成了世界名著,黛西大家也耳熟能詳。
姞內瓦將日記和情書珍藏了一輩子,就是從來沒站出來說一句“我就是黛西”。
黛西也一樣。和蓋茨比分開后,嫁給了富家子弟——湯姆,但蓋茨比卻沒有菲茨杰拉德那么幸運,誰也沒遇上。
他們的故事更長。
碰到黛西之前,真實的蓋茨比在蘇必利爾湖做一個閑散的漁民,有一半的時間連肚子都填不飽。但他高大帥氣又年輕,身邊從來不缺姑娘。
和黛西之間,剛開始也只想玩玩。只是玩著玩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當了真。
蓋茨比愛上了黛西。黛西也愛蓋茨比,但知道他配不上自己。
蓋茨比在歐洲戰場英勇殺敵,被升職和授予各種勛章的時候,黛西和富有但粗俗的湯姆剛結完婚在度蜜月。
戰爭結束后,蓋茨比進入牛津大學進修五個月。回到美國后,有兩樣東西從不離身:一張在牛津的合影,一塊在戰場立功的勛章。
從此他逢人就說“我在牛津受教育”,最后被傳成“蓋茨比說自己是牛津的高材生”,他也不去辯解,偶爾還順水推舟,“我家三代人都在牛津受教育”。
除此之外,蓋茨比還是一無所有。
但不知什么時候,蓋茨比就發跡了。
帶大理石泳池、40英畝草坪花園、十幾里私人海灘,配套游艇、私人飛機的大別墅,每個周末都在開舞會。
他的勞斯萊斯像公交車一樣,把客人一批一批從火車站拉過來。但他并不認識他們,也沒給他們發請柬。大部分自發地相約而來,就像一群老阿姨呼朋引伴去趕商場的打折促銷會一樣。
保險、證券、汽車推銷員把蓋茨比的舞會現場當成了工作的天堂;女人們在這里玩到半夜還不想回家,老公們只好硬給扛回去。
蓋茨比的舞會,就是一場博大、庸俗而浮華的盛宴。比他參加的任何一場都奢華,也比任何一場都讓他寂寞。
舞會上有喝不完的美酒,吃不完的美食,唱不完的歌,跳舞不完的舞,調不完的情。大家一邊喝著他的酒,吃著他的食物,摘著他院子里的玫瑰花,享受著他的泳池和沙灘,一邊傳說著蓋茨比的謠言。
有人說他是德國威廉皇帝的親戚,有人說他是個殺人犯;有人說他是牛津大學的高材生,有人說他是下賤的私酒販子……
這里是整個紐約最奔放、最刺激的快樂圣地。燈火照亮了半個海灣,歌聲響徹了半個海島。蓋茨比卻永遠只在人群中尋找一張面孔,一直也沒找到。他的眼光從狂歡的人群頭頂飄過,看向海灣對面碼頭上一盞通宵不滅的綠燈。
他知道,綠燈亮著的地方,住著黛西和她的丈夫湯姆。
他在海灣的這邊買別墅,是因為他知道海灣的那邊住著黛西;他每周在別墅里舉辦全紐約最奢華的舞會,是因為他希望有一天能在人群里看到那張他已經日日夜夜想了五年的熟悉面孔。
縱然已打下萬里江山,傾盡人間奢華與浮光,這一切只有在心愛的人眼里才能衡量出真正的價值。可惜咫尺天涯。
黛西嫁給了湯姆,是因為當年的蓋茨比太貧窮。現在,蓋茨比有錢了,他想重溫舊夢。
就像當年因為菲茨杰拉德貧窮,姞內瓦嫁給了百萬富翁;后來的妻子——澤爾達正準備也嫁給富翁的時候,菲茨杰拉德的小說出版了,他給澤爾達寫信:我有錢了,你回來吧。
澤爾達是回來了,但黛西卻未必還回得來。她自己也未必想。
住隔壁出租公寓里的正好是黛西的遠房表哥,蓋茨比拜托他請黛西過來喝茶。
黛西來了,蓋茨比邀請她去家里坐坐。
“我的房子看上個去不錯吧,對不對?”
“我只花了三年時間,就掙足了買這幢房子的錢。”
“我讓它天天擠滿了有趣的人,不分晝夜。全都是干有趣的事情的人。全都是很有名氣的人。”
別墅里依然燈火通明,但舞會再也沒有了。人們從四面八方匆匆忙忙趕來,又匆匆忙忙離去。
蓋茨比的燈光,從此只為黛西一個人亮著。
黛西的眼光成了一把尺,能讓蓋茨比的一切低賤到塵埃里,也能高貴到云端。
五年以來,蓋茨比將這一幕幻想了無數遍,每想一遍,都是一次加工,一次超越。超越了黛西本身,超越了現實中的一切。
他在自己的幻想中,塑造了一場將會感動全世界的愛情。但全世界都沒信,除了他自己。
沉浸到這種幻想中,他的想象力比任何時候都豐富,不斷給自導自演的這場完美的愛情游戲添磚加瓦,添彩加色,最終在想象中完成這一幅偉大的作品,已經和現實無關。
可現實就是現實,黛西還是五年前的那個黛西。
“她的聲音充滿了金錢味。”
五年前,她可以因為財富放棄蓋茨比嫁給湯姆,五年后當然有可能因為財富回到蓋茨比身邊。曾是蓋茨比最痛恨的,現在成了他最渴望的。
只可惜在這極致的物質中,他又偏偏摻雜了最極致的愛情。
如果從一開始蓋茨比就知道最后的結局,不知道他還愿不愿意用滿滿一別墅的燈火通明來換取碼頭那盞孤寂的綠燈。
攤牌的時間在一個熱得讓人發瘋的下午。
蓋茨比一直覺得自己是因為貧窮失去了黛西,所以他要用財富把她贏回來。
事實上,黛西也確實已經答應他了。
他就底氣十足地向湯姆宣戰。
“你妻子不愛你,她從來沒有愛過你。她愛我。”
血統的優越感帶來了比蓋茨比更強大的底氣,酒色之徒的湯姆搖身一變成了道學先生。
他早就派人調查過蓋茨比,現在正要當著黛西的面,把他一層一層剝開。
“你就是個發了大財的私酒販子吧。”
“你算什么東西?”
蓋茨比以為黛西是自己最后的也是最堅固的陣地。他讓黛西告訴湯姆:“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但黛西卻給了另外的答案。
“你的要求太過分了!我現在愛你——難道還不夠嗎?我是一度愛過他——可是我也愛過你呀。”
“即使單獨談,我也不能說我從來就沒有愛過湯姆,那樣說也不會是真話。”
一個女人可以因為財富選擇嫁給誰,卻沒辦法只因為財富輕易就離開誰。經歷了就是經歷了,總會在心里留下痕跡。
本來是想圓夢的,至少重溫舊夢,沒想到是夢醒時分,蓋茨比將那個做了五年的夢,親手捏碎了。
本來以為必然是一擊必中,沒想到是一敗涂地。
“他只好閉口不說了,唯有那死去的夢仍在隨著漸漸流逝的午后的時光繼續奮斗著,拼命想觸及那不再能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蓋茨比死了,被槍殺在自己家的大理石泳池里。
就在和湯姆吵完架回家的路上,情緒激動的黛西開著蓋茨比的車,意外撞死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湯姆的情婦。
蓋茨比把黛西送回家,守在她家花園里。兩人已經商量好,如果湯姆為難她,蓋茨比就第一時間帶她走。
蓋茨比守了一夜,什么信號也沒收到。
他當然不會收到。黛西和湯姆在屋里已經就一場陰謀達成了共識。
蓋茨比在為黛西提心吊膽,心甘情愿擔下了所有的責任,湯姆卻把蓋茨比出賣給了自己被撞死的情婦的丈夫。
槍聲響起的時候,黛西和湯姆正收拾好行李。他們要出去旅游,什么時候回來,不知道。
蓋茨比就這樣被槍殺在自己家的大理石泳池里。
他很清楚,黛西和湯姆是不折不扣的騙子,是嫁禍于人的陰謀家,但他還是一廂情愿赴死,就像真的是在為愛獻身一樣。就如同五年以來,幻想自己和黛西之間的那場完美的愛情。
他一直都在唱獨角戲。
也許這正是他了不起的地方。即使看到了最殘酷的現實,依然執著于夢想所指的方向,勇往直前,至死方休。
也許蓋茨比并沒什么了不起。只不過是因為別的人太虛偽、太齷齪,背叛起來太沒有負擔和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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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蓋茨比》寫成于上世紀二十年代,里面不乏作者菲茨杰拉德親身經歷的原型。
一戰后的美國,開始走向世界舞臺的中心,舊的秩序在毀滅,新的秩序在誕生。
傳統的家庭生活和習俗受到懷疑,出軌成了最新潮的愛情。
蓋茨比就在這樣的時代出生,長大,追求愛情和財富。他其實除了錢,什么都沒有。但那又是有了錢,什么都能有的時代,正如我們生活的當下。
蓋茨比的葬禮最終只來了兩個人:蓋茨比的父親和一個只來過一次舞會的眼鏡男。
消息在報紙上刊登出去,看到了消息的人假裝沒看見,假裝不過去的人直說自己不會來。
“講交情要在朋友活著的時候,而不是要等他死了之后。人死了之后,我的原則是少管閑事。”
多么現實的人生哲學:人活著的時候有利益,死了之后只剩感情。感情能值多少錢?還是少管閑事為好。
大家一哄而散,就像那一場一場不請自來的盛大舞會的終結。大家去趕別的場子了,留下蓋茨比冷冷清清的葬禮。
“別的人也都沒能來。”
“真的?哇,我的上帝啊!他們以前常常一來就是幾百人嘛。”
“這家伙真他媽的可憐啊。”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這是一個奇跡的時代,這是藝術的時代。這是富裕的時代,也是諷刺的時代。”
這就是我們的時代。
“寧愿坐在寶馬車里哭”,這句話有多少人謾罵,就有多少人踐行。更多的人一邊謾罵一邊踐行。
嫁人不是嫁情郎,而是嫁房子、車子、票子;娶妻不是娶愛人,而是看臉,看胸,看大腿。
有錢人身邊一群人追著叫爸爸,喊爺爺,滿大街的人都在裝孫子。
真情無價,可一旦像數學題,有了名與利的算計,就變得一文不值。
愛本來發乎于心,哪里有什么來不來得及,哪里要等什么一夜暴富。什么時候心里有愛,什么時候就是最好的時候,就該大聲說出來,去付出,去收獲。
千金難買一句“我樂意”。
只要發自內心“樂意”了,是坐在寶馬車上還是騎自行車;是要財富還是要愛情,已經不重要了。
就像蘇軾在詞中所寫: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那么多人活得不痛快,只因為心里不愿放下的太多。
放下一些,才會明白自己真正喜歡的是什么,心中只剩那份淡定和從容,還有什么可怕的?
潑天的財富算什么?甚至生命也可以從容舍去,所以蓋茨比了不起。
人生境遇,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