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么會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時候/寧愿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王菲《紅豆》
夕陽斂起最后一絲余光的時候,天空異常的深沉,猶如凝固空氣下的海面,一直那么靜穆著,未見一絲一毫的紋浪。念遠只是偶爾將渙散的目光隨意地掠過紗窗,從那漸漸淡去的殘陽的余輝里判斷這日所剩的光陰。
念遠總很累,他一有空就想很多。也許這些問題太抽象,也許這些問題太雜蕪,也許這些問題的答案太遙遠,也許這些問題本沒有答案。所以它們周而復始的在念遠心中攪騰,心海已燒沸了好多次,依然無濟于事。
真的想累了,慵懶地轉過身,念遠習慣性地去沖了一杯茶。總是一個孤立的人,許多事情已改變,只是沒改變喝茶的習慣。一直認為喝茶是一種高貴的姿態。
茶葉在熱騰騰的開水中浸潤、展開、沉浮,而后散發出濃烈的馨香,念遠的思緒隨著隱隱升騰的霧氣便有點飄飄然。已經記不清什么時候愛上茶的,只是一愛上了就不曾放棄過。念遠不是那種很堅持的很執著的人。放棄過美術,放棄過書法,放棄過愛情,放棄過對自己的承諾,還有許多許多。唯二沒有放棄的是茶和文字。
想到這些時,念遠有些悵然了。海子說:“該得到的尚未得到,該喪失的早已喪失。”而自己的悲哀更甚,在念遠看來不該喪失的一一自己被丟失了。
想到這里,念遠的心又感到一陣酸痛。于是,停下思緒,伸出左手端起透明的玻璃杯至唇邊,小心的試探著茶的熱度,然后靜靜地抿了一口。茶從唇邊濾過,有舌尖至舌根,過喉嚨到胃里,念遠全然沒品出一點滋味,只是目光落在了赤裸裸的手腕上,心里空洞了一大片。
念遠沮喪地擱下茶杯,起身伸展雙臂,試圖緩解一下內心的勞累,但顯然無起色。念遠自己也不明白,就一直粗糙的手表至于自己如此傷神嗎?手表已經丟了好幾天了,自己也郁悶了好幾天,總是不時地抬起左手,空落落的只有手腕。
當初買這只手表時,完全只是為了考試時看時間。自己有手機看時間,完全用不著手表的,更何況自己不是時間觀念太強的人。買時也就沒注重質量,所里很便宜,才幾十塊錢的東西,戴在手上很輕,當時覺得與沒代無差別。為何如今總覺得手腕很輕呢?
一切都有盡頭,相聚離散,哪怕是人還是物,都不可能細水長流。